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微微触及火苗的指尖已是散出一股指甲烧焦的难闻气味,刚欲往前送得更多的大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匆匆赶来阻止的雩岑一把打落。
总之雩岑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若是正常的零随必不会做出这种自触火焰的脑残事,更何况以他的修为一点点火焰怕是连汗毛都难烧一根,哪轮得到她这般来多管闲事、‘英雄救美’。
却只是下意识想了,便做了,人一反应过来,自己已冲到了这个男人的身前。
零随的手冰的吓人…仿若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彻骨透心。
她这才突而意识到此间事情的不对劲。
“你……”
手只触了一瞬便放开了,可冰凉的感觉依旧在她的指尖残余发酵。
“你不是孤救的。”
沉寂许久的男人突而淡淡地开了口,皮草遮掩,将他的一切都尽数笼盖在其中,声音与之前相比似乎并无什么差别,气息也稳定得很,仿佛之前的那些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雩岑虽未问出口,零随已先声回答了她心中的所思所疑。
意外的,她居然对这个答案并不觉得惊讶,毕竟这场荒诞的祸事从头到尾都来源于这个男人的精心策划――
恐吓、讨好、威胁、收买……
就算是面对魔族时救了她一回又如何,指不定只是他保护自己筹码不被人夺走、抢杀的利益罢了。
真是一点点的小恩小惠便轻易将她收买了,完全忘了这个男人之前的卑劣与恐怖。
然而便在她垂眸而下出神时,眼角突然而来的火光微微而起,眨眼间便开始剧烈地蔓延向上,火舌一寸寸撩着零随身上不慎探入火堆的皮草往上攀爬。
这个男人真是个蠢猪!
雩岑发现后慌慌便欲去踩灭从篝火堆中引火上身的火苗。
可零随却更像是视而不见般,竟后知后觉地逆着她的施力幅度往回拉扯,像是仍旧要把这件火光冲天的毛衫固定在身上般顽固难缠。
“你是不是疯了!!!”
小姑娘是树精,天生便稍有畏火,此刻却是用尽了吃奶的力,强顶着火焰的凶烈咬牙往外扒着零随身上着火的皮草。
火势几息之内便越撩越快、越燃越凶,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可算在火焰彻底烧到她与零随身上之前,将带火的皮草扔得远远的。
皮毛燃烧的气味尤为呛人刺鼻,可还未当雩岑弓身喘着气反应过来,她便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狠狠推了一下右肩,险些猝不及防地一屁股坐进身后的篝火之中。
“你发什么神经!!!”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的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欲怒火中烧地质问面前这个不识好歹、恩将仇报的男人,下一刻便顿时惊得整只树精愣在原地。
“……你?”
往日漂亮的琥珀色长眸内爬满狰狞的血丝,零随几乎是狼狈地俯身压至最低,耳尖受冷泛红着愤愤喘着雾白色的粗气,神情凶狠到仿若要将她拆皮卸骨捻至肉泥,却完全难掩凌乱的额发两侧,凭空冒出的一堆淡金色龙角来的引人注目。
“如何?这样你可开心了?!”
男人几乎是歇斯底里、毫无形象地朝她怒吼道。
雩岑亦被下意识吼得一愣,也不知零随哪来的如此大火。
她救了他暂且不说,这个男人一开始便极为作出一副冷淡的模样遮遮掩掩…难道只是为了头上这一对龙角?
…这又是抽的哪根神经……
谁知在她愣神之间,男人不觉间已俯身摸索着拾起了她为抢着火皮草时、方才掉在地上的绒毯,一言不发地再次将自己周身裹得严实不堪,转身便极为坚定地直接走出了此刻温意正浓的山洞。
雩岑:…….
这算是什么事啊……
小姑娘下意识搓了搓自己有些冻得发红的鼻尖。
天上的鹅毛大雪依旧在下,但却等到她纠结半刻之后这才不甘不愿打算去寻这个脾气很臭、而此刻的身体却又看上去不太好的狗男人之时,重新覆上的大雪已将零随的足迹重新掩盖而去,恢复成雪白无暇的一片雪地。
毕竟人家好说歹说总是在魔族手中救过她一回,且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她如此见死不救好像也不太妥当。
若是将这次的人情还了,以后他零随再是生是死,也跟她雩岑无何干系了,更何况两人身上还挂着个血仇,也不应参杂这种除却仇恨外的不纯粹因素。
身后篝火因燃料不足逐步微弱而下,雩岑在洞口张望半晌,见此正打算先将洞内堆放的些许木柴先行添上,随后再施些小术弄个探寻咒寻上一寻,哪知方才抱柴而起的她便听见几道极为清晰的脚步声在洞口猛然响起――
“……”
本以为是零随支撑不住、灰溜溜地去而折返,哪知一转身,却见一道完全陌生的身影挡在了门口,遮住了大半从天外透进的微光。
层层包裹的厚实皮帽被随手拉下,露出一张清秀的男性面孔,见雩岑抱着柴愣在原地的样子,不由略显腼腆且安慰地朝她展颜笑了一笑,以示友好――
“你总算醒了。”
“?G?!”
140、道修<上界职场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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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se
140、道修
剑眉星目,略显消瘦的面庞端是一副书生气息十足的清朗模样,与她一般的黑眸黑发,握着皮帽的大手也是纤细白皙,并未可见常年在外奔波的明显厚茧,明明作了个猎户装扮,倒像是个穿错了下人糙衣的大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