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温殆把话说完,秦鸩伸手就端起那青瓷茶杯猛的喝了一大口,顿时发苦的药味在口腔蔓延。他噗的一下全吐到地上。
这药简直比苦胆还苦上千百倍。
温殆看着他把茶杯中的药都吐了出来,终是叹了一息。随之才将没说完的话接着说:“这是我喝的药啊,书安。”
秦鸩把药都吐了,看来只能过后再重新熬了。
“啊!”秦鸩吐着舌头将茶杯放至书案上,被苦的逼出泪来,面部痛苦到扭曲。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把药当茶喝的?
第7章 亲昵昵缠儿追随于凡
温殆看着秦鸩这着实夸张的表情,不解的端起茶杯凑到鼻尖轻嗅。继而浅浅的蹙了蹙眉心,默默想:真有这么苦吗?
他又重新放下茶杯,沉思片刻才道:“书安,要不留下吃饭,弥补一下你?”
“我的司仪大人啊!”
秦鸩哭天喊地的嚎了一嗓子,然后迅速从书案上捞过却尘,紧紧抱着它挪到了离温殆有一手臂的距离。却不小心将却尘甩至床角。
秦鸩看着角落的却尘,猛的一吸鼻子。转瞬即逝的瞟了一眼温殆,又匆匆挪开视线。
整个冥界都知道,鹜楼的司仪大人,极其挑食。不吃酸苦辣咸,不吃肉类牲畜。但凡味道重一点,通通不吃。故此,没人愿意陪他一块清汤寡水的。
原本死后的人是不用进食的,但温殆的法力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弱,只能靠吃食维持现状。
温殆短暂的呼出一口气,心平气和道:“好罢,我懂了,不强求。”他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因此并不觉得意外。
而关于他挑食的言论,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的一方面是他确实挑,而另一方面则是他吃不了。
温殆生前就将胃给折腾坏了,加之疾病缠身,自然无食入口。然而传谣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断章取义。无论解释与否,皆是徒劳。
这时,一张红棕色的任务卷轴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书案上。温殆将其拾起展开,逐字逐句的阅览着内容。秦鸩也撒开却尘,蹭过来看。
少顷,温殆又将其收起,道:“看来我得去人界一趟了。”
秦鸩嗖的一下捡起却尘,声音高昂道:“哎哎哎!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你怕不是去玩的吧?”温殆径直说着,边起身下了床榻 。
他挪步到侧旁找了件银白金边的斗篷穿上,又将帽子戴起,遮住头发。
自从第一次到人界做任务,因为一头白发把人吓到后,他就一直保留着穿斗篷遮发的习惯。
秦鸩三两下窜起身,揽过温殆的肩膀:“哎呀,这不是去帮你吗?司仪大人。”
温殆道:“我以往习惯一个人做任务了,无妨的。”
“司仪大人法力这么弱,万一碰到不好办的呢?我也好帮忙不是?”
温殆霎时僵在原地。不得不说,秦鸩这话恰好拿捏了他法力弱的特点。
“好罢。”温殆不得已松了口,随后向秦鸩伸出左手:“书安,手给我。”
“好勒!”秦鸩又是高昂一声,毫不犹豫的握紧温殆的手。
温殆压了压头顶的帽子,随后右手一挥……
……
转瞬间,江临国西部的一座坟山上,大大小小的坟包一个接着一个,形状各异。附近杂草丛生,连成一片。在上空盘还踞着一群黑压压的乌鸦。有那么几只,落在了干枯的树梢上,时不时哀叫几声。
“是这没错了。”温殆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脚底满是污泥。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又掏出卷轴再次确认,确定没错后长长松了口气。
因为法力极弱,还时常不稳定,所以费了好一阵才落定到任务点。
“噗辛苦司仪大人啦。”秦鸩拍拍温殆肩膀,以示安慰。
温殆收了卷轴,满是无奈道:“书安,你就莫要调侃我了。”
秦鸩笑了笑,然后转身用却尘随意拨拉身旁半人高的草,顺带还踩上了两脚。将那草踩压在了地上。
温殆阻止不来,默默为无辜的草祈祷了一番。
见四周无人,温殆摘了遮发的帽子。哪知晌午的光线强烈刺眼,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秦鸩站直身子,将却尘别在腰间,道:“司仪大人,白绫给我。”
“啊?好。”温殆眉心动了动,闭着眼从袖中掏出白绫给秦鸩。
秦鸩没急着接过白绫,而是稳稳抱起温殆,转身将他移至刚才踩过的草上垫脚。
温殆试探地撒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小心翼翼地踩稳在草上。秦鸩这才接过温殆手中的白绫,一下转到他身后,轻慢地用白绫蒙住他眼。
“好了。”秦鸩在后稍稍打了个不紧不松的结。
温殆莞尔:“书安,谢谢。”
他轻摸着眼上的白绫,感受到白绫附着的法力涌入身上。有了这附着的一层法力在,倒令他不至于成了个瞎子。
第8章 凄凄惨惨戚戚,佳女无个良缘
秦鸩重新取下却尘把玩在手中,抬眸看了眼温殆,道:“司仪大人,开始吧。”
他这回的语气倒不似平时的嬉笑随意,更像是多了几分认真。
“好。”温殆点头应了一声,而后抬起左手正要使用问怨。又补了一句:“书安,捂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