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的话让云扬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凌志似乎并没有在意云扬的反应,接着说道:“对了,我带了一位心理医生过来,等会儿让她陪你聊聊。”
第178章 心理干预
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女人,她身姿高挑,头发被整齐地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干练利落,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西装,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专业和自信。
这个女人的面容算不上绝美,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
当她走到云扬面前时,微笑着说道:“云扬你好,我叫冯念,很高兴认识你。”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宛如天籁。
站在一旁的凌志连忙说道:“云扬最近一直做噩梦,我担心他睡眠不好,不利于身体恢复,我带凌晨出去接我老婆了,你们俩好好聊。”
说完,他便带着凌晨离开了病房。
冯念看着云扬,关切地问道:“你睡不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云扬只是静静地盯着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
冯念继续温柔地说道:“我经常给警察做心理干预,所以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说,而且这次,是沈队联系的我,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他吧?”
听到“沈队”这个名字,云扬的眼神微微一动。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快速地打出一行字:那沈叔有告诉你我是谁吗?
冯念看了看手机屏幕,回答道:“他说你曾经是他的线人。”
云扬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行字:我会梦到我被关在地下室折磨,梦到我被追杀,梦到我杀人,梦到那个坏蛋,就那么死在我面前。
冯念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尽管沈泽川之前已经向她介绍过云扬的情况,但当真正亲眼见到这个少年时,她心中仍然充满了难以置信,那些事情,真的会是一个仅仅十九岁的少年所为吗?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楼下的地面上,炽热而耀眼。
凌志推着凌晨,在一楼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凌晨有些不安:“沈叔让心理医生来,是不是云扬的情况很严重啊?”
凌志连忙安慰道:“你别瞎想,沈泽川只是担心他,所以才让心理医生提前来做一些干预。”
“爸,你说,云扬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清楚,不过凌晨,以后咱们可得对云扬好一点,咱家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凌晨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听觉却异常敏锐,他能听出凌志情绪有些不对,不禁追问道:“爸,你怎么了?”
“云扬曾经告诉过我,根据相关规定,眼角膜是不能进行活体移植的,他却一心想要那些人将他的眼角膜移植给你,如果不是因为他偷偷跑回来看望你而引起了那些人的怀疑,恐怕他真的会……”
“爸,你说,他为我付出这么多,到底是有多爱我啊?我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凌晨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泪水不知不觉地在眼眶里打转,“他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我又为他做过什么呢?我不过就是小时候不懂事,拿着一把玩具枪突然跳出来想保护他而已,难道就因为这样,他就一直记到现在吗?”
第179章 还本子
凌志和凌晨在接到苏楠之后,三人一同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着。
三个小时过得像三个世纪那样漫长,终于,病房的门缓缓打开,冯念的脸色异常凝重,她迅速地扫了一眼病房,随后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借一步说话。
凌志和苏楠看她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冯念沉声道:“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凌志不耐烦地打断:“我们现在不想听这些!你就说他到底怎么样了?”
冯念继续说道:“他脖子上挨的那一刀,让他差点死掉,可就在那时候,他亲眼目睹了那个歹徒被一枪爆头,这一幕对他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也是他频繁做噩梦的根源所在。”
凌志追问道:“那他开枪的事情,有没有跟你说过?”
冯念点了点头:“说了,但当时情况危急,距离又远,他心里又紧张,根本没时间细看,而且,他并没有杀人,只是把人打伤了,和一个人死在面前是两回事,你们根本想象不到,一枪爆头是什么样子,绝不是电视剧里那样,那场面非常的血腥。”
凌志不禁皱起眉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通过转移注意力来让他慢慢把这件事淡忘,比如陪他聊天,看些轻松搞笑的综艺节目,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催眠。”
“那就给他催眠。”凌志说。
冯念摇了摇头:“催眠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神奇,它需要本人的配合和信任,还需要一个能让人彻底放松的环境,就现在这样,在病房里,环境不好,而且他对我很防备。
更为棘手的是,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这次去,他就没打算活着回来,他既忧虑凌晨的眼睛,又怕自己死了还没能报仇,所以他很心急,行事也变得有些偏激。”
苏楠皱了皱眉:“说了这么多,他做噩梦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啊。”
冯念轻轻叹了口气:“我会为他开一些有助于安眠的药。”
凌志立刻说道:“好,那我这就跟你去拿药。”
待凌志和冯念走后,苏楠心里满是愧疚自责,她喃喃自语道:“都怪我!都怪我!”
凌晨轻声安慰道:“妈,这不怪你,怪我,都怪我。”
这时,宁涛走了过来:“这是云扬的东西,沈队让我还给他。”
苏楠望着宁涛手里的东西,心底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落下。
那是一本素描本,现在却被鲜血浸染,变得鲜红刺眼。
凌晨关切地问道:“妈,你怎么了?是什么东西啊?”
宁涛解释道:“是一个本子,只是上面沾满了血,里面的纸张都粘连在一起了,看不清是什么内容。”
凌晨瞬间恍然大悟,他缓缓伸出手,宁涛将本子放在他掌心。
凌晨轻轻抚摸着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本子:“这是我的素描本,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