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1)

圣子 圣子西幻 2162 字 5个月前

但他仍会选择自私与龌龊。

第二天一早,艾西和希欧多尔告别这个小村庄。

屋主极为慷慨地送了他们许多路上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反正我已经用不上了。”老人说,“再过不久,我兴许也得离开这里了。”

他们离开时穿过村子冷清的街道,每座无人的房屋前都栽着高大的樱桃树,春天是樱桃的花期,枝头开出成簇的小小的六瓣花朵,娇嫩又脆弱,风一吹,就有轻又薄的花瓣飘飘扬扬地落下来。

阳光斜照下来,这是乡村里一年中景色最好的季节,整个田野呈现生机盎然的绿色,风中有发芽的草籽、花香和随风飘散的蒲公英种子,天气既不太冷,也不太热。这样的日子适合郊游和踏青,适合拜访朋友与探望亲人。

骑士提着行李,艾西跟在他身后,也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她握着希欧多尔的手,走在蜿蜒的乡村小路上,好像一对远行的夫妻。

爸爸还在世、妈妈也没那么忙的时候,他们就会全家出来踏青。艾西握着骑士的手,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为春天而无忧无虑快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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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走在路上,艾西问道。

在不见天日的地牢深处,在将死的圣子面前。

“在神殿的花园里。”希欧多尔说,“那时您刚被圣子带回教廷。”

那是一个冬日,她推着不能行走的圣子在庭院散步,天空飘落下雪花,她拿起圣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温暖。雪花落在她的长发上,像是红色蝴蝶结发带之外的另一重点缀。

直至此刻,他忽然又记起圣子眼眸中流露出的目光。比任何时候,希欧多尔都要更能明白那眸光中存在着什么。

人们说,圣子为了一个魔女,一个魅魔,一个乡下村姑,甘愿堕落,甘愿送命。这整件事可笑又荒谬,只有任性妄为的圣子才能做出来。

那是因为这样说的人未曾被她握住过双手,未曾被她的眼睛注视,未曾靠近她的心,同时又被她所靠近。

她会在火堆边蜷成一团,她会轻轻握住你的手,也会不要性命地跋山涉水来螳臂当车地救你。

哪怕她是魔女,是毒药,也一定会有人毫不犹豫地饮下。

“那,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你学习剑术呢?”艾西问。

“在教皇登基后。”希欧多尔说,“加冕仪式上遇到了刺客,您差点被袭击,于是开始学习防身的剑术。”

“遇到刺客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吗?”

“……是。”

“果然是这样。”

“我只是凑巧在您身边。”

“我知道,我知道的。”艾西显得十分了然,“所以你就开始教我剑术,也开始当我的护卫,是不是?”

“成为您的护卫是在您离开圣都后。”希欧多尔说。

在神殿中,她无需护卫。高墙与塔楼所围绕的神殿是大陆的心脏,圣都与京畿就像肋骨似的将它拱卫,一整个骑士营用于保护它,守卫居住其中的大人物。

骑士有她的手帕,他知道她的事,教过她剑术,救过她,护卫过她。

在她的记忆里朦胧存在他的影子。

艾西想,在她还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希欧多尔一定也是她很重要的人。她没见过别的教廷骑士,她只见过他一个,看起来俊美又冰冷,实际上是个可靠且值得信任的人。

失去记忆的日子有他陪伴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有两则急递被送到圣都。消息被写在卷成轴的纸条上,放入渡鸦腿上的信筒中,飞过整片大陆,落在神殿的鸦棚。

一则来自驿站,一则来自花之都。

从圣都出发的车队未能如约在驿站下榻;而白银圣骑士希欧多尔,出城后便再未归来。

信件送到戴斯蒙德手上,再由他放到教皇书案上时,这位枢机院宰执都不禁为将要发生的事而感到沉重且棘手。

他站在书案前等待,四周空气轰鸣,门被失控的魔力轰然撞开,从长廊的这头飞到那一头,然后噼啪裂开。端着餐盘路过的侍从双膝一软,盘子翻倒在铺着长毯的地板上,褐色的汤汁洒落一地。

爆炸的中心留下满地的碎木片与碎玻璃。书柜、窗帘、茶几、屏风,支离破碎,唯有两封信件,仍完好无损地摆在桌上。

而教皇坐在桌后,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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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if线(54)

“两人一同消失,兴许不是巧合。”红衣主教谨慎地开口说道。

是通奸?是绑架?是意外?

没人知道。

但是除了那名天资卓然的圣骑士,还有什么人能让十四名神殿精锐组成的车队消失得杳无音讯?让随行的两名日影骑士至今未能传出一个消息?无论是怎样凶恶的歹徒,他们都起码能逃出一个去传回消息,可他们失踪得悄无声息,仿若人间蒸发。

除非这恶徒是能叫他们信任的人,能叫他们放下防备,踏入陷阱,全军覆没。

教皇面无表情,对他的揣测不置一词,目光再度掠过桌上的两封信件,简短地下令:“备车,去南方。”

红衣主教退出房间,教皇低头看向自己左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