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阿发你看那鱼游得好快啊……”

“哇!那是什么?”

“阿发…………”

阳光穿过树林,晒得丁豆白净的小脸红扑扑,到底心里还是小姑娘,出门的少,见到什么总得好奇一番。

如果丁豆下山时是一副俏皮小丫头,那眼下在集市就是一个山沟沟娃。看看这个摊位又跑到那个商铺,阿发跟着她跑来跑去简直要气绝。

“小……小姐,慢……慢点……”

丁豆拿起一个糖人好奇揉捏,“哎呀,就你最慢,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小姐,你又不是没来集市,别人都以为咱没见过世面呢。”阿发抚额,小姐穿着清新可爱,举止行为却毫不相符啊。

“哪次不都是坐轿子来的,又不让我走路,还不准我乱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不玩儿个够本对不住自己吖。”丁豆掷地有声的理由,让阿发无言以对了。

今日算是误打误撞来对了时候。

五月初六,大铭皇朝历年的集市盛会,大街小巷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原本宽敞的道路维满了临时小摊贩,阿发急得满头大汗,丁豆却不以为意,人挤人不一小心丁豆就和阿发走散了。

她捻起小摊车一只精致的琉璃玉簪,把玩地兴致勃勃。看在眼里着实喜欢,打定主意买下。

“老板,这发簪怎么卖?”

“哦,这个四……”摊贩主闻声抬头,一见是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姑娘,不是大富也是小贵,心想好好讹诈一番,“这枚琉璃玉簪四百两纹银。”硬生生将四两银子说成四百两。

果然,丁豆瞪大眼睛,“什么!这么贵,没有弄错吧。”

摊贩老板一脸神秘兮兮,“姑娘,您这就不识货了吧,实不相瞒此物乃是我家祖传之宝物,先帝身前微服私行感谢我家先祖相助,亲自从随身摘下赏赐的。”

丁豆接触饰物极少,又不常下山,平素又以刀枪棍棒耍乐。听说是御前赏赐,丁豆竟有些信以为真。心里很是喜欢,但是四百两也太多了。

“四百两太贵了,能否少些。”

摊贩老板一听肥羊上钩,故作为难状,“嗯……看姑娘这般喜欢,就少些,三百八十两。”

丁豆记得上次自己偷偷差人从兵器铺买回的九节鞭来头不小,那还是前任武林盟主生平最爱的武器。如此真品才不过二百两银子,丁豆生平对金额概念模糊,一切都交由阿发打理。这琉璃玉簪竟还贵上百八十两,不免心里犹豫不决。

“这样吧,三百五十两,不能再少了。”摊贩老板生怕眼前煮熟的鸭子飞走,赶忙加上一句,“这可是上等的五彩琉璃,此般货色着实不可多见。最少最少,三百二十两,姑娘要行,我立马包起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白皙掌心映衬的五彩琉璃玉簪,愈加光彩流转爱不释手。

丁豆咬咬牙,“三百二就三百二,我要了!”

摊主忙不迭好生包起宝贝,心里美滋滋宰了个大款。丁豆欲掏银子,忽然察觉阿发没有跟在身边,兴许被人群挤散了。钱袋都是由他保管的,她又下意识低头摸了摸胸兜。

糟了!她今日是穿着女装出来的,原本那几套男装她都会偷偷藏个几张银票,加起来也有四五百两。

“老板,是这样,我和我家仆人挤散了,可否告知你家地址,一会让他给你送去。”丁豆一五一十地解释着。

咦?原来是个想讹诈的,看她穿的人模人样的,竟想打他的主意。

“姑娘莫不是要诓我。无凭无据,万一拿了东西一去不回呢?我这也是小本买卖,家里一大帮子人等着我养,可冒不起这风险。”

怎么不相信我?从小到大我可是最讲诚信的,讹诈骗人的事她丁豆可从来不屑。

丁豆白净小脸若嫣桃红,不知是被日头晒得还是着急上火。她一咬银牙,从白皙颈脖处摸出根丝线,“这个凤血石坠子,我一出生我爹就戴在我脖子上。个头虽不大,我想也值几个钱,我拿它作保证,你看成吗?”

石子大小的血红宝石,摊贩主瞬间移不开目光,血红透亮,淡淡还闻见一股淡淡的奇香,鸽卵般大小,传闻中的凤血石今日可是让自己大开眼界,好说也值一千两银子。啧啧,小姑娘,对不住了。

“看姑娘你这般喜欢这物饰,那好,我就姑且收押。”他是打定主意,宝贝到手立刻逃跑。这门生意太好赚了,天上掉下的馅饼,傻子才不会去捡,摊贩主又随口捏造了自家的住址。

丁豆有些舍不得把血石吊坠交出,虽说他爹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私自取下此物,但一看见琉璃玉簪也狠了狠心,随手就要接过。

玉簪还没到手,突然杀出程咬金,一把夺过,“此物色泽不错,本公子要了。”

第9章 打破沙锅问到底

“喂!”

丁豆猛地抬头,那人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淡紫镶银边的华服。面冠如玉,一双美目竟比那楼敏之生得还要上挑,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嘴唇笑非笑。丁豆在心里咂嘴,为何最近总感觉男人容貌比女子漂亮多了,难道真是自己关在丰收寨太久,不知外头世道变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见是我先要的吗?”丁豆对于夺取她心头好的人有些生气。

那紫衣公子不着急回答她,仔细把玩过玉簪之后,笑道:“姑娘这还不是没买吗。既然是未成的交易,刚好本公子也相中此物,为何本公子就不能于此竞争。”

即便他一脸无害,笑容如和煦微风,可丁豆对他着实没有好感,

“你不懂先来后到吗?你爹娘没教过你吗?”

丁豆性子虽野,但一些基本礼数丁老爹还是没少教管。她以往可没少为心直口快吃亏,丁寨主成天摇头低叹他倒霉闺女。

一般人面对如此挑衅的话语,必会大发雷霆,更何况还是牵扯到自家父母。奇怪的那紫袍男子不仅没有发怒,竟然歪着头认真思忖片刻,回道:“方才姑娘这么一问,在下才想起,在下的爹娘确没有教过在下。”自小的礼仪都是双亲请先生教授,他二人连来探视的时间都很少。

丁豆的粗线条自然没有听出什么意思,耍无赖,谁比得过她,“你爹娘要没教过你,那大王我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长幼有序,先来先到。”说着伸着白玉胳膊就要去抢那玉簪。

紫袍男子心生好笑,这姑娘明眼瞧比自己年幼,竟还同自己说教辈分年龄。什么?大王?土匪头子吗?

他仗着身高优势,轻松抬臂,丁豆瞬间扑了空,“老板,这个琉璃簪什么价位?”

摊贩主着急了,稀罕那凤血石的紧,陪笑道:“公子对不住,是这位姑娘在先,理应……”

“本公子说过了,你没出货,她没出钱,如何成事。再说,你打着摊贩的名义,却不愿意交易,难道……另有所图?”紫袍公子字字珠玑,话语里挑不出一点毛病。

丁豆忙顾着夺取他手里的玉簪,完全没有注意旁人。

见眼前华服公子是不好惹的主,摊贩主心里舍不得那凤血石,为难道:“公子若诚心想买,三百二十两是我和这位姑娘的交易数目。”哎,没有凤血石,至少还有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