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奖赏一般,姑娘家的朱唇落在他的面颊上,温热又柔软。
顾文堂的呼吸骤然重了几分,捧着她的脸,又动情地咬住了那柔嫩的唇瓣,霸道又急切地撬开,仔细地研磨吮吸,像是要攫取她所有仅存的呼吸。
他的声音温柔而缱绻,带着浓浓的笑意:“……安宁,现下你的婢女婆子都在外头守着,可是却没人知道,她们眼里的五少奶奶,正在被她口中的三叔这般对待着……”
她无心说出的一句话,倒烧得他一颗心都在滚烫。
眼前这被他吻得软倒在他怀里,青丝散乱,眸中水光潋滟的美人,恍若在这一瞬,真成了他的侄媳妇。然而,却在他的身下,背着丈夫水雾盈盈地望着他,任他如何欺凌都乖顺听话,他肆意挑动的指尖想她变成火就变成火,变成水就成了水,多么令人心神荡漾!
不过这香艳的念头仅仅是一瞬,旋即便被浓浓的失落替代。
倘若她真成了顾昀的妻,她定然是不会再和自己做半点逾矩的事情了,要她用一种全然陌生的,或是崇敬着长辈的目光望着他,与他形同陌路,倒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些。
她不能是顾昀的妻子,今生今世,她只能是他的私有。
吻至最动情之时,他听见自己哑着声音问:“……安宁,你是什么五少奶奶么?”
怎么还在问这个问题?
晏安宁不知他在想什么,被他撩拨得整个身子都在发烫,迷迷糊糊地揽紧了他的颈子,道:“不是……三叔,我想嫁给你,我要做三夫人。”
被莫名攥着一颗心的顾相爷忽地就像松了一口气,爱怜地在她出了些细汗的鼻尖上吻了吻,嗯了一声。
“……你是我的。”
……
两人歪在软塌上温存了一会儿,顾文堂算是时间,知晓若再不出去恐要惹人疑心了,这才扶着她起来,替她整理好衣襟。
红漆描金的匣子在她面前被打开。
被顾文堂说是明钰送来的生辰礼的匣子里,却摆着一副祖母绿的头面。
晏安宁是经商的,手里头也有银楼,一瞧这水头便知成色极好,不花个七八千两银子是买不下来的。
她有些受宠若惊,推拒道:“这太贵重了,放在公侯家里,也是能当传家宝的。”
她和顾文堂的事情说到底还没有定下来,她还没嫁过去便接受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心里会不安稳。
顾文堂修长如竹的手指将她额前的碎发一一拢好,闻言笑了笑,揽着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道:“在国公府也可以当传家宝,待你嫁过来,可以传给我们的儿媳妇或是女儿,有什么不可?”
她臊红了一张脸,瞪了他一眼:“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说什么呢……”
心里却在暗暗犯嘀咕,这人大概是在跟顾昀较劲呢,当日听说他在为她的生辰礼煞费苦心地找东珠做头面,他为了压过他,便送了这么贵重的祖母绿头面。
堂堂顾相爷,在争风吃醋的事情上,倒真是比少年郎成熟不到哪里去。
“八字有没有一撇,你也注定是我的妻了。”
他握住她柔嫩纤细的手,在唇边郑重其事地压了压,像是在许下承诺似的。
晏安宁在他灼热的吻下也能保持平静的心,便被烫了烫。
半晌,她点了点头,收下了他精心准备的生辰礼。
? 第 38 章
方下过一场冬雨, 青霭的天,街上人声喧嚣, 车马不息, 四处都有行色匆匆的百姓购置家中尚缺的年货,热闹非凡。
每每这时晏安宁出门心间都会有些感慨,若此时在江陵, 恐怕街上早没什么铺子开张了, 年关将近,进城做生意的百姓这时候都该回附近的村落上去了。
但京城却是大为不同, 再过五日便要到除夕,各衙门还没封印, 街上也是一家胜一家的热闹。
晏安宁查完帐, 马车路过西街时, 意外地瞧见了一家小店面。
白记糕铺。
她掀起车帘子, 眸中隐隐有思索之色。
前世, 这家糕点铺子在京城很是火了一阵, 据说当时每日买糕点的人能从西街排到东街去,只是不知缘何,忽地有一日, 这铺子的东家便关门不干了,后来也不曾在旁的什么地界重开,倒是成了许多人心头的憾事。
既如此, 她巧合地到了此处, 不免便让招儿下马车替她买些来尝尝。
前世那时候她刚出嫁, 为侯府和顾昀房里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别说是有闲情逸致品尝时兴的糕点了, 便是出门查账, 也是许久都不能够,只能让掌柜将账本送到府里去。
招儿不多时便回来,揣着一个发烫的油纸包,打开一瞧,一样是马蹄糕,一样是一道新奇的糕点四四方方,雪白模样,里头的馅儿是用羊奶揉出来的,入口即化,甘甜软糯。
便是马蹄糕,味道与旁人家的也是大有不同,晶莹剔透的模样更是平添几分食欲。
入了冬晏安宁便有些困乏,但今日倒是来了兴致,听招儿说排队买糕点的人并不算多,便撑着青绸伞,扶着婢女的手下了马车,欲要一睹前世那令世人称奇的巧手厨娘的风华。
白记糕铺店面不大,却是五脏俱全,摆着的几张桌椅也被擦得干干净净,瞧着便让人觉得干净放心。
问过女伙计,才知老板正在后头院子里做点心,晏安宁也不着急,坐下来等了一会儿。
恰这时,靓蓝色的帘子掀起,身形窈窕婀娜的年轻姑娘一身桃红的素色衣衫,抱着个大食盒进来交递给女伙计嘱咐她好生包起来,听闻有人寻她,便有几分诧异地转头来瞧,望见晏安宁时,眸光微微一顿,显出些兴味儿来。
晏安宁戴着面纱,对方却没有这些避讳,因而她一眼就认出了这白记糕铺的老板,正是那日在山上扶了她一把的采药姑娘。
“原来姑娘姓白?”她笑吟吟地主动见了礼,颇感命运的巧妙。
白九娘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纵然面纱掩去了大半容颜,但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是她见过的姑娘中最漂亮的,一见就很难忘记。
瞧她披着白狐皮的斗篷,海棠红的衣裙上绣着繁复精致的花样,低头见礼时宛若扶疏之柳,这样的美人,她只在戏折子上听过,想象过,却不想竟能结识,对方还踏足了她这小小的店面。
“姑娘可尝过我家的糕点了?”白九娘于是点头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