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也是不懂,立马凑过去闻了闻,马上摇头:“不难闻啊,就是看到你脖子上和鼻子上都有汗珠。”
妙娘旋即就生气了,“我就知道是汗臭味。”
美女就是这样容不得自己有瑕疵么?程晏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免大大咧咧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你看看我身上,保管你觉得更难闻,这也不可避免的嘛!”
佩戴再多香囊也没用,天气太热了,屋里冰块又不能用多,可不就是这样吗?
“以前我几乎很少流这么多汗的,偏偏怀着孕也不能用太多冰,真恨不得从早到晚泡在水里才好。”妙娘支着下巴,很是苦恼。
见程晏要过来,她又推开他:“从现在开始你就忘掉方才我身上的味道,也不许再过来。”
程晏偷笑:“我偏过来,你一大肚婆,还能奈我何?”
这番话气的妙娘要打他出气。
但同时程晏也有了一个想法,以前吴老太君和大房都在的时候,他们出入不方便,但是现下程晏手底有银铺的利润,他就想着置办个庄子,但此事须罗氏同意。
他先跟妙娘商议:“我听闻近来皇帝抄家了几位官员的家,他们在京中有庄子的正待脱手,不若我买下来,你过去养胎,如何?”
妙娘欣然同意:“自然可以。”
“怎么,不怕你婆婆啦?”程晏好笑的看着她,他当然知晓妙娘之前有多低调,但不过是没说罢了,毕竟她的做法也不算错,甚至算很高明了。
妙娘却道:“刚成婚时,你同我说话颐指气使,如今同我说话,又是处处考验我,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跟着我爹娘去辽东呢,我看我再嫁也不是不成。”
她捧着肚子,一脸气呼呼的。
程晏脸色瞬时变了,他本就不怒而威,更何况怒到极致,尤其是听说她嘴里嚷嚷改嫁,更是气的他血气上涌。
妙娘却只冷哼一声,根本不理睬他,甚至还起身要走。
程晏吓了一大跳,上前一把拉住她,脱口而出:“你准备嫁给谁?”
本来还在生气的妙娘,顿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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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程晏简直分外可爱, 不禁扶着肚子坐下,指着他道:“你说谁会要个大肚婆啊?你也真是的,居然还当真了。”
妙娘说到这里, 又忍不住笑了,自己大着肚子,谁愿意娶个大肚婆, 但见程晏如此紧张, 她还是有一点小得意的。
程晏却不这么想, 似妙娘这样的人,即便怀着孕又如何,他是很少让她出去,若是妙娘真的归宁要嫁人也是很容易的, 而且要嫁的好也很容易, 只不过她不是那种利用自己姿色的人,平日里虽然对容貌很注重保养, 但从来不以姿色凌人, 反而更注重德行。
他脸上没带一丝笑容, 反而有些紧张道:“妙娘,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妙娘以为他怕自己跑了, 尤其是揣着肚子跑了, 所以吓到了, 她心一软, 连声安慰道:“我就是和你说着玩儿的, 我都嫁给你了, 怎么还会走呢。我们俩可是拜过天地的, 嫡嫡亲亲的夫妻。”
饶是如此, 程晏本下午要见清客的, 结果推了,一个下午都在屋里陪妙娘,妙娘让他出去,他都不出去。
“你怎么啦?就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还真的生气了。”
程晏摇头:“我不是生气,我是……”他想说他有点怕,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执起妙娘的手道:“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偶尔忙起来可能就顾不上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这话是程晏常说的,几乎是隔几天他有事出去什么的都会说,妙娘也不以为意:“我哪里生你的气啊,你有抱负,又要读书,我不怪你,更不会生气。再说我现在有身孕了,本就要养胎,一会儿就困了,哪里还要你照顾我呀。”
程晏顿时笑了,“妙娘,你睡觉的时候像小猪。”
“咳咳。”有人夸别人说成睡觉像猪么?不应该说像海棠春睡图么?
程晏顿时觉得自己说错话,连忙着补:“我是说你睡的很香,而且皮肤白软。”
这也并不是让人高兴的溢美之词,妙娘嘴都噘的可以挂油壶了,程晏立刻凑上来亲了一口,他早就想一亲芳泽了,妙娘渐渐的也感觉自己在吻你融化一般。
既程晏说了要去庄子上,他就先去跟罗氏说了,没曾想好说话的罗氏却没同意:“你们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殊不知京中到了八月就不热了,这一来一去,路上奔波,对孕妇可不好。晏哥儿,你安心读书就是,明儿热的时候,先让她们在角落里多加些冰。”
万万没想到罗氏不答应,罗氏当然也是有理由的,儿媳妇年纪小,亲娘又不在身边,也没个告诉她忌讳的人,周、胡两位嬷嬷虽好,但是到底是下人。所以,若是让她们去庄子上,到时候大夫药材都不好叫,真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程晏也不强求:“就按太太说的办,妙娘本也不想出去,是儿子想去庄子上请几位同年玩儿,顺便带她出去。”
见程晏把罪过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罗氏心知肚明,但她和大范氏不同的一点是,大范氏好掌控,什么都想掌控在自己身上,所以一点不受掌控就想方设法完成,可罗氏却非这般,她向来都是遵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原则。
所以程晏愿意遮掩,她也不戳穿,更不会觉得儿媳妇多事。
婆母没答应,妙娘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很热的时候,多加一个冰盆,小心一点,也就好了。过了八月初,到八月中旬的时候,晚上就凉快许多了,甚至都要盖上薄被了。
但是腿又开始抽筋,好在有程晏在,他抚着她小腿认真按摩,这让妙娘十分受用。
当然,妙娘肚子笨重之后,除了在自己院子里每天坚持走圈圈之外,也基本不去旁的地方,但有客上门,她还是要迎的,尤其是这位还是她的表姐谢霜。
谢霜是陪夫君上京来考试的,妙娘是时隔好些年才见到谢霜,谢霜也刚成婚没多久,她嫁的是左溪沈氏子弟,这位表姐夫生的白皙俊朗,身量中等,儒雅随和,妙娘也很为她高兴。
表姐妹二人别后重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互相见礼之后,她们便去内堂说话了。
“霜表姐,好几年没见你了,你还好么?怎么不先来信给我。”
谢霜闻言遂道:“我一切都好,你姐夫是醇厚君子,待我也好。我是通过雅姐姐才知晓你竟然嫁回程家了,又知道你嫁的是宴表哥,心中很为你高兴。本想寄信给你的,但是我是临时起意跟着来的,就来不及写信了。”
原来是这般,妙娘不禁道:“你们可有安置的地方?如若不成,就在我这里住下。”
谢霜笑道:“我们住在沈家在京中置办的宅子,就在海子附近,你不必担心。这次我来主要是看看你,顺便也带你姐夫上门给你看看。”
一直在广州时,妙娘都时常和谢霜来信,只是后来到直隶,匆忙至极,她又忙着婚事以及程晏性命,同谢霜往来少了许多,没曾想她还是这样亲热。
当然,大家心知肚明,既然有姻亲关系,互相走动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若是沈姐夫有才,也是程晏想招揽的,同时沈姐夫也能获得程家的支持,这种支持不是说作弊,而是在别人挤下你的时候,你不让别人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