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这时候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事了,开始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安抚地揉着他的脑袋:“不怕,不怪你,你做得很好,值得奖励。”
惩罚和奖励,是小羊如今最能无障碍理解的两个词,他有些怀疑,怯怯偷瞄我的脸色,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他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也不管自己满嘴的血,无师自通地凑过来舔我的唇。
在以为他背叛之后,我就几乎没吻过他了,所谓奖励也不过就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可他还这般主动地与我亲近,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
即使他已经没有自我了,我仍旧能从他的行为中感受到爱意,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只允许我随意碰他,十分愿意和我接吻。
我怕吓着他,小心翼翼回应,小羊却是很高兴的,偏了偏头,呼出热烫的气,缠着我黏黏糊糊吻得更深。
我自然不会让他难受,大概因为我说了这是奖励,难得表现出了几分骄纵,之后便乖乖窝在我怀里昏昏欲睡。我把他抱去洗干净,又喂他吃了点东西,这才离开。
一出门就有人上前说已经请了医生来,要帮我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我颔首同意,想了想警告他们,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再擅自碰他,这次姑且算了。
脖子上的伤口挺严重,小羊要不是昨天被折腾狠了,今天仍旧乏力,搞不好真能直接咬下一块肉来,医生说留疤是肯定的了。我身上有各种伤疤,这种咬痕倒是第一次,我甚至觉得有些骄傲,这大概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勋章。
我不介意将它展示给其他人,带着新鲜的伤口,我按照计划,去老宅见蒋先生。
第8章
蒋先生看重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很好用的工具,我与杨经邦不可相提并论,这点从他让杨经邦管正经生意就能看出来,清清白白的是他,作奸犯科的是我。
其实不用杨经邦动手,老爷子就不可能不防着我,杨经邦大可以安分守己坐享其成,可惜他是个蠢货。
蒋先生外貌斯文儒雅,戴眼镜,一点儿也看不出是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人,我到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里侍弄花草,气色看起来很不错,他一眼就看到我脖子上的咬痕,眼中就带了几分长辈看小辈的戏谑。
我也按照一般后辈的反应行事,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说:“家里小朋友闹脾气。”
蒋先生不再看我,转过身继续修剪枝丫,但他明显知道我的来意,再开口语气就有些冷:“不过是个玩物,玩坏了换一个就是,莫伤了自家人和气。”
我从没指望蒋先生会站在我这边,一直以来我都是他的一条狗,是他给杨经邦的垫脚石,我不愤怒也不觉得不甘,蒋先生于我有恩,我心甘情愿报答他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他对我掏心掏肺。
但我的忠心给的是蒋先生,不是杨经邦,杨经邦我肯定要搞,老爷子的态度决定了我搞他的方式。
我恭恭敬敬,低眉顺眼,应声道:“您说的是。”
之后帮着蒋先生挪了几盆花,又陪老人吃饭聊家常,和以往每次的拜访没什么两样。
回去的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夏洋,有他从前言笑晏晏的样子,也有他现在狼狈可怜的样子,其实他不管什么样我都不会舍弃他,这辈子我只对他一个人如此执着,将错就错好像也没什么,至少他不记得那些伤害,从此以后都会无忧无虑,可我心里总是无法释怀。
我没想过自己还会后悔,他能不能好起来,我真的没什么把握。
回去的时候小羊羔乖乖地蹲在门口等我,琥珀色的眼睛干净清澈,比起从前更不染尘杂,我被看得自惭形秽,他察觉到我心情不好,爬过来,贴着我的肚子蹭了蹭。
我按住他的手,他就开始惶恐不安,我不想再看他这样了,至少应该试一试。
小羊羔是搞艺术的,跳现代舞,拿过不少奖,我原先不知道,有一次凌晨他心血来潮非要吃烧烤,我被他拉着一起出门,回来的时候,路过寂静无人的小广场,他在那儿即兴给我表演了一段。
没有聚光灯,没有音乐,只有我一个观众。
灵动,有力,自由,热情。
我不懂这些,但并不妨碍我欣赏他的美,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难怪腰他妈的那么软!
后来家里就专门给他弄了间练舞房,我不否认自己是个色痞,但也有奇怪的分寸,在那四面都是镜子的练舞房里,在夏洋热爱的梦想面前,我只有单纯的欣赏,我从没在练舞房里碰过他,哪怕是他主动暗示我。
我不确定带夏洋去练舞房是会让他变得更糟,还是能刺激他恢复一些理智,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我决定要试一试。
第9章
练舞房有一阵子没人使用了,积了些灰,从前这里因为有夏洋的身影而生动朝气,我在里面待着都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如今走进来只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凄凉。
我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时间是正午,阳光从镜子上面的气窗照射进来,让我能看清阳光下空气里漂浮的尘埃,闹哄哄,乱糟糟,却仿佛失了温度般冷冷清清。
这里像是一个圣地,摧毁夏洋意志的时候,我都不曾玷污这里,现在要利用它来唤醒夏洋的意识,我无比愧疚。
真可笑,冷心冷肺到坏事做尽尚且心安理得,竟然也有自觉罪孽深重的一天。
可我真的愿意用万劫不复,换夏洋一个新的人生。
把他抱过来的时候我是紧张的,整个人显得很紧绷,小羊受到影响也十分不安,推开房门的那一瞬他甚至下意识偏头躲闪,大概以为屋里又有什么新的折磨或者惩罚,等确定了房间里没什么威胁,小羊才放松下来,随即露出些许好奇,四处张望着。
我把他放下来,小羊羔茫然了一会,选了一个方向,爬到镜子前,他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如稚童般天真懵懂。
我的心一直悬着,看他将额头抵在了镜子上,怕他突然崩溃会用头撞镜子,连忙伸出虚环了他的腰,这样我可以在第一时间阻止他。
但是小羊的情绪一直很平稳,他对着镜子戳了戳自己的鼻子,又扒了扒下眼睑,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寒意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僵硬了我的四肢,这一刻我是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应该再也好不了了。
也许是练舞房让他本能觉得自在,小羊并没有因为我的反常而感到害怕,他反而爬过来试图安慰我,索吻似的凑过来舔我的唇,发现我不回应他,更大胆地往脖子里亲。
衬衫的扣子不知不觉间都给他解开几颗,随即小羊就愣了一下,和他从前第一次看到我的身体时反应一样,因为有各种利器留下的伤疤,和他细腻无瑕的身体对比鲜明。
他像是被吓到了,微微有些颤抖,然后轻轻触碰右边锁骨下面一块凸凹不平的皮肤,他的指尖很凉,我也跟着轻轻一颤,小羊以为弄疼我了,眼里一下子就蓄了一汪水汽。
我的情绪很糟糕,说不上来为什么生气,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疯狂,我可能会做出一些突破底线的事情,但是我一点也不想控制。
我想让他别装了!想要他给我一点点回应,哪怕会很痛苦,我不顾一切地想找出一丝丝希望。
我将他压在身下,小羊很害怕,但是他始终没有反抗。
方寸大乱。
我突然没有办法面对他,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在镜子上,他除了觉得镜子太凉很不舒服,一点儿都不觉得羞耻,反倒是还偷偷摸摸地握住自己享受起来。
理智很快回拢,我有些慌张,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的脑中只剩嗡鸣,我做了什么?
我在绝对不可侵犯的领域里,又一次欺辱了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