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没答他那话,只?又说道:“别的先不说,你给那小女?再去信,要她?撑持个一年半载,若能消解自然是最好。反之,那时候,矛盾必也激化?得更厉害了。趁这样的时机,你再着手,也好处理。”
秦诏点头,乖顺地吻了下?他的膝,又站起身来,站到一旁,替他研墨。而后,他翻弄着燕珩替他处置过的册子,读到那言简意赅的批语,心中大赞,果然不能再妙……
他忍不住喜,弯腰去亲人的耳朵,被人拂开了:“作甚?”
“燕珩,你怎的那样聪敏,仿佛是个神仙!”秦诏道:“哪里知道,我?往日?蠢钝,不好好与你学。现?今看起来,我?还那样的稚嫩。”
燕珩倒觉得他长进了许多?,却不敢再多?夸一句。
毕竟,被那明亮双目盯住,他有三分?情愫被惹得不自在,总怕自个儿多?说一个字,那小子都要扑上来狂吻。
“那道长渠,我?也为难得厉害,好似热锅蚂蚁。”秦诏道:“那日?,我?看你安排年予治去做,倒是井井有条。这样大的家,全叫你一个人管住了我?若有你做夫君,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燕珩轻哼,仿佛不悦似的:“什?么夫君,胡诌,扯了你那张嘴。”
秦诏便笑:“你虽扯了我?的嘴,可我?的心却还是那样说……说一千遍,一万遍,你听不见?,难道就没有了吗?”
燕珩性情内敛三分?,鲜少像他这样肉麻。
偶尔叫他惹急了,方才说点出?格的野话,今日?今日?,他坐在案前,不好开口,便道:“你这小儿,惯是那样聒噪,住嘴。”
秦诏笑眯眯地凑上去,差点又得逞地亲住。
燕珩却发话了:“你再这样,寡人便将?祁武叫来。”
秦诏苦了脸:“啊,叫他作甚?难不成?,我?想见?您、请安,还得叫他拦住?”
“正是。”燕珩挑眉:“前些日?子,得知五州之事,寡人虽罚了你,可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渊源没捋清楚。往日?里,你顽劣出?格。现?今又使诡计,作了赌约,寡人见?你,心中自然不爽利。”
“再有,寡人自循着天子之名?,迁居行宫,必还要再回去的,你不好总叫寡人替你谋划”
秦诏傻了眼:“啊……”
停顿片刻,见?秦诏的神情实在好笑,燕珩又轻哼了一声:“自打你睡下?去,倒好了。寡人来到临阜,全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
“从明日?起,若来寻寡人请安,至多?只?有半个时辰。”燕珩道:“这凤鸣宫,也不是你养伤的地方……”
秦诏死皮赖脸:“可是,这是我?的……啊不,”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这是本?王的寝宫,难道本?王睡在自己的寝宫,还要请天子应允?”
燕珩蹙眉:“那又如何?”
“……”
“若是秦王寒酸成?这等模样,满宫里都没得一处叫寡人静养,倒好。”燕珩睨了他一眼:“寡人的燕宫长阔,明日?便可以……”
“哎别别别。”秦诏忙讪笑道:“父王,好父王,我?方才跟您开玩笑的。什?么帝王寝宫?那是您一个人的帝王寝宫。哪里轮得到我?来睡……再不敢这样,免得腌臜了您的软榻香枕……”
“果真?”
秦诏忙许诺:“果真。”
燕珩勾勾唇,轻声笑道:“德福,送客。”
秦诏急得额头生汗:“……”
德福作出?一个“请”的手势,“秦王请回。还是去您自个儿的寝宫歇养吧?咱们天子倦了,才过晌午,需小憩一会儿。”
秦诏不肯走,便被门口那俩燕王亲军……架出?去了。他出?去没大会儿,才要扒着门扇往里瞧,德元抱住一席软枕,也灰溜溜地退出?来了。
德元:“额……呵呵。”
秦诏:?
“王上,您……咱们天子说小的吃里爬外,叫小的抱着秦王的‘铺盖’滚远一点儿。您看在往日?小的伺候您的情分?上,将?小的也打包带走呗。”
秦诏抬手一指,将?凤鸣宫旁边那座楼阁圈下?来,轻哼了一声:“这儿,本?王明日?就叫人再盖一座,就睡在父王旁边。”
德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怀里的枕头,为难道:“王上啊,咱……要不还是再远一点点吧!小的怕天子怪罪。”
那日?,燕王亲军又多?廿三,只?将?凤鸣宫守得严实,也不知道是防谁?恐怕只?有燕珩知道,那是准备防秦国来偷人亵裤的小贼的!
自打那日?定了规矩后,秦诏就真的乖乖应了。
早间请了安,便匆匆离去,不见?人影儿。骤然冷落下森*晚*整*理?来的凤鸣宫,没了耳边的聒噪,燕珩还有点不适应。
又半月,阴天,预备沉雪。
燕珩忽然发问:“秦诏最近做什?么去了,怎的不见?踪影?”
德福不知道,符慎倒全给他抖搂出?来了。
小将?军往那一站,跟棵挺拔白杨似的,他拱手,恭敬道:“回天子、太上王,回燕王,秦王去燕军营帐收缴兵权去了!”
燕珩顿时挑了眉:“嗯?”
“去哪儿?”
“去,燕军营帐!就是您的燕军,营帐!”
第103章 务行私 给你暖床难道不好…
秦诏去了营帐, 一点便宜都没?占。于燕珩而言,挑衅的意思,要大过夺权。
秦诏想, 若不然?狠狠心、咬咬牙,将燕珩逼得没?有退路, 倒也好。可他又怕,那?位性子不容惹, 但凡一分不如他的意, 恐怕此生都做不得一对鸳鸯。
因而,他行事缓进, 凡事顺着燕珩的意思来,一点半滴地渐渐得逞。他用的, 就是温水煮青蛙的招数……
这日,被?威风兵甲注视着,秦诏阔步进了燕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