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这句话说的瘆人!
陈志远和刘忠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陈志远更是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忽然想起,昨夜他那不学无术的二儿子陈修神神叨叨地对他说“明日大凶,不易发丧,恐有血光之灾。”当时他只觉得这孩子胡说八道,上他这骗银帛来了,还臭骂了他几句,若不是陈修跑得快,他的鞋底的泥巴就差点甩在他脸上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晦气得很!
此时,天空划过一道雷光,紧接着一声尖锐骇人的雷鸣从头顶轰隆隆地滚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
而这雷,好巧不巧的劈在了陈家院子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陈志远更是脸色煞白,不安的回身望了一眼姜环的画像,心想这莫非真是要应了那不祥的预感?
陈志远不愿再想这些,他目光一凛,命令身边的刘忠:“快去,把那份放妻书抢过来!”
刘忠带着家丁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楚映雪大惊失色,她拼尽全力反抗,但一个弱女子如何敌得过这些身强力壮的家丁。
一阵混乱与挣扎中,楚映雪手中的放妻书被拿走。
失去放妻书,便是失去了唯一的筹码。
恐惧让她丧失了理智,咆哮着捶打着地面:“墨温宁,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你想要的,我偏要让你得不到!”
温宁让阿生把姜环安置在马车上,离开前,她认真的看着陈志远,“陈大人,待陈老夫人大寿之日,本郡主再来贺寿。”
还来?
陈志远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倒去。
……
姜环的遗体是在一处僻静的山上焚烧的,骨灰收在金瓦玉屋里,温宁将她带到城南洛阳河,轻轻地将骨灰撒向河面,每一粒尘埃都承载着她对环姐姐深深的思念与不舍。
骨灰随风飘散,与水相融。
温宁站在河边,望着远方,默默的待了许久。
后将金瓦玉屋埋葬,给姜环立了墓碑,便已天黑。
阿生将剩下的黑火药交给温宁,“郡主,这玩意威力可真大,您可得当心着点。”
第129章 还真是被我说中了
此刻的陈府,已不复白日时的喧嚣与忙碌,灵堂已经撤去,仿佛那场沉重的丧事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家仆们个个噤若寒蝉,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触了陈志远的霉头。
整个陈府,就像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
陈修、陈郎一同进的家门,他们早已对陈志远的娶妻,丧祭习以为常,依旧如往常般嬉笑打闹着。
这笑声在这园中,显得分外突兀。
陈志远站在正厅门口,看见两个儿子回来,黑着脸道:“你们两个给我滚过来!”
陈修在家中排行老二,陈郎排行老四,两个人年纪差不多,脾气秉性也相似,常凑到一起不学无术。
“瞧你这脸色,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陈修一副吊个郎当的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
陈志远难得没像往常那般骂他,压低声音问道:“我且问你,下个月就是你祖母的寿辰,办得办不得?”
闻言,陈修忍不住笑起来,“你不是说我神神叨叨,不堪大用吗,怎么又让我给你算一卦?”
陈志远本就是窝火,见他笑得没心没肺的,薅下鞋子,就朝他头上砸去。
陈修一跳而起,往后一蹦,直接用椅子将他二人隔开了,他也变了脸色,满目怒火:“你打我作甚?就不怕你死了之后,没人给你送葬?”
陈志远当即如遭雷劈一般,愣在原地。
陈郎在一旁看着热闹,见势不妙,劝着陈修“算了!”
陈志远将鞋子丢在地上,整个人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声音有些颤抖和哀伤,“所以,咱们家真是要大难临头了吗?”
陈修被问愣住了,看着陈郎,他不过就是胡说一句,不会真让他说着了吧?
陈郎也不知道陈修说了什么,他们虽然看不惯这个爹动不动就打骂他们,但终究是一家人,家中若真出了事,他们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于是问他,“今日,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志远把这两次发生的事同他们讲了。
往常,陈志远遇到难题,总会去找陈老夫人商量。
但这次,他改变了主意。
主要是因为墨温宁的话让他心生揣测,对他的讽刺更是让他心中犯忌讳,担心老母亲会因此受到刺激,到时候寿宴变成丧宴,岂不正中人家下怀。
所以,他才破天荒的在这等儿子们,希望这一堆的“臭皮匠”,能商量出个有用的办法来。
他也真是糊涂了,这两个儿子心思单纯,只知道玩乐,他们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还气得他肝直疼。
楚氏的死,陈志远已调查清楚,确认与墨温宁有关,但遗憾的是,他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来指证墨温宁。
包括时府的佣人冷香和李妈妈在内,墨温宁都具备强烈的杀人动机,然而,仅凭臆断和推测,是无法给墨温宁定罪。
更不能因为此等小事,公然得罪皇亲国戚。
他同宝贤王还有桩生意没谈拢,这个节骨眼上,陈志远自然要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