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天生地便该被屠杀被践踏,我是想教会他,这个道理。”

另外,也想告诉他,他的领地,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同我走吧,你这样的才貌,留在周容与身边太可惜了。况且,你不是心悦于我么?我杀的是周容与的亲人,与你没有半分干系。”

这样冷到了骨子里的话,让陈望舒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他似乎比龙椅上的那位还要薄情,生杀予夺,尽在手中,将万事万物都视作蝼蚁。今夜定海王府死了这么多人,在他口中,却像是死了一群无关紧要的蚂蚁一般,丝毫不值得在意。

就如现在,她乌泱泱带来的那群人,好似也没有了声息。

毫无预兆的,陈望舒忽地将头上的金簪拔下,刺入他的胸膛。

“魏延,你看错我了,我不懂你,我也永远不愿意懂你这样的怪物。”她狠狠地在他耳边道,攥紧了金簪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他待她,似乎并没有真心。他屠杀了周容与的亲人,也只是为了报复。到此时此刻陈望舒才看明白,他看她的眼神并没有那样缱绻的情愫……她更像是,他精心挑选来的猎物。

她木然地想,若是她能杀了他再自戕,或许就能偿还一些她欠周容与的了。

魏延在她怀里闷哼一声,唇角却掀起一抹嘲讽的笑:“阿舒,我不愿意相信,我和他之间,你竟然会选择他。这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一阵掌风袭来,陈望舒不愿意放手,明明察觉到了,却也只能生生挨下。

意识昏迷之际,她在心中默默发愿:倘若这就是最后,那她希望,她下辈子再也不要与魏延遇见了。

……

“大夫,她如何了?”

“这位姑娘受了刺激,方才又被那位大人重创,只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不过,暂时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倒是大人您,腹处的伤口实在是重,也该好好将养,还是不要在此处看顾这位姑娘了。”

“不妨事的,大夫,您不明白,她是我此生挚爱。”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抖了抖胡须,还是不太能接受现在世风日下,当着他这个老头子深情剖白的情状。

朱红的床幔下,那苍白的面孔却悠悠醒转,目光茫然地坐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

玄衣男子蓦然目光锐利地望过去,起身走到床帏边,仔细地打量他。

那姑娘却往里缩了缩,有些戒备地望着他。

他眸光微睐,正要说些什么,却听那细细的声音小声道:“你是什么人?我……我又是什么人?”

他的目光骤然黯了下来。

鬼使神差的,魏延修长的指骨主动地握住了她的手,笑道:“阿舒,我是你的夫君。”

神情温柔而坚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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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 番外七

◎喜事◎

正院服侍的下人们这几日都有些战战兢兢。

原因无他, 只因三老爷和三夫人前几日竟然破天荒地拌了几句嘴,打那之后,三老爷便连着在书房住了两日……

三夫人这头倒是瞧着波澜不惊的, 一日日照常掌管着府里的中馈,对待下人也是一如既往地和善又不失威严, 唯有近身服侍的人知晓, 三夫人的胃口这几日是愈发不佳了。

招儿在旁边瞧着晏安宁吃了几口又放下了筷子, 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夫人瞧着这几日消瘦了许多, 原就是风一吹看着就要倒的纤细根骨,再瘦下去可怎么得了?

一旁侍立着的眼巴巴的厨娘额头也沁出了汗。

她原是相爷从江州府千里迢迢花重金请进府里的,就是怕三夫人哪日思及家乡美食却难偿所愿, 特意备下的。

这几日夫人身边的招儿姑娘都快将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海里游的都搜罗个遍了,最后想起了她, 却不想她还是道行浅了, 没能得夫人青眼。

“原是我这几日胃口不好,与郭大娘无关。”

听见那温柔如水的声音, 厨娘顿时如蒙大赦,悄悄地看了板着脸的招儿一眼。

招儿抿了抿嘴,到底忍了脾气,不耐烦地叫她下去。

又跪坐在晏安宁身侧, 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不禁喊起了从前的称呼:“姑娘, 如今这天一日日地冷了,您每日只用这么一些,怕是身子都暖不起来, 总是如此可怎么得了?”

又迟疑地劝道:“您怕是心里不舒坦才会如此, 不如这样, 奴婢去书房请相爷过来一趟,有什么话,您同相爷说开了不就成了?”

“不许去!”方才还悠闲从容的美人忽然换了冷淡疏离的神色,语气斩钉截铁,又瞟她一眼,告诫道:“我胃口不佳的事,也不许让他知道。”

如今她嫁进来已经有半年光景了,府里的中馈都被太夫人信赖地交到了她手中,在各个位置上也陆续有了自己的人手。有些事若是想存心瞒着顾文堂,也不是全然做不到。

闻言,招儿低低叹了口气,只好应下。

心里却是纳罕:平日里夫人和相爷都是如胶似漆一日也不肯分开的,怎么这回倒一个两个都成了心硬的,任谁说都不肯低头,就连寿禧堂太夫人那里,明里暗里也派人来打听过好几回了……

寿禧堂。

太夫人听了秦嬷嬷一席话,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