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人送四只，不管凌威怎么想，都会莫名其妙联想到“四大天王”上去。

凌威这里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龙旭尧却再问白懿轩：“既然都是雪狼，那征东将军府和征北将军府的人为何却管它们叫雪犬？”

“两种可能。一，征东将军和征北将军压根就没见过雪狼，误将雪狼当做了雪犬，府里的下人们便也都随了主子，指狼为犬。

二，征东将军和征北将军怕雪狼在府里引发恐慌，所以故意将雪狼说成是雪犬，下人们不认得此物，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故将雪狼称之为雪犬。”

“懿轩兄个人偏向于哪种可能呢？”龙旭尧追问。

“我两种都不偏向，或者说，我偏向于两种可能以外。”

“诶？”龙旭尧再问：“怎么说？”

“当年‘四大天王’随肖擎宇将军在寒城雪岭出生入死，更是救先帝于危难，他们岂会没见过雪狼？便是没见过，以‘四大天王’彼此间的信任，征西将军觅得雪狼赠予时也会实言相告。就算他俩不认得，征西将军也没有明言，但那雪狼每逢月圆之日都会仰天长啸，便是夺食嬉戏时偶尔也会发出几声狼啸，征东将军和征北将军倒是有多孤陋寡闻，才会连自己豢养的是狼还是犬都分不清？

其二，‘四大天王’府中的下人基本上都是他们的旧部及其家眷，家生子众多。这样的武将府邸，下人们个个身手不凡，岂会因为饲养了几头狼便胆战心惊？单看那征西将军府的下人面对雪狼都能侃侃而谈，征东将军府和征北将军府的下人们怎么就做不到？”

“那依你之见呢？”

“我不知道！”白懿轩坦言。

想了下，他又道：“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其间定然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倘若王爷等得及，便多给我点时间让我思考一下，明日我也许能说出点见解来。”

“是我心急了。”龙旭尧眸中滑过一抹疲惫：“朝廷重臣接二连三遇害，父皇龙颜震怒，倘若我们不能尽快破案，怕是要受到牵连。早知如此，我当真不该怂恿墨儿请你过来蹚这个浑水。”

“王爷怕我受到牵连，难道就不怕波及墨儿吗？”

龙旭尧脱口道：“墨儿跟你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龙旭尧哑然，但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索性三缄其口闭上眼睛假寐，再不理白懿轩。

他如此态度，白懿轩岂会上赶着去讨好？故而也不再说话，只将视线投向窗外，整个人都变得淡淡的。

他二人讨论案情突然拐到唇枪舌战上去，林墨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规劝，这厢里还未想好，时机已稍纵即逝。眼瞅着俩人此时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林墨只得冲天翻翻白眼悻悻哀叹。

倒是凌威憋不住，他本就对今日发生的案子不怎么了解，此时见龙云轩和白懿轩之间不对付，索性调节气氛般缠住林墨，故意朗声问：“墨姑娘，你索性将案情从头到尾都告诉我吧？省得我这一直抓耳挠腮，到夜里连觉都睡不着。”

……

第367章 无头煞：你们钻了牛角尖

“你不是奉命保护征北将军和征南将军吗？不好好待在征北将军府，跟着我们乱跑个甚？”林墨没好气。

“对呀！”凌威迅速接口：“我是奉命保护征北将军和征南将军，眼下征北将军脱险了，我自然得去看看征南将军府的情况，万一兄弟们群龙无首在那边儿遭人白眼怎么办？”

见凌威说得郑重，眸底不但隐着对他们仨的关心，还明显带着对案情的好奇，林墨于心不忍，终于原原本本将勘查征东将军府以来发现的所有疑点和线索都叙述了一遍。

凌威听得极为认真，待林墨讲述完后，他却突然道：“墨姑娘，我觉得你们都钻了牛角尖。”

“嗯？”林墨心头一凛，龙旭尧和白懿轩的目光也唰地一下落在了凌威身上：“怎么说？”

