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墨望着陈长歌点燃的煤油灯,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

她摸出怀里皱巴巴的镇魂符那是小灵最后碰过的东西,符纸上还留着若有若无的怨气。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林小墨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想起周天明爆炸前的眼神,那里面除了疯狂,还有一丝...解脱。

“陈长歌。“她轻声说,“周天明引动血月,真的只是为了替沈家复仇吗?“

陈长歌正在检查她的伤口的手顿了顿。

他望向仓库角落那堆蒙着灰的木箱,箱盖上隐约能看见“沈家商行“四个字。

“等天亮。“他说,“有些事,该见见光了。“

第52章 幕后真相浮现

废弃仓库的煤油灯在穿堂风里晃了晃,灯芯“啪”地爆起一粒火星,将林小墨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像团扭曲的墨渍。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混杂着煤油燃烧时呛人的焦香。

她后颈的纱布被血浸透了大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银锁上的纹路陈长歌说这纹路和沈家镇灵碑一样时,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肋骨,掌心也沁出一层冷汗,黏腻地贴在金属表面。

“小灵...”她突然轻声唤了一句,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颤抖。

陈长歌正在检查她后脑勺伤口的手顿住。

他抬头时,正看见一团淡青色的影子从墙角木箱后浮出来。

那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半透明的裙摆还沾着剧院的焦黑,此刻却像被风吹散的雾,每隔两秒就会模糊一瞬。

她的脚步无声,连呼吸都仿佛不存在,只有发顶的红头绳偶尔闪动,像是夜中微弱的火苗。

“小灵!”林小墨想扑过去,却被陈长歌按住肩膀。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软得厉害,刚才全靠着墙根撑着。

膝盖传来一阵阵酸胀,仿佛随时会塌下去。

幽灵小女孩飘近两步,发顶的红头绳褪成了灰白色。

她的声音像浸在水里的铃铛,空灵又潮湿:“姐姐,那个穿灰布衫的叔叔...他说‘替死鬼’时,眼睛在颤抖。”她透明的手指虚虚碰了碰林小墨的银锁,冰凉如雪,“他应该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

林小墨喉头发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沉重而缓慢。

小灵是剧院里最无害的怨灵,为了引开黑雾替他们挡了三波邪祟,此刻连维持人形都艰难。

她刚要问“知道什么”,就见小灵的身形突然散成星点,最后一丝雾气里传来细弱的叮嘱:“小心...带玉扳指的人。”

“小灵!”林小墨扑空的手停在半空,掌心还残留着刚才小灵触碰时的凉意,指尖微微发颤。

她转身看向陈长歌,眼底泛起水光,“她是不是...要魂飞魄散了?”

陈长歌没说话。

他解下腰间的行刑匕首,刀鞘上的暗纹在灯下泛着冷光。

金属的寒意透过空气扑面而来,仿佛能割裂时间。

这把刀跟了他十年,斩过三十七个妖邪,此刻刀身却微微震颤是小灵残留的怨气在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他伸手覆住林小墨冰凉的手背,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渗入她的皮肤:“她用怨气护了你一路,该去轮回了。”

话音未落,仓库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晨雾裹挟着湿冷的气息涌进来,吹得煤油灯忽明忽暗。

林小墨瞬间摸出怀里的镇魂符,陈长歌的匕首已经出鞘三寸,暗紫色刀光在两人之间划出半弧。

阴影里走出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

她发髻高挽,耳垂上坠着两粒东珠,腕间银镯却有些旧了,刻着褪色的驱邪纹。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尾的红痣,像滴凝固的血,在晨雾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两位莫慌。”女子停在五步外,双手交叠在腹前,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我叫夜影,从前是周天明的...旧识。”她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如今脱离他的掌控,特来送些真话。”

陈长歌的匕首又推进半寸。

刀光映得夜影的脸忽明忽暗:“沈青冥的人耳目遍布诡都,我若想害你们,刚才在巷口就动手了。”她指了指林小墨颈间的银锁,金属在晨光下泛着冷芒,“倒是这位姑娘的身世,怕是比你们想的更复杂。”

林小墨捏紧镇魂符的手松了松。

她盯着夜影腕间的驱邪纹那是驱邪师大会特有的标记,学徒期才会戴。

“你说旧识,是指周天明在大会当学徒的时候?”

夜影点头:“十年前驱邪师大会选拔,周天明是最被看好的三敕令苗子。”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银镯上的裂痕,声音低沉下来,“可他师父贪了沈家的聘礼,硬把名额给了沈家旁支的废物。周天明在寒潭跪了三天三夜,出来时眼里的光就没了。”

陈长歌的匕首微微下垂。

他记得暗审司卷宗里提过,周天明的驱邪术路数诡异,像走火入魔的疯批原来早有根由。

“后来他投了沈青冥?”林小墨追问。

“沈青冥给他的,是比大会更诱人的东西。”夜影往前走了半步,陈长歌的匕首立刻抬起来。

她停住,继续道:“沈青冥说要‘替天行道’,可他的‘天’不是因果轮回,是血月当空时,让所有踩过沈家的人跪在他脚边。”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要的不是复仇,是颠覆整个诡都的秩序驱邪师、妖物、官府,通通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