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秦礼在柔软的床铺上醒来,睡眼朦胧地以被子捂住自己发红发烫的小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胸腔隐约有些疼痛。自从满十五岁来,他经常会做这样春色又缱绻的梦。他看向自己裤裆中间,鼓鼓囊囊地隆起了好大一个帐篷,羞得又从被子里钻出来。那张泛红的美艳脸蛋含羞带怯,无法克制地回忆起梦中的内容。

梦里的一切都很清晰。

就像是真的发生过那样。自己原来喜欢的是那样高大的男人吗?秦礼仔细地回忆起与男人缠绵的细节,握住自己的发尾以手指勾动玩弄起来。几乎每个夜晚都做那样的梦,他时而把男人按在身下把自己的东西插进去;时而又将男人的脑袋按在裤裆中央迫使他舔弄吸吮;时而换自己埋首在他的胸前或是下身那处像个婴儿那样津津有味地吃奶吃穴。男人嘶哑的呻吟与反应都让他爱不释手,生怕他跑了似的,在梦里肆无忌惮地亵玩着男人的全身上下,甚至是内里。

但是他才不像梦里的自己那样淫乱呢。

秦礼坚信自己纯情又保守。

梦都是相反的,或许是那个梦里的坏男人夜夜入自己的梦境恳求梦中的自己如此待他呢。秦礼理直气壮,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后又快速地放下。

快点消下去吧

他可爱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不再想起梦境所发生的事情。还未褪去婴儿肥的面颊柔软,但好像还是梦里那个男人的大腿和那处更加软嫩。秦礼猛然摇晃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想要忘掉。

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不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分心。

此刻母亲温柔似水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小礼,该起来了。”

“今天可是祭祀的日子,身为圣子可不能迟到哦。”

秦礼的脸蛋发红发烫,急急忙忙地回应了几句。所幸在母亲打开门之前,那边的鼓包就消下去了,不然他都不敢出门了。

都是那个下流的男人害的。

他气鼓鼓地想,站起来走出门外。

作为圣子,在祭祀的时候可得要做好才行。即使他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俯视着众人,与被精心装扮的祭品而已。

亡灵是渴望爱的死物。

秦礼从记事起就听到村子里的长辈们这么说,所以得不到爱的亡灵作祟,并不频繁的灾祸成为了最有力的证据。被禁止出入的森林深处入口在某一个特别的日子会被装扮得像是要迎来贵宾,哭泣着的少女身穿传统的喜服一边掉泪一边赤裸着双脚走了进去。她与家人的眼泪成为滋养土地的水分,轻而易举地被吞噬,就如同她的命运一样。

秦礼在高处,左右两侧是他的长兄与长姐。他默默地观看着由父亲所主持的一切,繁琐的服饰甚至比作为亡灵的新娘还要华丽精致,垂眸时就像是神明俯视人类。

理所应当。

大人们都说对少女们的家属说

「献祭才可以保护村子。

这一切都是崇高的奉献精神。」

奉献会得到表扬、财富、地位以及尊敬。

“哥哥,我想去看看。”

秦礼悄悄晃了晃站在他身侧的秦涟衣摆,但一直以来都对他百依百顺的秦涟却拒绝了他。哥哥说那是小孩子不该看的,可他都已经十五岁了,被捧在掌心的他有很多哥哥和姐姐,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理所当然地被娇宠着长大,没有受过任何一丝委屈。

“我们家也需要奉献吗?”

“我们家不是那种家庭。”

一切众生梦寐以求之物皆掌握在上位者手中,秦家显然是不会因为区区身外之物就放弃自己的孩子。秦霜笑着回应他,而秦涟像是在嗤笑着,对着奉献出自己孩子的父母的眼中充满着轻蔑。这里的所有祭品都是自愿性质的,甚至连名额都是需要争抢的。

少女与哭声都似乎已经消失了。

好快啊。

生命的消逝,是很快很快的

每当到祭祀的时期,村子里的人们都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他们争抢着献祭的名额的模样,让秦礼觉得相当不快。如果没有亡灵的话,大家都不会为了抢夺而闹得不得安宁了。

可他在这个时候,力量会尤为强大。

就像是吸收着养分的鲜花。他不会枯萎衰败,只会因为吸取了足够且丰盛的养分而盛开得更加美丽。

父母和兄姐见到的话,都会很高兴。他们见到村民们为了争夺名额也不会阻止,反而只是扯开嘴角,露出满足且欣喜的笑容。秦礼讨厌人们这样,在决定好祭品前是不会踏出家门一步的。

不见阳光,却总是脸色红润,气色绝佳。

祭品由身为村长的父亲挑选,再由母亲调教训练。接下来由姐姐负责上妆与穿上喜服,被哥哥押送到祭祀会场,最后再自己赤裸着双脚独自走向封印住亡灵的巨石,这是为了对亡灵大人表示人类的诚意。

为什么要为这样的鬼表达诚意呀?秦礼不止一次问过父母和兄姐,但他们都没有告诉他。毕竟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意思,他们只要遵守即可。

秦礼真想看看亡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是不是很丑、又很凶啊?

秦礼猜想或许亡灵是个又老又丑的大胖子鬼,脾气还很坏。他想象了一个丑陋无比的恶鬼对少女张开血盆大口的模样,认定会向人类要求年轻貌美的少女作为祭品新娘的亡灵肯定是那样的形象。他呵呵地轻笑,就像是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

可下一秒,脑子里忽然里出现了梦中的自己与那个男人。

男人隐忍的表情,与对梦中的自己那下意识的温柔体贴与包容就这样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男人实际上很帅气,也很高大,那双眼睛还总是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这样想想,那家伙的眼神也挺深情的。

秦礼俏脸绯红。

要是将来的伴侣像他,或许也不赖。或许这就是来自神明的启示,毕竟他们村子信奉神明供奉亡灵,认同事事皆有预兆这一种说法。

难道他将来的伴侣真的就是那个男人吗?

自己叫他相公耶。

纯情美艳的圣子躲在被窝里幻想着,心想要是能早些在现实里遇见他就好了。在梦里虽然恩爱有加又缠绵悱恻,可总是有一种很快就要分别的感觉,他不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