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和几个同侪被诬陷入狱,官服不?准我们在参加科考,直到后来被赶出祈京,他们视我们为?蝼蚁,偌大的祈京城竟无处伸冤,如果不?是公子施以援手,恐怕我这辈子都无缘殿试了。贺公子年少成名,身世?坎坷,如果不?是心?性坚定之人?,怎么还会回到祈京城授人?以柄呢。”
“我喜欢听人?夸我。”贺景泠看着他,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霍子犹,我看过?你的文?章,我曾自认才高,可?你那篇《均田论》我至今难忘。”
霍子犹惊讶:“这还是我乡试那年所作,家中贫寒,那不?过?是一些穷人?异想天开的言论。”说罢他自嘲似的笑了下。
贺景泠:“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户,天下大同难得,但?百姓想要吃饱穿暖不?是奢求,富户连天阡陌,穷着却无立锥之地,《均田论》不?是异想天开,是大齐急需改变的现状,当时的考官若是没有?看到你文?章中的价值,你又怎么拿那乡试第一。”
霍子犹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虽然除了读书一无是处,可?也不?是迂腐守旧之人?。
贺景泠和霍子犹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他知道这个霍子犹适合那里:“朝廷明年再开恩科,贺某先在这里预祝霍兄蟾宫折桂。”
第081章 衷肠
门刚推开里面的手就伸了出来, 把门外的人往里一拉然后迅速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像是练了无数遍。
李长?泽抵着他,目光黑沉沉,打量着他:“风寒好了?”
贺景泠无奈点了点头。
“人可?好了?”李长?泽又问。
这话问得莫名, 但贺景泠显然知道他的意思。上次走的匆忙, 虽然没细说, 但以李长?泽的敏锐,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贺景泠的心思。
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贺景泠早就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离贺承礼去世的那晚已经过?去那么久,明明看起来早就没有所谓。
可?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梦见?许氏和贺承礼五官狰狞地朝他伸手,他拼命地跑,好不容易在前面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他兴奋地喊着“大?哥, 瑶华”, 他们转身?的时候却冲他温柔一笑, 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
他藏着的这个秘密叫他注定惶惶一生, 可?是什么时候, 各取所需的话就悄然在他心里变了样。或许就为?了这一句“人可?好了”吧。
贺景泠恢复了神色, 懒懒答他:“都好了。”
李长?泽蹭着他的面颊:“我等你许久,去哪儿?了?”
“与人相谈甚欢,回来晚了些。”贺景泠悠哉笑道。
李长?泽抱着他的手慢慢收紧, 语气危险地问:“谁?”
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眉骨一路向下, 贺景泠拿眼瞧他,嘴角弯起:“男人。”
“男人?哪儿?的?”
“你猜。”
李长?泽捉住他作乱的手, 用了劲儿?,贺景泠抽不开。他倾身?在贺景泠脖颈间嗅了嗅:“好香啊, 扶风楼的男人,三郎,我要醋了。”
房间里黑灯瞎火的,虽然看不清李长?泽的表情,但贺景泠完全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对应上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他仰脸碰到李长?泽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一触即分,像是诱哄:“别啊,我这不回来了嘛。”
李长?泽声音沙哑,得寸进尺搂住他的腰:“还不够,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三郎要好好补偿我。”
“情郎。”贺景泠轻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觉得好玩儿?,又叫了一遍,“这个称呼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李长?泽手上用力,在他的后腰处摩挲,眼神幽暗,凑近贺景泠亲了一下,说,“我喜欢三郎叫我……夫君。”
贺景泠戏谑地看着他,黑暗中的人看不真切,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些轮廓,他抬手捧住李长?泽的脸颊,加深了这个吻。
大?氅落地无声,柔软的地毯上就是赤着脚也不会觉得冷,屋中有暖炉,李长?泽还是不敢大?意,宽大?的手掌锢着人的腰,源源不断的热意隔着薄薄的衣料钻进人的皮肤,腰肢软得一塌糊涂。
他手上使不上劲儿?,闭眼受着,呼吸都在后腰致命的酸软中变得绵长?浑浊。贺景泠被逼着唤那两个字,极至的欢愉让他浑身?都染上了一层粉,不上不下的感觉几乎叫他崩溃。
他趴在李长?泽身?上,喊出来的声音透着黏腻,
从门外带进来的一身?冷气被尽数融化,几缕发丝汗涔涔贴着脸,勾住李长?泽带皱的衣纹,缠绕不清。
李长?泽心满意足地捏着贺景泠的手,顺着往上,袖管里缠绕的绷带紧贴着皮肤,不给他一丝一探究竟的机会,他小心握着,力道不大?,那热度却透过?层层纱布烫着了贺景泠的皮肤,让他不由自主蜷曲了手指。
后半夜雪停了,明月钻出层云,清冷的月辉下雪天幽亮静谧,窗户纸都似乎在发亮。
沐浴过?后的床榻上满是皂角的清香,贺景泠侧着身?,跟李长?泽头碰头。
两人都没有睡意,贺景泠伸腿去踢李长?泽,然后突然翻身?,压在李长?泽的身?上。
李长?泽不怕他压,只是他这一动被子不可?避免往下滑,受了凉却不好,抱着人另一只手将被子提了上来把他唔得严严实实。
贺景泠笑着磕到了李长?泽的下巴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磕哪儿?了?”李长?泽捧着他的脸询问。
那阵儿?疼过?去,贺景泠抓着李长?泽的手往被子里带:“这儿?,揉揉。”
李长?泽挑了挑眉,带着薄茧的手刮了下那处细肉,贺景泠趴在他身?上,报复地咬他的下巴,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得意地勾唇笑了下。
白玉似的脖颈间一块红绳穿着的暖玉从衣襟中滑出来。李长?泽看着他,语气调笑:“三公子嘴下留情,咬坏了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看的。”
贺景泠:“没事,李老头那样的都见过,你丑我也不介意。”
好久没见贺景泠提起这个名字,李长?泽说:“敢背后嘀咕,下次见?了他我可?要告你的状。”
“别啊,他烦死了。”贺景泠想着李老头喋喋不休的模样就头疼。
“明明是我师父,你倒是比我还烦。”
“他喜欢你呗,这会儿?怎么叫师父了。”贺景泠打趣他。
“当面叫得意死他?”
贺景泠“啧”了一声,评价道:“好个不孝徒弟。”
李长?泽的胸膛前衣裳大?开,他流氓地在上面摸了两把,心满意足地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