第508章(1 / 1)

“呵!”笑着摇摇头,盛乾帝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原本只是朕喜欢上了后宫中的一名女子,稍加掩饰也就过去了。但容德皇后却忒没眼色,竟向太尉府进谗言,与他们密谋,要在朕沉迷温柔乡之际,加害你母妃和朕。

呵呵!所谓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亲情血缘和家族利益面前,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

仰首轻叹:“既然她都不顾念我们一同长大和多年夫妻的情分,朕又为何要顾念他们太尉府?

所以,你母妃一生下你,朕便册封她为贵妃,赐居鸾凤宫,彻底将容德皇后和后宫妃嫔们闲置了。

直到你六岁那年,太尉府又一次私自招兵买马意图谋反,朕终于下定决心,要将太尉府一举铲除,同时废黜容德皇后,立你母妃为后。

只可惜,那一年注定是个多事之春,朕刚刚搜集到太尉府谋反的证据,便发生了‘杜鹃杀手’血溅深宫案。容德皇后在朕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自缢身亡了,紧接着,文武百官逼宫,朕万般无奈下送走你,将你母妃打入冷宫,同时,迁怒于林远航,让他阖族背了黑锅。

所有人都遭殃倒霉,偏偏那太尉府却极合时宜地提出告老还乡,得了个全身而退善始善终。

旭尧,如今你长大成人,不但常年征战沙场,还与林墨携手破获了好几桩大案要案,你可相信这世上有这等巧合之事?”

“切!”盛乾帝面上露出明显嘲讽:“别跟朕说他们太尉府与‘杜鹃杀手’毫无半点瓜葛?也别跟朕说容德皇后自缢乃是心疼她的儿子?朕只知,我最心爱的女子,我的妻,被他们逼死了,而我的儿子,被迫远走他乡,整整十六年我们父子不得相见。

呵呵!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既造了孽,就该偿还。迟早一日,朕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顷刻间,龙旭尧福临心至:“啊父皇?难道……是丽昭仪用白色杜鹃花威胁您?”

果然,他这话才说出口,盛乾帝便扭头,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

“你也看出来了吧?朕这杜鹃花房中皆是怒放的白色杜鹃花,没有什么花骨朵儿。丽昭仪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只花骨朵儿来要挟朕,道若是朕不替她胞妹钱六小姐洗刷冤屈,就将朕在宫里偷偷种植白色杜鹃花之事告诉太尉府的后人,让太尉府来讨伐朕!”

“哈……太尉府的后人,来讨伐朕?哈哈哈……”盛乾帝仰头大笑:“她是太瞧得起太尉府的能力了,还是觉得朕已经老了,连十几年前的手下败将都斗不过?

那钱六小姐本就是个不洁之人,朕都未追究她嫁祸诬陷李元杰之罪,丽昭仪反而倒打一耙,想以此来钳制朕,简直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她以为种植白色杜鹃花的消息传播出去朕会害怕吗?不过是由暗斗变成了明争罢了,朕便在此等着,等着这些个乱臣贼子们的挑衅,等着跟他们清算十六年前的旧账!”

……

第495章 无头煞:都有所保留

至此,丽昭仪死亡之谜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了。甭管那朵白色杜鹃花花骨朵儿是谁给她的,丽昭仪都用错了方法。她像扑火的飞蛾般,去挑衅了盛乾帝的皇权和龙威。如此,她不死谁死?

另外一点,盛乾帝没有明说,龙旭尧却听懂了。

太尉府所谓的告老还乡,不过是暂避风头的权宜之计,而丽昭仪之所以敢如此口无遮拦地说出让太尉府讨伐盛乾帝的话,并非她不自量力,亦不是太尉府太过于嚣张,而是,太尉府身后有钱家巨大的财力支持。

好端端的商贾之家,只管做生意赚钱就好,非要卷入朝堂争斗,难怪一夜之间凋零,也难怪丽昭仪会那般凄凉死去。说起来,盛乾帝让钱国豪当家主,没有将钱家赶尽杀绝,也没有直接在宫里就将丽昭仪乱棍打死抛尸乱葬岗子,当真已经非常仁慈了。

唉!若将这样的真相告知钱国豪,不知是会引来下一轮血雨腥风,还是会令其吸取教训,从今往后夹着尾巴做人?

