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

“好了！”龙旭尧打断他：“你起来吧，且让开些，总得容本王进去不是？”

……

第372章 无头煞：功高震主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哪想，征南将军竟倏地抬头目露凶光，丝毫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

“呀哈！”凌威不乐意了：“怎么着？大家都是武将，虽说征南将军功高盖主，但定北王乃是堂堂皇子，连进你的门都不配吗？那你为何要给皇上递折子要我们虎贲军来？是觉得自己容貌堪比褒姒，欺君很好玩儿对吗？”

“你……”

被凌威堵得噎住，终究欺君之罪难以承受，更不敢将盛乾帝比作周幽王，征南将军不情不愿地起身让至一侧。

征南将军堵在门口不让人进，林墨心中便有了些想法。然而真正走进寝室，看清楚里面的装饰摆设，林墨还是忍不住头皮阵阵发麻。

因为，征南将军的卧房基本上是征西将军的翻版，抛开其他相似之处，与征西将军卧房的东南靠窗处一样，居然也摆放着一个沙盘。

只是这沙盘比征西将军卧房的要小一号，里面的寒城雪岭做得也不太形象，看起来有些潦草应付，莫名让林墨愈发坚定征东将军的卧房是征北将军卧房未进化好的残次品，而征南将军的卧房，亦是征西将军卧房未进化好的残次品。

这感觉实在诡异。

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交好，彼此之间的生活习惯或爱好有可能相互影响而发生细微改变。但不管怎么变，都是不同的两个人，习惯爱好岂会一模一样？

原本看见两个如同一模子刻出来的卧房都令人不舒服，眼下却是四个，就好像这四间卧房内居住着没有灵魂的四具玩偶，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主人提前既定好了的，显得僵硬、诡谲，又暗藏杀机。

脊背上莫名发寒，林墨下意识用手搓着自己的手臂走到沙盘前，想要仔细瞧瞧。

然，她才在沙盘前站定，眼前人影晃动，“砰砰砰”几声巨响，待再次看清楚时，征南将军竟黑着脸站在她身旁，而那沙盘，已变成了地上的一堆碎片。

“你……”林墨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位便是定北王的红颜知己墨姑娘吧？”征南将军声音轻蔑，阴霾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化作利剑戳死林墨：“墨姑娘难道没听说过后宫不得干政吗？你区区一女子，怎敢跑到本将军府上来放肆？”

征南将军的动作太快太突兀，嘴里说出来的话又太过尖利刻薄，一时间竟将龙旭尧和凌威震得愣住，白懿轩却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瞧着征南将军，瞳眸里皆是深邃难懂的情绪。

林墨原本也被征南将军气得头晕脑胀想发火，可听完他这番话，却笑了。

“怎么？征南将军是在害怕吗？”

果然，这话说出口，征南将军面色变了又变，鹰隼般的眼睛愈发阴冷地瞪着她：“放肆！”

“究竟是何人放肆？”林墨毫不畏惧：“征东将军府今早给征西、征北将军府都送了丧报，想必也不会漏掉征南将军府吧？倘若征南将军未接到丧报，为何会在巳时半与征北将军一同给皇上递了急奏寻求保护？您敢说您不知道皇上已下旨让我和定北王协助大理寺破案？”

“皇上只下旨让你协助定北王和大理寺侦破征东将军遇害一案，并未……”

“将军的意思是，您巳时半给皇上递的急奏，与征东将军遇害毫无半点关系？”林墨不客气地打断他：“既如此，王爷我们走吧！只去征北将军府便好，就让征南将军在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自生自灭吧？”

“你……你……混账！”征南将军气得口无遮拦：“皇上只让虎贲军前来保护本将军，又没让你和定北王来我征南将军府，是你们自己不请自来，本将军……”

“哦……看来当真是王爷和我自作多情了。”林墨再度打断他的话：“好吧，那凌威将军留下来继续保护征南将军吧！王爷，咱们还是返回征北将军府去保护征北将军好了。”

“老子才不要留在这里。”凌威赶紧煽风点火：“我要进宫去告诉皇上，虎贲军们连征南将军的面儿都见不着，只能干巴巴地在院子里站着，征南将军根本不需要人保护，让皇上收回成命，允征南将军在自己府里自生自灭。”

