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些在这方面积累了一定经验的人而言,应对起自然不会感到棘手。
楚慕白并非考官,所以不能跟其进入考场。
温宁静心答题,将自己所知分类答全。
蔚澜端坐于主考官之位,目光如炬,直直地落在温宁身上。
他是万万没想到,再见面时,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上次,她被人劫走,可是害他损失了好几个暗卫,就连照顾他多年的郑嬷嬷,都被一刀毙命。
这笔账,他还没好好跟她算清楚呢!
他起身,身姿挺拔却带着几分冷意,缓步踱至温宁身侧。温宁却不为所动,依旧心无旁骛的认真答题。
蔚澜放垂眸看向那纸张之上,字迹娟秀,答案更是条理清晰、见解独到,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还敢说她不懂黑火药,若是对铸造一事一窍不通,又怎能写出这般鞭辟入里、切中要害的答案?
好你个温宁,竟然敢明目张胆,一本正经的对本候撒谎?!
念及此,他胸腔中怒火翻涌,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冷笑,笑意里满是讥诮与愤懑,是对温宁这般行径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恼怒。
考官身侧的空地上,铜漏里的水珠顺着漏壶的壁沿滑落,滴入下方承接的容器中,“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考场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考生们紧绷的心弦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漏壶中的水位渐渐下降,那原本满满当当的水,此刻已所剩无几。
考生们的掌心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中的笔在纸上飞速舞动。
随着一声“时间到!”
考生整齐划一的将笔放下,起身,动作利落也带着考后的释然。
温宁转头望向蔚澜放,四目相对的刹那,只觉得那与自己对视的目光里,多了一点让人不敢直视的东西。
第266章 抄没抄袭,侯爷不清楚吗
温宁的答卷无疑是很出众的。
也正因这份卓然不群的答卷,才更让人心生疑惑。
此时,考生们都已走出考场,在考场外翘首以盼,等待着消息。
这时,一名铸造司士兵,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熙熙攘攘的考生人群,径直走到温宁面前,“你是叫战宁吗?”
温宁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是我。”
“主考官请你进去。”士兵的声音简洁而有力。
温宁不禁微微一愣,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周围已是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这时被叫回考场,无疑会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抄袭”二字!尤其那位楚大人刚刚当众提醒过此事,让这怀疑的种子瞬间在众人心底生根发芽。
坐在温宁身侧的考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诶呀”一声,声音里满是惊疑与揣测,“她就坐在我身旁,不会是抄了我的试卷吧!”
此言一出,考场外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如汹涌的潮水般更加肆意地蔓延开来。
有人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怀疑。
有人摇头叹息,似乎已认定了温宁的“罪行”。
还有人指指点点,那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温宁。
温宁深吸一口气,此时辩解毫无意义。
她神色平静,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毅然决然地跟上那名士兵,脚步坚定的走进考场。
在那扇厚重的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仿佛也将外面那乱嘈嘈的声音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蔚澜放端坐在主考官之位,神色严肃,并未秉退其他考官,而是当着众人的面,沉声问道:“据本侯所知,你一直深居后宅,家中也从未有人涉足铸造之事,可你为何会对铸造一事,了解得如此透彻?”
“回禀禄北候,自然是看书。”温宁双手交叠,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一些基础的铸造术在各类书籍中确有记载。
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会对这般辛苦又枯燥乏味的工作萌生出兴趣,甚至对其中诸多细节都了如指掌呢?
这其中的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若非是经过长时间的百般钻研、苦心孤诣,就算是铸造司里经验丰富的师傅,也未必能对这些细节之处掌握得如此通透。
蔚澜放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考卷,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
心中暗自思忖:还想向上一次这般,草草地敷衍过去吗?
“战宁,本候手中还有一份答卷。”蔚澜放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二人的答案极为相似,你若解释不清,你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温宁微微歪着头,脸上不见丝毫慌乱,眼神中反而透着一抹倔强,轻声反问道:“民女抄没抄袭,禄北候心中难道不清楚吗?”
“放肆!”副考官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那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颤抖了几分。
温宁却丝毫没有被这番阵仗吓倒,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毫不畏惧的坚毅,清脆的声音在考场中回荡:“从民女开始答题直至起身交卷,侯爷可一直站在民女身侧,那目光就像生了根似的,一刻都没从民女身上挪开过。民女究竟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还是靠着旁门左道,侯爷心里当真没数吗?”
蔚澜放双唇微微张开,似是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他着实没想到温宁这张嘴竟如此厉害,什么都敢往外说。
他不自觉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副考官,心中暗自叫苦,这情形,倒好像自己真对她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似的,真是有口难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