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頰發燙,內心窘迫,徐愉容更加用力地抓住了棉被,試圖讓妄想不再浮現。
自那時開始,徐愉容便會趁著黃奕馨不注意時偷偷地上網瀏覽這些影片,他對影片中男體和女體的交媾感到興趣,也對這種背著母親進行的行為感到上癮。每每手淫,慾望的蠢動能夠輕易地將一切思緒所覆蓋。遑論片中演員的互動、腦海的幻想,都能夠讓徐愉容的五官變得益發敏感。
這日當他返家,室內一片漆黑,徐愉容隨即意會到機會來臨。他快速開啟電腦電源,挪移游標,鍵入關鍵字,進入網站,準備揀選今天的影片作為想像的素材。
可就在這時,黃奕馨突然從自個兒的房裡走了出來,徐愉容大驚失色,急忙想關閉網頁和電腦螢幕,但黃奕馨已經一巴掌朝自己打了過來。
巴掌力道之大,徐愉容登時有些頭暈腦脹,但他仍努力讓身子保持穩定,只見黃奕馨滿臉淚水,眼神憤恨。
「徐愉容,我那麼努力辛苦賺錢養家,你就這樣回報我嗎!」黃奕馨哭吼著,她腳步逼近了徐愉容,隻手抓住了徐愉容的頭髮,迎面又是一掌。
徐愉容能感覺到雙頰的發燙和腫脹,也能清楚感覺到髮絲被用力扯住的疼痛感。但他並沒有哭泣,亦沒有向黃奕馨投射仇恨,只是奮力低著頭,瞧也不敢瞧她一眼。
黃奕馨粗魯地將徐愉容的身子轉過去,像是警察在壓制犯人那般,硬生生地將徐愉容的頭固定在電腦螢幕前。
徐愉容的雙眼和電腦螢幕極為靠近,撲面而來的光亮與色彩讓他雙眼發酸,視線模糊中,他隱約瞧見一影片縮圖,只見一名男子上身穿著西裝,下身一片赤裸,過近的距離讓徐愉容瞧不清影片內容。
「你看的這是什麼內容?你也想學徐達銘那傢伙嗎?啊?你說清楚啊!」
「媽,我沒有……妳、妳誤會了……」根據黃奕馨的隻字片語,徐愉容馬上理解了影片內容,他無力地喊著,發洩性慾時所揀選的各式影片皆基於他自身為出發點,怎麼可能會想到徐達銘?
「還敢狡辯!我說過了,徐愉容,你要做給他看,但我可沒叫你學他!他早就已經不要我們了!他把我們丟掉了!」
黃奕馨一掌一掌拍在徐愉容身上,力道不大,卻一次次都重擊著徐愉容的心神。
徐愉容再也無法忍受,他奮力脫離了母親的箝制。黃奕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似乎下一秒就要噴出火來。
在母親徹底發怒前,徐愉容躲進了房間,喀拉一聲將門鎖上。黃奕馨氣急敗壞地拍著門,嘴裡一邊咒罵著。他無力地滑坐在地,捂住雙耳,閉上了眼,好稀釋黃奕馨的怒火沖天。
眼淚不受控地下墜,徐愉容不認為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但黃奕馨的限制、乃至控制,已讓他身心俱疲。
放過我。
猛地睜開眼,豆大汗珠遍佈全身,徐愉容自床上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吸吐著空氣,似乎要將肺部撐破才甘願停止。
待到心神漸趨平穩,呼吸也才隨之漸緩。看向窗外,天色仍舊一片漆黑,不時有夜鷹飛過,傳出惱人的叫聲,益發凸顯深夜的寂靜。徐愉容呆坐著,這才意識到方才所見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床頭櫃的銀行燈靜靜地發亮,溫暖的鵝黃是房內唯一的光明。這銀行燈是徐愉容大三時和朋友共度聖誕節得到的交換禮物,如今八年過去,銀行燈仍舊完好如初,足見他的保養有致。
往左手邊看去,在自己身旁的女孩睡的正甜。深棕髮絲遮住了女孩大半的臉,但仍不難看出那姣好的面容,女孩面朝自個兒,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正做著美夢。