……

第373章 无头煞：五个疑点

转身欲走，像是想起了什么，凌威又嬉皮笑脸道：“哦对！本将军倒是可以给征南将军提个醒，不止征东将军在自己府邸遇害了，征西将军也被杀了，凶手乃是同一个人，他用偃月刀砍下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的头颅，然后分别丢弃在对方府邸的养狗场中，若不是墨姑娘验尸手法高超，只怕那两颗被雪狼啃得只剩头发和森森白骨的头颅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另外，征北将军先前也在自己寝室遇刺了，好在本将军带着虎贲军就守在门口，定北王又来得无比及时，才将无头将军吓得迅速逃离。不过征南将军比较特殊，想必与那无头将军有些交情，他大致是不会来找你索命的。”

凌威话毕，任凭征南将军惊得目瞪口呆，龙旭尧四人又如来时一般，相携着扬长而去。

待回到马车上，凌威急急问：“王爷，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撤兵？”

“撤不撤兵你我说了不算。”龙旭尧眯起眼睛：“此事得如实禀明父皇，由父皇来定夺。”

这话说出来，不光是凌威，连白懿轩都笑了：“王爷当真奸诈，您这般如实禀报，皇上还不得气得鼻子冒烟？不下令斩杀征南将军都是好的，岂会继续派兵保护他？”

“不识好歹之人何需保护？”龙旭尧悠哉哉道：“他自己想作死，那我们只管成全他好了。”

龙旭尧说得淡然，林墨却听出他的话音里多多少少带着点遗憾和言不由衷。

轻叹一声，她道：“话虽如此，但‘四大天王’自成一体。倘若真的撤兵导致征南将军被杀，这案子只怕会更加难查。”

“我觉得不用那么悲观，你们且瞧那老小子方才被我吓得脸都白了，指不定现在心里有多后悔呢。”凌威狡黠地笑道：“我们只需等等，他定会自己找上门来寻求庇护！”

“也是！”林墨亦莞尔：“平时看凌威将军冒冒失失，关键时刻倒总是粗中有细、时不时给人一点惊喜。既然已经敲山震虎了，咱们便静候佳音吧！”

但见白懿轩依然凝神沉思，林墨轻声问：“表哥，你在想甚？”

“嗯？”思绪被打断，白懿轩下意识皱皱眉。对上林墨三人的视线，他突然道：“这趟征南将军府当真不算白来，还是发现了五个疑点。

其一，征南将军为何如此敌视我们？墨儿只是想看看他的沙盘，他何至于发那么大的火气吗？还有，之前王爷已经把话说得那样直白了，他却一脸死磕的模样不让放我们进门。到底是他真的不喜被人打搅，还是他那寝室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怕被我们看见？

其二，他为何急着毁掉沙盘？假如说他怕我们看见的就是沙盘，那么沙盘在这起连环凶杀中，代表着什么？

其三，征西将军与征东将军遇害时的身体形态基本一样，没有丝毫预警和反抗，故他称自己要睡回笼觉闭门不出乃是真正在睡觉。而征北将军睡回笼觉的说法虽有争议，但他的寝室内没有打斗痕迹，身上亦不见其他伤痕，便是后来暴跳如雷地出手射杀我们，也是在遇刺之后。这说明征北将军遇刺当时要么被凶手点了穴道，要么，也是在睡梦中被凶手削掉了脖子上的两块皮肉。

自己的结拜兄弟死了还能去睡回笼觉是非常奇怪的举动，征西、征北和征南将军却不约而同都选择了这个理由，那便说明他们对征东将军的死亡有着自己的看法，且，看法完全相同，甚至睡回笼觉都是凶杀案发生前彼此商量好的。那么，为何征西将军与征北将军都能睡得着，偏偏征南将军就睡不着，反而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么长时间，他将自己关在寝室内，究竟在做甚？

其四，抛开征西将军不说，征北将军喜静、不喜狗吠声，征南将军怕狗，唯有征东将军爱狗。那么，征西将军为何要每人赠送四头雪狼幼崽？难道怀念肖擎宇，就只有豢养雪狼这一种办法吗？

最后一点，征南将军府管家为何要跟我说那些话？为何要向我们暴露征南将军怕狗的毛病？想一个人的演技再好，也不足以瞒住所有人的眼睛不露丝毫破绽。咱们四人都没瞧出管家撒谎，那便说明他说的乃是实话……”

第374章 无头煞：不由自主关注六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