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1 / 1)

“嗯!”林墨点点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

“那就没什么好质疑了,子规鸟对于马宣,一定有着极为不寻常的意义。”

……

第432章 无头煞:庞大的棋局

“对对!王爷说得对!”李元杰眼睛一亮:“我就觉得子规鸟对于马宣有不寻常的意义,就像黑猫一样。王爷?你可能猜出那是什么极为不寻常的意义吗?是不是伤害?”

见龙旭尧表情僵硬,眸底愧疚更甚,林墨便知子规鸟的话题令他极其不适,体贴地主动接过话题,她道:“可以理解成伤害,但基于王爷提到的训练,我个人觉得,说成暗示更加合理。”

“此话怎讲?”

“比如,马宣爹娘悬梁自尽的那一夜,不但下了今岁的第一场雪,还出现了一只含冤泣血不停哀鸣的子规鸟。

再比如,马宣在翰林宫学杀死顾立福六人,并在八仙桌上给他们分尸摆出雪花形状时,院子里也飞进来了一只哀啼的子规鸟。”

“啊?”李元杰和狱卒同时惊呼出声。

倘若林墨和龙旭尧的假设成立,那便意味着,李文修、王强、王阿婶也好,马宣、钱多和顾立福也罢,这些凶手们,每一个都是被人放在棋盘上的棋子。要杀人的并非他们,而是操纵全局、掌控棋盘的“杜鹃杀手”。“杜鹃杀手”只需按部就班地将棋子一颗一颗往前行进,这些棋子,就会在不知不觉中,义无反顾地替他杀人。

太可怕了!

什么样的人才具备如此缜密的思维和冷静到残忍的心性?什么样的人才能设计出如此庞大的棋局?他不是幻想自己就是律法?不是认为自己才是代表正义与王道的执法者吗?设计这场跨时十多年的大型杀戮,他究竟为了甚?

而他自己,在这场棋局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结论虽是林墨自己下的,却同样让她的太阳穴阵阵弹跳。

有些不受控制地伸手摁住太阳穴,林墨闭上眼睛用力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硬生生将心头烦躁强压下去,才继续道:“这些都仅仅是我们的猜测,此时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过,想要验证子规鸟到底是不是唤醒马宣仇恨、悲愤和杀心的契机,我们需要再去见一个人。”

“谁?”李元杰脱口问。

林墨与龙旭尧对视一眼,同声道:“张屠户!”

李元杰这段时间被迫留守大理寺,早就憋得浑身要长毛,此时听见张屠户的名字哪里还坐得住,抬脚便往外走,边走还边嘟嘟囔囔:“那敢情的,咱们现在就去寻那张屠户吧?倘若真是子规鸟将马宣害成这样,我便是将这盛京所有的子规鸟都灭了,也要替马宣小子讨个公道!”

龙旭尧本想建议李元杰派两名衙役将张屠户带回大理寺来审问,转念一想,去实地看看马宣的旧居也好,于是,不由自主便跟了上去。

他既存着将功赎罪的心,脚步便比李元杰还要急,只一转眼,二人便走远了。

林墨目送他俩离开,直到彻底听不到脚步声,方走到打碎的药罐前蹲下。

见她大大咧咧,伸手就要去捡药罐碎片,狱卒赶紧过来劝阻:“墨姑娘可小心些,这碎片利着呢,莫要将您的手指和面颊划伤了。”

“不会!”嘴里说着话,林墨已将两块碎片迅速拾起。

她先仔细查看了下上面残留的药液,继而又凑到嘴边用舌尖舔了舔,品尝片刻,咂嘴道:“唉!定北王带来的当真是一剂好药,只可惜药罐打翻,马宣享受不上了。真真可惜!”

“谁说不是呢?”狱卒在她身边蹲下:“难得王爷有心,这马宣却是个苦命的。墨姑娘且将碎片交于我吧!我直接拿去外面丢掉,可不能留在牢里,万一被某个犯人捡了去,当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哦好!”冲狱卒笑笑,林墨自然而然将手里一块碎片递上。

但见狱卒手脚麻利地将碎片尽数兜入衣襟,她又道:“这位大哥,我可以利用针灸替马宣治疗,其效果应该与定北王带来的这副药差不多,但需要花半盏茶时间。您出去丢掉碎片时,能否顺便帮我给定北王和李少卿带句话?就说我这里给马宣正施针,让他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切莫进来打搅,好吗?”

横竖药罐碎片都收拾干净了,狱卒也不疑有他,应了声“好嘞”,便兜着碎片兴冲冲离开了。

待牢内只剩林墨和昏睡不醒的马宣二人,林墨才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将藏在袖子里的那块带凹槽碎片,掏了出来……

第433章 无头煞:表哥没走

果然,如此谨慎算计,凹槽内的药液保存完好,像浅浅一汪清澈的泉。

林墨松了口气,迅速从袖袋中摸出瓶药粉,捏了枚银针沾染些许,便将银针浸泡在药液中。

少顷,银针便微微变色,竟透出一层淡淡的兰。

将银针凑到鼻端轻嗅,轻而易举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林墨绷紧的肌肉和神经登时松懈下来。

是表哥,是白懿轩,是他配制的汤药,甚至,是他亲手熬制的。

他没有走,没有离开盛京。他只是像儿时哄骗她那样温柔地顺着她、哄着她,温顺地给她编织了一个甜蜜的谎言,事实上,在他的骨子里,依旧执拗地我行我素着。

她就说这副药的气味儿、剂量,以及熬制手法怎地那样熟悉?就说空气中怎会隐隐浮动着一股令人心醉的温暖,果真是他。

这个陌上如玉的谦谦君子,为了不让她起疑,为了不被她认出来,居然使出这种雕虫小技来欺瞒她。

他难道不知,他的一切伎俩,她都了如指掌吗?

他难道不知,他儿时哄骗她的同时,她也会以牙还牙,异常腹黑又悄无声息地算计他、哄骗他吗?

这个令她牵肠挂肚又心疼纠结得要死的男子,他如此隐忍,如此委屈自己,她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懿轩?”颤抖哽咽的声音从齿缝溢出,林墨终于潸然泪下:“你到底是尊崇于仵作的职业操守,想让案情真相大白,还是舍不得我、放心不下我,所以才定要留在盛京?

你何苦为了我与舅舅闹翻?倘若你浪子回头,舅舅一定会重新接纳你,白家,也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怎地这么傻,这么痴,这么笨?

你可知,继续往前走,乃是一条荆棘丛生的死亡之路?可知,自我随龙旭尧入住定北王府之日起,墨儿……墨儿便再不是你的墨儿,墨儿已然无法回头,已然再无颜面奢望你了呀!”

伸手摁住自己的脸,用指尖将泪水一颗颗抹去,林墨又笑起来:“罢了!既然你如此无畏固执,我又何苦惺惺作态?横竖不做夫妻也能做亲人和知己,那就让我们再度携手,为我林氏一族正名,也还所有受害人一个清平天下吧!”

……

龙旭尧和李元杰出了大牢才发现林墨并未跟出来,二人正要返身回去寻找,却见狱卒兜着衣襟上的药罐碎片独自上来。

龙旭尧不由问:“墨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