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怎么?我看着不像是会玩儿的女生对吗?我家里不知道我会抽烟,你要帮我保密。”
郁雾淡笑道:“没什么像不像的,从外表去判定一个人,很没劲。”
“你呢?”秦叶反问她。
郁雾顿了顿,垂眸去看指间燃烧的烟丝。她也是一夜之间学会抽烟喝酒泡吧的,在去美国的第一晚。
为什么呢?因为她犯贱地去改变自己,想变成娜娜,变成沈岸喜欢的模样。
“也是留学的时候,一个人在美国无聊,就学会了。”她自己也明白真相有多难以启齿。
秦叶怅然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妈并不同意我嫁给沈岸。他太复杂了,我妈总觉得我跟着他会有危险。”
郁雾默默听着,又问:“所以你喜欢他什么?”
“感觉吧,很难说得清。一眼的荷尔蒙吸引,调动了所有神经的雀跃。”秦叶意味深长地看向她,“那你呢?”
郁雾心里一咯噔,正哑然,手机响了。
“抱歉。”她很感谢虞向晚此时的来电,转过身接电话的同时松了口气,“怎么了?”
“月桂岛无法挂牌。出资的人是沈岸,只是写了你的名,并没有公证赠与,如果要出售,你们得做公证才可以。”
郁雾都快忘了这事了,去年交给她办的,这会儿有点记忆延迟,“是这样吗?”
“嗯。”虞向晚迟疑了一会儿,道:“或者,让沈老板签个监护人同意书。”
郁雾嗤笑道:“他又不是我的监护人,签什么同意书?他人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
“沈老板没有签署与你终止法律监护人的协议,这事你不知道吗?”
一句话把郁雾给打懵了,她愣怔好一会儿才出声:“他没签?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没签啊,上个月你胃出血,手术同意书都是他签的,旁人哪有资格帮你签字呢?好了,先这样吧,我再去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虞向晚说得相当自然,就好像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般。
电话那头已经陷入忙音,郁雾保持着举手机的姿势,瞠大双目逐渐僵住。
当年他没签字,沈岸到现在都还是她的法定监护人。
“搞什么!”
看她脸色骤变,又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秦叶问道:“怎么了?”
郁雾赶紧灭掉烟,匆匆跟她告别跑了出去。
脚下的虚浮一定是喝了酒导致的,一定是。郁雾按住砰乱地胸口,急色穿过长廊,发间的飘带被她跑得乱晃,恍惚间感觉到身后有一瞬的牵制。
一缕熟悉的清冽味道霎时钻进鼻腔,郁雾心口咚得一撞,拢住发带猛地回过身。
除了冰冷的石柱,空无一人。
原来是风卷起了发带,她断定自己过于神经质了,缓了缓心跳找到正在打电话的沈澜。
“他人呢,我要见他。”
沈澜吓了一跳,赶紧挂掉电话,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郁雾没工夫跟他掰扯,口气很不好地质问道:“我问你沈岸人呢。他还是个男人吗?不愿意结婚不会好好跟人家沟通?把秦叶一个人推出去算什么?”
沈澜不停把手机往身后藏的举动很不对劲,郁雾忽而醍醐灌顶,一把夺过了他的手机。
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可她不为自己的疑神疑鬼道歉,更火大道:“我要见沈岸,现在,立马。晚一秒,信不信我让他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我。”
“哎哟哟哟哟!”沈澜突发恶疾般捂住耳朵嚎叫,“妈呀妈呀,耳朵好痛,痛痛痛。”
郁雾抄起手机狂砸他,“怎么不疼死你!再跟我装!好啊,你不说我自己去找他。”
说完她转头就走,沈澜慌张地追上去拉她,“别别别!别乱跑!姑奶奶,祖宗祖宗,你别跑!”
她刚跑到台阶前,骤然听到一声巨响,天塌地陷般的震荡从脚下炸开。
郁雾抱住脑袋条件反射般蹲下身,会场瞬时混乱一片,异响冲得她耳鸣目眩,头颅都在发痛。
人群推搡,眼前全是来回打架的腿和鞋。
郁雾慌乱地找人,想找沈澜,又一声爆炸来袭。
这次她看清了方向,就是一墙之隔的停车场,火光冲天浓烟滚进会场,立马激起了宾客的暴乱。
“沈澜?”郁雾腿软到站不起来,紧紧挨着墙壁呼喊:“沈澜你他妈的!我害怕!我要哭了!”
突然有人从身后猛地拽住她,郁雾泫然欲泣的眼睛在看到沈岸深邃沉静的脸庞时,戛然凝固。
他隐在光线扫不到的黑暗处,一步之外是兵荒马乱的十里洋场,只有他们之间的这寸空间陷入了静止的时空。
超强的音波让郁雾耳朵短暂失聪了,听不到任何的尖叫呼救,但却清晰地听到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声。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脏话要送给他,可此时此刻连嘴都张不开了。
“永远都学不会听话。”沈岸毫无波澜地扣住她冒了一层冷汗的手,“跟我走。”
场外的爆炸还在无规律地响起,庄园开始摇动,郁雾茫然地被沈岸牵着穿过电光火石。
沈岸一脚踹开门,目的明确地奔向某个地方,郁雾还在状况外,茫然地瞪着眼睛左顾右盼。
直到踹开偏门看到迎面围上三个熟悉的人影,她才意识回暖发出了惊叫。
虽然记不太清每个人的名字,可中间那个男人,她记得很清楚,是沈家大伯的私生子沈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