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的唇角却掀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当真以为,这引线能燃爆这些东西吗?”他看着她:“你不是值得我推心置腹的人,所以,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能用我的东西杀了我。”

陈望舒脸色开始发白。

对方已然抽出了她方才的匕首,似乎狠狠朝着她刺来。

她咬了咬牙,对他的绝情早有预料,猛地将人一推便闪身逃离了洞穴。

她大仇未报,不能死在他的手里。要死,也必须等她杀了他再说。

她匆忙慌乱地逃窜,生怕被他或者他的人追赶上丢了性命,翻越过山顶的时候,却忽地听见不远处一声震天的响动。

陈望舒愕然地回头,震惊地望着方才那山洞四周浓烟滚滚,断壁残垣之态尽显。

怎么会这样……

有人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主公!”

却没有回音。

“主公……主公他遇难了吗?”

陈望舒想到他方才怪异的态度,摇了摇头。

明明并不是障眼法,他为什么要骗她?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故意求死的……

他是一个怪物,一个没有感情,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的怪物。

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滚落,她擦了擦眼睛,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她亲手杀了,那个她爱了十多年的怪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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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 番外十

◎定风波(配角)◎

官衙封印前, 京城又接连出了几件大事。

一则为西郊忽发地动,西郊大营官兵赶到时,才发现此处竟然驻扎着传闻中流窜到海外的叛王魏延的部下卫队。

然而昔日为祸一方的兵士们此刻却乱作一团, 俨然一副群龙无首的模样。

为首的指挥使擒住了一位悲痛欲绝的贼人,这才知晓原来魏延已经葬身在自己悉心准备, 用来行刺陛下的大爆炸中, 一时间后背发凉, 将人丢给部下便立刻快马赶去京城请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竟叫人藏了这么多的火.药,还意图在陛下祭天之时派上大用场……若是让言官知晓了,指不定他这乌纱帽便不保了!

高头大马在御门前停下, 尚未停歇片刻,正欲求见圣上, 却听那头传来震天响的登闻鼓声。

一个花信年纪, 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正举着鼓杵一声一声地大力敲着登闻鼓,身后是紧皱着眉头面色不善地匆匆奔来的小吏, 在其后呵斥道:“大胆!你这小女子,可知这登闻鼓一敲,无论要禀明什么事情,都得先挨上三十杖?趁如今大人们还未被惊动, 速速离去,本官可替你隐下!”

女子回眸, 却是浅浅一笑:“多谢您的好意,只是今日这鼓,民女敲定了。”

小吏叹了口气, 跺了跺脚, 也不再多说, 回头瞧见一位身着一品朝服的高官领着数位绯色官袍的官员出了门,当即脸色一变,匆匆上去行礼问安。

“这登闻鼓多少年都没人敲了,今日响起,却是个女子,倒还真是稀奇。也不知是不是又为了什么三瓜俩枣的事情闹到这里来,若是无知反倒因庭杖丢了性命,那就不妙咯!”

“这庭杖,她却是不必挨的。”

一品高官淡淡地开口。

李鸿昇倏尔望过去,眯着眼睛笑了笑,道:“这登闻鼓一敲,当庭三十杖是多少年的规矩了,顾首辅可不能因为怜香惜玉之心坏了规矩,到时候引来圣上龙颜不悦,便不好了。”

顾文堂却只淡淡看他一眼:“李阁老这话,便是不懂朝廷规矩了。登闻鼓是登闻鼓的规矩,可当朝王公贵胄,皇亲国戚,素来是不会在外人面前挨板子的,这么浅显的道理,您都不知晓吗?”

自那日两人一番口舌之争后,似乎明面上的关系就不大融洽了,其余人既不好得罪大权在握的顾首辅,也不好引得圣宠优渥的李阁老心生嫉恨,于是只眼观鼻鼻观心,装听不出话里的机锋,只瞧着那年轻妇人谈笑。

这话却让李鸿昇愣了愣,不免又仔细看了看那妇人。

通身没有一件名贵的首饰衣物,敲鼓的劲儿简直像乡野村妇一般力大无穷,这宗亲之中,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不同寻常的女眷?

难道是顾文堂故意在骗他,想让他暴露自己出身不显,对权贵之事不甚了解的软肋?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见那妇人不知何时被小吏带到了众人面前。

素来心高气傲的顾首辅却是微微拱了拱手:“多年不见,不知定海王妃可还安好?”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骤变,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定海王妃?

定海王府,不是在数年前就已经覆灭了吗?

当日朝廷将罪名扣在了叛王身上,但坊间亦有不少传言,道是先帝派人清剿了定海王全家上下几百口人,而如今高居一品的顾文堂,似乎也是当年的事情里扮演了一些重要的角色。

昔日的定海王妃是陈家女,与如今的太后娘娘是嫡亲的堂姐妹,但据说当年王爷王妃感情甚笃,这些年众人都以为定海王妃也葬身火海了,此刻又忽然突兀地冒出来,是否也是身怀血海深仇,准备向顾首辅和朝廷开展报复呢?

这么一想,众人不由默默地后退几步。

却听那眉目如画的女子语气掷地有声地开口:“多谢顾大人关怀,只是今日,民女并没有寒暄的心思。敲登闻鼓,也只是想为我亡父、亡夫、亡兄的不公讨一个公道。”

众臣微微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