凌威想了想，学着林墨平素分析案情的模样煞有介事道：“第一，墨姑娘和白公子都认为凶手是职业杀手，可万一他不是呢？

第二，墨姑娘说凶手在征东将军府和征西将军府内都埋有眼线帮手，可如果根本没有呢？

第三，白公子说的两种可能就够用了，为何还有以外？倘若征东将军和征北将军指狼为犬不是不认得雪狼，亦不是顾忌下人们的感受，怕在府里引发恐慌，而是他们自己在害怕呢？”

“自己在害怕？害怕什么，雪狼吗？”

见凌威怔怔地瞧着自己，白懿轩眸光闪了闪，再问：“凌将军提出这三个问题可有依据？”

他的声音平缓淡定，面上也丝毫不带逼迫与严厉，却不知怎地就是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压，凌威不由自主便抠抠脑袋：“具体的我也说不出来，但是你们想啊！一个人害怕什么东西，是不是会情不自禁回避这个话题？比如说，他害怕老鼠，是不是会同时害怕所有与老鼠类似的东西，像猫头鹰、蝙蝠，还有剃了毛的兔子？

还有那个无头将军，此人武功盖世、神出鬼没，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能一闪即逝，连一滴血迹都不留，他有这等逆天的本事，为何非要雇佣职业杀手？又有什么必要多此一举埋设眼线帮手啊？”

“那我想问问凌将军，如果您特别害怕老鼠，会去亲手饲养一窝老鼠吗？”白懿轩继续追问：“而您凭什么认定您所看见的无头将军便是杀害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的凶手？

“……”凌威登时噎住。

龙旭尧和林墨亦有些发怔。

许是从昨晚寅时征东将军遇害至今，所有的案子一桩接着一桩发生，凶手的作案手法和凶器一致，“四大天王”又在盛乾王朝每个人心目中都留下了“共为一体”的印象，故，便是他二人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办案经验，亦奇怪于为何除了征西将军府外，其他将军府的下人们都会指狼为犬，却从未考虑过征东和征西将军有可能不是无头将军所杀的问题。

此时被白懿轩一提醒，龙旭尧和林墨方惊觉，似乎除了凌威四人所说的偃月刀和凶手喜欢斩人头颅外，征北将军遇刺的全部经过，当真与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遇害再无任何关联。

倘若硬要说相似点，反倒是寒城雪岭风景图和四匹雪狼更为贴切些。

那么，到底是之前林墨和白懿轩的推理都是错误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职业杀手和帮手的存在，所有一切都只是无头将军一人在跟他们做游戏？还是凶手根本就是两个甚至三个人，无头将军只是真凶的一个幌子，或者叫帮手？

龙旭尧百思不得其解，也有些不甘心，下意识便问：“懿轩兄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乃是被同一名职业杀手所杀，而出现在征北将军府的无头将军，却是另外一人吗？”

本以为白懿轩会点头，哪想，他却皱眉道：“不！我觉得，要么三座将军府发生的三起血案毫无关联，凶手乃是不同的三个人，要么，凶手便只有一个。至于这同一名凶手到底是不是无头将军，犹待进一步查证。”

“懿轩兄为何会想到三名不同的凶手？抛开征北将军的遇刺不谈，征东将军和征西将军遇害分明是同一凶手作案……”

“那王爷为何觉得是同一凶手作案？”

……

第368章 无头煞：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待龙旭尧回答，白懿轩又问：“是因为他们皆是在睡梦中，毫无反抗地被偃月刀一刀斩下头颅毙命，凶手又将他俩的头颅互换，丢进对方府邸养狗场的雪狼笼舍吗？”

“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龙旭尧下意识问道。

“当然！习惯于杀人的职业杀手都可以做到一刀斩下受害人的头颅，倘若偃月刀和雪狼就是王爷认定的证据，那么征北将军遇刺的性质也完全相同。毕竟，凌威将军真真切切瞧见无头将军手里的偃月刀了，而三座将军府也毫无例外，养狗场中皆豢养着四匹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