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却是去而复返,毕竟这位魔宫二把手也不像上界高层般端着极高的架子,对于他这些小魔小怪的倒还是极为随和的。
“大人,还有何事吩咐?”
“我之前听闻你在天帝身边效劳过多年…你可知晓王后之事…嗯…大概那丫头是叫雩岑什么的…令得王上心心念念挂心多年……”
“雩岑…?”
怔愣间茶汤侧翻,当啷一声破碎在脚边。
138、冰封<上界职场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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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se
138、冰封
焰色微茫,篝火中偶尔迸裂的爆燃声勾出几分温和的暖意,浅浅的凉意被厚实的皮毛大袄隔绝在外,缱绻了满身惬意,身下单薄的鹿色褐斑皮草重重叠叠地不知堆叠了几层,倒因数量之多也显出几分厚实柔软,锁住了来之不易的温度,更将床上之人与冰冷的寒木床板隔绝而去。
雩岑醒来之时,眼前便是这副景象。
不深的山洞内,稍显简陋仓促,但日常的矮桌低塌一应俱全,洞口不远处的石地上正燃着一窝烧得正旺的焰火,将不大的空间照的通明,而此刻的洞外,却是一片反差极大的白雪茫茫。
凉风拂过裸露在外的肌肤擦出几分冰冷,雩岑这才发现身上牢牢覆盖的大袄早已顺着她起身的幅度堆落在腰间,露出内里横七竖八、早已有些破碎得看不清原貌的赤色喜服。
而燃得正旺的篝火旁,却有一道身影正背对着她弓身而坐,从头到脚无不罩着一块拼接而成的羊皮大衫,圆滚滚的侧影印着火光在身侧的石壁上打出一道滑稽的侧影,全身上下包裹得极为严实。
木系树精向来对于寒冷的感觉总是迟钝得很,雩岑亦然,虽说现在外面显然是一片大雪封山的浓冬之景,只身着内里单衣的她却只感到些许微微的凉意。
上界虽说是有四季之说,但气温与天气历数代古神改造,如今也变得极为温和,春冬只差也不过便是热了几度、凉了几度的分别,近几万年这种温室效应便愈发明显,行云布雨几乎都是温柔到极点的小雨不说,往日冬季的薄雪也慢慢没了。
四季如春。
却对于出生极晚的雩岑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毕竟从她出生时的三四万年前,上界已很久没有下过雪了。
但雩岑是见过雪的,在课本上的粗糙绘图中…也在沧落。
闲时偷跑去沧落的距离太远,若不乘着颦瑶,也难以在三日内走个来回,而且那地终日严寒、千里冰封,人迹本就稀少,行走千里不见鬼影也是常有的,况还有众多不知名的上古异兽栖息于此也实在危险,雩岑虽爱极了这类看雪玩雪的活动,这千年来也不过只央着颦瑶去了两回。
这里是…沧落?
雩岑望着洞外簌簌的雪景,脑子里却蹦不出上界第二个在夏季能有如此大雪的地方。
脑海的记忆却断了片,她也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一条龙…或是浑浊星潮中透进的月光……
总不至于她是被大水一路冲到这里来的罢。
雩岑有些头疼。
可窝坐在篝火旁的身影却是半晌未动,雩岑下床光脚走了几步,这才从侧面望见皮衫中颤颤伸出的、发着冷意苍白的大掌正僵硬地烤着火。
脚步声落,仿佛惊动了对方,身影猛然朝着她的方向侧身转过头来。
暗暗的皮草阴影内,露出一双琥珀色的长眸,恰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零随…?”
光着脚丫站在地上的小姑娘顿时吓了一跳,洞外一阵烈烈的冷风却恰好在此时猛然贯入,燃得正旺的篝火也被骤然压低几分,气温降至冰点,零随见此却是一言不发地又转回头去,沉默着低头,更加凑近火堆的同时又将身上的皮草拉紧几分。
139、龙角<上界职场求生指南(青禾芥子粥)|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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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龙角
也不知这个臭男人整日是抽的什么疯。
按理来说,除却个别修为低微的火仙,大抵修炼到一定地步的小仙早已能极为简单的抵御严寒,她身为木系虽天生体质会更加明显些,倒也并不觉得太冷,再至零随这种万八百年前便修炼至顶的老妖怪而言,更是在冰天雪地中裸奔撒欢都不带发冷的,哪有什么烤火取暖之说。
于是雩岑顺理成章地将零随此举定义为另一程度的冷嘲热讽,烤火大抵只是个借口,无非只是单纯不想搭理她罢了。
思及此处,便见零随一副裹得紧紧地、依旧生人勿进的冷淡模样,雩岑干脆也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回过身去,揪起床榻上尚有余温的绒毯重新包裹在身上,挡去身外不断侵蚀的微微凉意,这才在狭小的山洞内随意转悠了几圈。
矮矮的木桌上,陈年斑驳的老疤随处可见,整张桌面也似用这种称得上是千疮百孔的一段段细细打磨拼接而成,细微的坑洼处亦被木屑填平,仔细磨至平整,桌上的热壶还尚有余温,显然便是不久前刚烧过的。
雩岑周身环顾,果在脚边不远的床位地上发现了一个已然烧得发黑的小水壶。
墙上挂着一副晾至半干的雪白色皮绒,看大小也应当是只雪兔之类的小型生物。
再加上洞壁旁随意堆积的、十分粗糙发黄的羽箭,更是令她愈发疑惑起来。
...上界虽说一改旧制后不辟五谷许久,但从众人修为情况看,隐居也不该是如此模样。
对于普通的猎兔寻狐,修为低微者也只需借助一把普通的灵弓,以气为引,以灵箭射杀之,抑或是直接一掌拍去就可轻易猎得,哪需如此这般颇为拙劣笨拙的捕猎方法。
一番圜转下来,雩岑更迷得不知云里雾里。
本来以为她大难不死被冲到沧落后为零随所救,便随意找了个他人曾隐居的雪洞暂时避难,如此看来…却也不尽然。
“零随……”
下意识地转身,一扫方才的僵持,便欲没头没脑地想找这个男人问个明白,谁知抬眼便见裹得紧紧实实的男人抖着几无血色的僵白大掌,正颤颤朝着复燃而旺的火中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