徐愉容輕輕地笑了笑,他先是將銀行燈關閉,接著便下了床,越過滿地的散亂衣物,一絲不掛地朝衛浴方向走去。
進了衛浴,他從放置在洗手台上純白菸盒中掏出了根菸,徐愉容動作熟練,喀嚓一聲,白煙裊裊。
吸了一口菸後,徐愉容將自個兒的背靠在了浴室的花磚牆上,冰冷經由花磚傳遞到了赤裸的背上,但這樣的接觸並沒有對自己造成多大刺激,唯一的功效大概僅剩讓腦子清醒一點。
在不到一坪的黑暗裡,菸頭那微弱的火光顯得格外耀眼。藉著火光,徐愉容細細地端詳著鏡中的自己。
洗手台上的圓鏡隱約有著水漬,進而模糊了自個兒的臉,卻仍舊瑕不掩瑜:濃密微揚的眉型,長年淺眠而顯得有些無神的大圓雙眼,略寬的鼻翼,厚薄適當的雙唇及圓潤的雙耳。
僅僅是瞧著、梳理著,徐愉容對自個兒的五官並沒有過多評價,只知道拜這張臉與其在夜場磨練出的言談技巧所賜,吸引了無數人同自個兒在床榻上共享歡愉,遑論男女。
正當他撣了撣菸灰,打算再吸一口菸時,笑意卻不自覺地興起。每個人都貪圖他的皮相和軀體,卻始終未能有人能看見他內心。也罷,他早已將其密封包裝、深藏於內心角落,有怎能期盼他人會將塵埃拂去呢?
與其淋雨,不如撐起傘,兩人肩併著肩,一同在小小的圓陣中觀覽雨的美。
下一秒,徐愉容便將菸蒂捻熄在洗手台上的煙灰缸中。零星的火光就要熄滅,但他仍舊從洗手台掬了一手水,無情地將殘存的餘燼給澆熄。火源滅了,黑暗再度回歸,而徐愉容再也看不見鏡中的自己。
也罷,這麼多年了,他本就看不清、也不願看清,也始終沒人能看清。
第2章 兩個人的數學題
更新时间:2024-01-14T23:19:29.432+08:00
一加一該等於二,還是大於二?
昨夜的曖昧在初夏悶熱的空氣中發酵,形成了股惑人的甜膩。徐愉容同身旁的男人沉沉睡著,兩人一絲不掛,僅以一床棉被隨意地掩蓋著。
就在這時,放置在床頭櫃的手機傳來了震動聲,一向淺眠的徐愉容很快便自夢中清醒。他伸出手將手機放到耳邊,看也不看便接起通話,睡眼惺忪,口氣堆滿慵懶。
「喂?哪位?」
「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喝酒?」電話那頭的女聲興高采烈地說著,太過高亢的音調讓徐愉容微微皺眉,但他並未因此將手機遠離自個兒。
「一大早的發什麼瘋?今天是禮拜五,我自己店裡不營業還跑去給別人做業績啊?」
「喂,你平常就賺那麼多了,一天不營業會怎樣?」
面對女聲的任性要求,徐愉容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正當他想著該如何回覆,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已然甦醒,他轉成臥躺式,瞧著徐愉容的表情似笑非笑。
察覺到男人眼裡隱隱閃爍的曖昧神色,徐愉容輕揚嘴角,對其挑了挑眉,像是在宣戰一般。
男人歪嘴一笑,將凌亂的棉被甩到一旁,湊近了徐愉容。他首先含住耳垂,輕輕地吸吮著,癢與溫相互爬升,讓徐愉容發出了一聲細微的悶哼。他隻手輕搓著男人的髮,另一隻手則繼續拿著手機保持通話。
「好吧,去就去。那要去哪裡喝?」徐愉容語氣泰然自若,絲毫不見淫靡之氣。
「你知道『無花果』嗎?我在ig上看到的,今天是他們開店三周年,晚上十點前入場有喝到飽的活動。」
這時,男人不再於耳畔處停留,他一路往下吻去:側臉、脖子、鎖骨、乳頭、腰際,最後在徐愉容的胯下停止了動作。
見男人調皮地望著自己,徐愉容沒有多言,輕輕地將他壓往自己的下身處,男人輕輕一笑,順勢向下將他的硬挺一口含入。
徐愉容閉眼揚頭,享受著溫熱嘴唇包覆自己所帶來的快感。
「嗯,文心森林公園那兒對吧?我認識他們的老闆。就我們兩個?不找Milka跟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