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章,好巧!”萧逸也看见了他,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刚要说话就被萧贤举拉着走了,身后还传来萧贤举的呵斥:“看什么看!”
“打个招呼不?行?”萧逸语气不?耐。
“不?行!”
萧贤举一听到自己儿子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就生气,就算宋进桓首鼠两端背叛李珩衍,现在的宋家不?复从前?风光,可?宋景章还能好好呆在明王府,李珩衍对?这个宋景章的态度扑朔迷离,他们不?该招惹的就不?招惹。
就是想要说风凉话也不?该是现在在明王府,李珩衍的眼皮子底下。
“萧逸怎么在这儿?他是第一次来?”宋景章声音有?些发抖。
许管家道:“刚好他们出来了,公子进去吧。”
宋景章站在阶下,细碎的雪屑钻过?油纸伞粘在他的眉毛和发丝上,大门?从里面打开,李珩衍披了件和他同色的大氅,神情冷倨。
宋景章:“所以连萧逸都是你的人??”
摆在眼前?的事实,非要多此一举来问,李珩衍根本不?屑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来干什么?”
宋景章深呼吸了一口气,从他冷漠的口吻中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发寒,但?还是强自镇定对?李珩衍道:“今日是我妹妹的生辰,我想见她。”
许管家听罢心?里咯噔一下,悄悄抬头看了眼李珩衍。
李珩衍似乎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走上前?来站在台阶上伸手替宋景章拂去身上的碎雪,手指下移拉住宋景章的手带着他往里走:“进来。”
管家识趣的守在门?外。
宋景章知道李珩衍这是什么意思,和他上床而已,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和谁睡不?是睡,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很坦然面对?这件事了,只要把李珩衍伺候好,大家都好过?一点,哪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他。
书房内暖意融融,宋景章三两下脱的只剩下一件里衣,又自觉给李珩衍脱去外袍,手伸到李珩衍腰带处时突然被他抓住往前?一带,李珩衍的声音比他的手还冷,捏着宋景章的脸问:
“宋钰,你刚才在想什么?”
宋景章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答:“我在想怎么伺候王爷?”
“扶风楼的常客,会玩的花样很多吧。”
宋景章看着他,下意识脱口刺了一句:“就是没再男人?身上用过?。”
李珩衍眼神骤冷,捏着他下巴的手陡然用力,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哥哥比妹妹懂得多,也应该比妹妹有趣的多。”
李珩衍的嘲讽不留情面,宋景章从来不?是他的对?手,他气得眼眶发红,不?过?这次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挨着自己强扯出一丝笑来。
书房里的床没有?那里的大,李珩衍要折腾人?的时候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羞辱宋景章仿佛能给他带来极大的乐趣,哪怕是在床上他也永远都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强势又冷漠。
贪婪是□□,他接受,却从来不?会放任自己放纵。
每当这个时候宋景章就无可?避免的想起他从前?在扶风楼的一些姑娘,她们卖巧讨笑放浪形骸,现在的自己和她们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他从来都是个纨绔子弟,什么都不?懂,顺从身体去享受是他的本能,可?每次面对?李珩衍那双始终毫无感?情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到最后丑态百出的只有?自己。
许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一个时辰后,房间里传来一阵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他早有?准备,仍旧恭敬地站在门?前?,无声警告路过?好奇抬头的下人?。
李珩衍看着宋景章恼羞成怒的模样?:“砸吧,不?够我让管家再送些过?来。”
“李珩衍,你明明……”宋景章气得脸色涨红,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珩衍。
“我方才可?什么都没答应,”李珩衍打断了他,”宋钰,你要知道现在宋家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不?是我,就你这个样?子,不?用等到流放,能不?能活着走出天牢还不?一定。宋景如是我的王妃,旁人?不?敢拿她怎样?,只不?过?是送她去了别院,她却和外人?里应外合在朝中参我,是我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兄妹都这么放肆?”
“李珩衍,你无耻!”
“你第一天认识我?”李珩衍不?痛不?痒反问。
宋景章怒不?可?遏抬腿踹去,脚踝被人?稳稳接住,李珩衍手上使劲,毫不?费力地将他拖到面前?,声音变得低沉许多:“看来你还不?累。”
***
“徐家家眷被判处流放,公子今日去送那位徐公子了吗?”扶风楼的一个房间里,卓小?宛带着几分好奇问。
贺景泠临窗而坐,今日他穿了一件月白色裘衣,俊逸的脸上带着的温和的笑意,他拿起面前?的茶抿了口放下,只是眼中情绪不?明道:“青阳郡主去送他了,我没打算去。”
卓小?宛:“青阳郡主这个时候去送行也是仁义。”
“公子,人?带到了。”门?外,锦娘的声音传来。
卓小?宛看了贺景泠一眼,转身去给她们开门?,锦娘带着一个清俊的书生走了进来。
那书生见到卓小?宛也在里面,显然愣了一下,忍不?住又往她那儿看了好几眼,直到锦娘他们离开。
“你来了,坐。”贺景泠冲他比手示意,“伤好了吗?”
霍子犹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点了点头:“承蒙公子相救,已经大好了。”
他回答后人?却没有?坐下,而是一脸正色地对?着贺景泠拱手道:“公子为?子犹报仇,为?天下学子讨了一个公道,子犹在此谢过?。”
贺景泠眉头微挑,给他倒了杯茶:“霍兄过?誉了,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霍子犹:“君子论迹不?论心?,贺公子救我一人?为?私,救天下学子为?公,无人?知亦是天下知。”
贺景泠:“文?德门?惨案过?去不?过?数日,我这样?的人?,可?谈不?上一个义字。”
霍子犹微笑说:“凡是总有?取舍,也总有?意外,贺公子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
贺景泠来了些兴趣,脸上的笑意放大了些,其实在这之前?他并没有?见过?霍子犹,对?他的印象多少有?些刻板,如今看来他没看错人?:“怎么说?”
霍子犹身上虽然只是最普通的布衣,,但?身姿笔挺,样?貌端正,做事说话更是一丝不?苟。如果没有?科举舞弊案,他原以为?霍子犹会和徐仲先是一路人?。
霍子犹道:“霍某不?才,虽只是个身无长物的穷书生,可?对?自己的才学尚有?几分自信,几次落榜之后我曾暗中结交了几个中举的进士,纵然狂妄可?也自认经史?策论不?输他们,十年榜上无名,非为?我之过?,患在朝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