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
李瑜:“以后若有人走你的门路,只要不是涉及到人命官司,强抢民女那些大冤种的,都接。”
宁樱默了默,“那我们不是要发财了?”
李瑜一本正经道:“对,而且是发大财。”又道,“光靠那点俸禄养不活啊。”
宁樱掐了他一把,“你这小贪官。”
李瑜在她脸上嘬了一口,“我这是贪来养你。”
二人一番打趣,鉴于明早还得继续赶路,早早就歇下了。
次日天刚放亮他们就动身离开泉阳,之后又行了两日,才顺利抵达目的地凌阳县。
当时是正午时分到的,李瑜把宁樱等人安顿在官驿后,便去府衙跟周县令做交接。
此地倒也不是穷乡僻壤的地方,物产算得上丰厚。宁樱一行人在官驿里兴致勃勃,因为往后的三五几年他们都将在这里扎根。
与她的兴奋相比,崔氏则各种嫌弃,她一路车马劳顿下来清减许多,比不得他们年轻人经得起折腾。
在官驿里住了三日后,当地县令跟李瑜做好交接离开了此地,赶往另外的地方上任。
府衙里有官舍,可以安顿女眷。
那内院还挺宽敞,墙脚处有一棵榕树,夏日里好乘凉。
李瑜那般挑剔的人也觉得不错,背着手转了一圈,从今往后他无需早起上值了,出了内院便是办公的地方,委实舒坦。
宁樱知道他的小心思,调侃道:“往后李县令总算可以多睡会儿懒觉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李瑜指着角落里的一口井,说道:“那口井拿来冰镇瓜果最适宜不过。”
宁樱点头,“这地方的蜜瓜好吃,定要多买些来解馋。”
二人都贪吃,不知不觉又扯到当地的风俗人情和饮食上,之前在泉阳的时候宁樱就发现了,覃州人似乎爱食辣。
第二日从京中托运过来的箱笼被仆人取回,一整天宁樱都在安排仆人布置院子。
崔氏有些水土不服,一直躺在屋里休息。
宁樱请来当地大夫看诊,开了些药给她熬制,折腾了好些日才缓过劲儿来。
而李瑜则在前头忙碌,他是头一回做县令,对一切都充满着新鲜稀奇。
然而那种新鲜劲儿很快就被张家老儿的鸡被刘家偷了,跑来府衙请李瑜断案给消磨殆尽。
想他堂堂秦王府娇养的小公主,却成日里处理偷鸡这类琐碎杂事,不禁有些怀疑人生。
特别是当他看着底下的两个百姓为了一只掉了不少毛的公鸡争执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再一次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还不算,更有被告妇人胆子贼大,频频偷看那张俊脸。
于是一夕间,整个县城里的人们都知道新上任的李县令贼俊,甚至会好奇围观,搞得李瑜烦不胜烦。
有时候在饭桌上李瑜提起偷鸡那些琐碎时,宁樱忍俊不禁,好奇问:“张家老儿说公鸡是他家的,郎君是怎么断的案?”
李瑜放下筷子,“这还不简单,谁家养的公鸡谁家就有窝,一到晚上它自己就知道寻家回去了。”又道,“还有刘婆子跟王大媳妇为了几只鸭子闹到公堂上,简直是胡闹,我让他们把那鸭子赶到平日里活动的地方,家养的鸭子,天晚了它们回去就知道自己分头走了,哪需要闹到公堂上?”
见他情绪激动的模样,宁樱忙给他端了一碗清凉饮子,“李县令消消气,消消气。”
李瑜发牢骚道:“这些小民,为了屁大点事就来折腾他们的父母官,难怪前一任说琐事多,皆是惯出来的。”
宁樱出主意道:“一些无伤大雅之事理应先找当地的里正做判断,若不服者,再上公堂,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李瑜:“闹事者,先打板子再说。”
宁樱:“郎君到底是新上任,诸多事情繁杂,也没经验,待理清楚头绪之后,自然就能手到擒来了。”
李瑜恨恨地咀嚼胡瓜,脆生生的,嚼得嘎吱作响。
宁樱莫名觉得这个男人颇有几分可爱。
他虽然牢骚多,办事却很有一番效率,把当地的情形摸清楚后,重新选自己的人马组建,便于办事。
而宁樱也没闲着,空闲的时候会到街巷转转。
当地人嗜辣,就算是做腌笋都会放不少茱萸,宁樱从中得到灵感,觉得可以尝试卖火锅,说不准有销路。
入秋后她便跟蔡三娘做了一锅出来,红油滚沸,表面上浮着不少花椒,色泽鲜亮,闻着辛辣香浓,叫人看着嘴馋。
李瑜下值回来也作死地想试一试,他平时不怎么吃辣,宁樱给他备的没有那么辣。
那厮偏要挑战他的底线,于是半夜接连跑了三趟茅房,大清早又跑了一趟。
整个人都萎了。
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崔氏又气又笑,嫌弃道:“二郎真是作死!”
服用过止泻的药物后,下午李瑜的精神才好了点,去前头办公坐在椅子上总觉得屁股痛。
王县丞见他不大舒服的样子,好奇问:“明府这是哪儿不舒服吗?”
李瑜憋了憋,不答反问:“你们这儿的人家家户户都能吃辣?”
王县丞点头,“对,不管男女老少,都嗜辣。”又道,“这跟地域有关,冬日里湿气重,辣能活血通络,祛湿散寒,故而家家户户都爱辣口。”
李瑜看着他,不禁萌生出不能让他一人遭殃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