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接受他,又有什么法子。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就现在的我能做什么……”
懿宁凤目倒映出繁华落景,他展颜一笑,“若我是你,一定带他远走高飞,不要顾及后果,那都是谁也料想不及的。舍去这虚实无华的官场,只为做对平凡夫妻,离开这里寻觅一方山水,永不再回来……”
丁豆怔住,瞪着大眼,一字一句咀嚼。
刹那繁华只是过眼云烟的虚幻,绝美的礼花点深蓝的星空,难忘的只剩那须臾的遐想。
懿宁收回目光,喝光酒壶里的茶水,“可我终究不是你,终究无处可逃,早已经被禁锢在牢笼,纵然这茫茫天地,何处是心乡……”
苦涩压抑涌上丁都心头,她扶住摇摇欲坠的懿宁,“王爷,你是不是醉了?”
懿宁笑着摇头,推开她,“小丁,你后日就要启程了,你要想见顾相,我可以给你安排,他可是一直在等你。”
她深吸口气,“不了,注定没有结果的,不要强求了,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没有遗留了。”
丁豆走后,懿宁一直坐在花庭,他撑着下巴有些沮丧,“随之,她说再见你只是徒增感伤罢了。”
顾雅浓修长的身子隐藏在黑夜中,他双手紧紧握拳,复而又松开,黝黑的双目流淌着压抑的暗涌,“如此这样……也好。”
烟花过后的硝烟味钻进屋子,丁豆捏着鼻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懿宁的话语,一直循坏在她耳边。
“……你不明白这种感情,你害怕,所以拒绝接受……”
她看着铜镜中有些扭曲的面容静默,是否是自己害怕,才不敢接受?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否正确,她没有评判标准,她不知道,她真的是不明白。
与随之相处的点点滴滴里,她时而开怀舒心,时而脆弱无助,时而拧巴难受。好多感受都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是否长生了男女之情呢?是否这些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标准呢?爹爹没教过,父子也没教过,到底是不是啊?
她扯着头发牢骚,焦灼的脑浆几乎要爆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已完结,每日两更。
第81章 肩负重担的艰难抉择
平民郡主册封大典的翌日,大铭再次接到边疆战事的消息,赤炎在吞并二十二个游牧小众国家之后,已经初步完成了三十万大军的统一编配,只等赤炎王与朱风王下令便能整合军队,打响南下侵略战争。
成惠帝得知消息,震惊得摔碎了司马皇室祖传三代的□□镶玉盏,他马上修书夜池商议更改条款。大铭希望与夜池的交易地点,从夜池境内改换两国距离对等的中心地标边境驿站。
第二日凌晨,快马加鞭的回信,书道:夜池可以接受要求将交易地点更改。但是大铭必须在遣送人质的时候,赠送万两黄金上等织百匹物良驹等,并将两国接壤的三座城池规划为夜池国土地,永不以任何借口回收。
真真是会趁火打劫,成惠帝是气得直咬牙,恨不得将那夜池王撕碎。战事一触即发,容不得成惠帝拒绝,最后他只能愤愤在回书盖上国印。
朝廷因为是否备战对抗赤炎朱风吵得不可开交,两派各抒己见,成惠帝那是头都大了,做了二十几年皇帝,头一回想把龙椅拱手送人。
以萧太师为首的保和派也是日渐张狂,皇上虽无大智才能,倒也受过几年传统司马氏为君之道,这回对夜池求和也或多或少打压了保和派的气焰,眼见利益受损,萧太师倒镇定自若,一切随着成惠帝。他是何许人也,能屈能伸无说不用其极。
主战一派的中坚顾雅浓暗自伤神,越是萧太师放松的时机越要观察他背地的目的加以防范。
自夜池得寸进尺之际,成惠帝几乎是没有一夜安眠,每回批改奏折有些困意,便在桌前撑头小憩半柱香。为应对夜池的额外要求,成惠帝又将大铭最大商行的飞虎帮宣进宫,因为有了之前出访夜池的契机,楼敏之作为主权人理应站在了御书房。
大铭乃是地大物博,丰饶富庶之地,多产物资。经楼敏之核算,夜池所要求的条例皆在承受范围之内,这也让成惠帝稍微放宽心。
当下拟好运送物资名单,成惠帝立马下令将准备齐整的物资命人看守,随时准备运送夜池。
退出御书房,顾雅浓微垂双目心事重重,不想被人拦去出路。
“顾相步履着慌,这是要去哪啊。”
顾雅浓看他一眼,“本官与你无甚谈说,请让开。”
“相府乃是禁门重地,闲杂人等定当避嫌,在下出此招才有正当理由与顾相见面。”楼敏之却不让步,反而有些强势,“在下为解燃眉之急而来,顾相连听也不屑,丧失良机未免有些可惜了吧。”
顾雅浓没反驳,眯着凤眼看他究竟卖的什么关子。
楼敏之道:“看顾相面色凝重,心不在焉,想必是有麻烦。”
顾雅浓最忍受不了吊着说话的人,当下低沉出声,“你究竟要说什么?”
楼敏之收起嘴角噙着的笑,“在下有个法子,可以解顾相心头之恼。”
“尔并非朝廷之臣,如何妄自夸大。”
楼敏之知他会错意,道:“朝廷之事确是在下无能参与,但是,丰收寨丁小姐被送予夜池之事,在下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
听见“丁小姐”三个字,顾雅浓忽然僵直住身子不动了。
严肃的面上,神色开始动容。楼敏之心道,是时候了。他沉声冲顾雅浓道:“皇宫重地,耳目尚多,不便多言,还妄请顾相移架太明楼。”
太明楼,雅间。
楼敏之靠窗而坐,“贵府少了一人,是相当清净吧。”
顾雅浓坐在对面,敛着神色等他着重点。
带着调笑的桃花眼望过来,“敢问顾相,丁豆作为夜池联兵的唯一条件,是否是夜池二皇子在从中作梗?或者换句话说,根本就是他的主意?”
顾雅浓道:“既然楼公子都猜到,本官无须再多言。”
楼敏之轻叹,身子轻轻依靠在窗棂,“早知道那阿克苏不简单,如今这一出倒也不奇怪,毕竟她那样很是惹人疼的女子,天下再无二人。”
不知为何,楼敏之这个样子和某人却有些相似,顾雅浓收回视线。
“想必顾相也是如此认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