事情已经彻底弄清楚了,龙旭尧护送盛乾帝回到勤政殿,又将“四大天王”遇害案的始末细细说与盛乾帝听,待盛乾帝亲手写下一道密旨,追封征西将军为忠勇公后,他才手持圣旨告退离开……

林墨并未离开虎贲营,她料定龙旭尧一定还会回来。但不曾想到,龙旭尧回来时,虽脸色不大好,却明显一身轻松。

白懿轩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递给林墨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主动上前询问:“王爷此行可还顺利?”

龙旭尧先是看了他二人一眼,继而抓起案上的茶杯一通牛饮,待解了渴后,方坐下将自己今日进宫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林墨二人,便是紫云姑姑的身份,都没做隐瞒。

这结果着实出乎意料,但又同时让林墨和白懿轩心头一松。

瞧出他俩的情绪变化,龙旭尧用手在脸上重重一摁,声音微微发颤道:“懿轩?墨儿?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怕?”

“知道!”林墨和白懿轩异口同声:“我们俩,也怕!”

龙旭尧一怔,片刻后,松开手笑起来:“只要他不是‘杜鹃杀手’,我就什么都不怕!”

这话实在寓意深刻,但林墨和白懿轩都听懂了。

只要盛乾帝不是“杜鹃杀手”,那林远航的死和林氏阖族的陪葬就只是意外。虽说血海深仇没齿难忘,但意外到底与刻意为之有所不同。那般,便是赎罪,龙旭尧也能做得更加理所应当。

三人之间陡然呈现出久违的和谐与心灵相通,白懿轩勾唇莞尔:“既然‘无头将军’案结了,丽昭仪的死因也搞明白了,那便好好商量一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吧?”

“嗯!”林墨点头。

“好!”龙旭尧亦附和。

他二人同时出声,同时闭嘴,又同声道:“还是先找白色杜鹃花田吧!”

说完之后,俩人皆看看白懿轩,都笑了。

眼见天色已晚,林墨毕竟是女子,长时间留在虎贲营里不妥,她便征求性地提出告辞。

龙旭尧和白懿轩也不阻止,更没有亲自相送,只是唤来两名虎贲军送她回去。

待她走后,白懿轩方收起笑容,目光深沉地瞧着龙旭尧:“你今日既然与皇上开诚布公,为何不请求皇上助我们寻找隐藏的白色杜鹃花花田?”

“你果然看出来了?”龙旭尧垂眸看看自己手中那朵在琉璃花房采摘下来的白色杜鹃花,片刻后才道:“虽然我父皇痴恋我母妃又偏心与我,让我很高兴。但,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极其反常的。

这世上,但凡反常的事情,都源自于执念。而执念一旦产生,往往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今日虽与父皇开诚布公相谈甚欢,但我感觉得到,他跟我说话时,有所保留。

当然,我也对他有所保留。毕竟,我和他的立场不同,他要的,乃是保护他的江山社稷,在不伤害黎民百姓的前提下为我母妃报仇。而我,只想查明真相。”

“你是怀疑,皇上已经知道那片隐蔽的花田在哪里了?”白懿轩微微吃惊。

“你说呢?”龙旭尧意味深长瞧他一眼:“懿轩你乃排兵布阵的高手,精通阴阳五行、奇门遁甲。我且问你,在有限的范围内布局,可会受到限制?”

“当然会!所谓的阵法,必须依托强有利的地形而设。好比九宫八卦阵,已山坡、土墩或者岩石为障,到底比用草皮树枝要来得稳妥许多。”

“没错!”龙旭尧认同:“行军布阵,自然是周围环境和掩体越结实越好,而参与的将士,也当越勇猛越甚。倘若是几根点把火就能烧毁的枯草,或一堆老弱病残,再厉害的阵法,也是不堪一击的。

那么,你认为,在有限的皇宫内,有什么,是真正能瞒得过我父皇眼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