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照片或者录像的形象,这位傅家大少爷比他想象中更有气势。
对方有和陆文一样审视人的眼神,不,还是有所区别。
傅贺临几乎在一个照面之后就可以断定,傅贺呈的手上可能直接、间接性的有过人命。
而他以前也见过类似的视人如草芥般的神态,但是在这个现代的社会却是很难看见。
不是自傲亦或者是洋洋得意,而是单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漠然。
乃至这个男人身上萦绕着极为浅淡的血气,甚至在某些时刻与他身上的森然鬼气肖似。
傅贺临捏着文件,在快速打量过后,他心中微晒,但动作却微微垂眼,错开对方堪称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有些公司上的事情等着陆总回来.......”
“别装了。”
傅贺呈压根不理对方的说辞,他支走陆承嗣就是想过来确认一件事情。
他只仔细打量了一遍傅贺临之后,便嗤笑了声,随即大步走了过去,手臂半撑在旁边的桌子上,与傅贺临面对面开口道:“你想做什么........他可不喜欢男人。”
傅贺呈的声音带着笃定与讥讽,而闻言傅贺临错开脑袋的动作确实停了下去,他微微抬头,正对上对方那双凉薄蔑视的眼睛。
他眉眼低压,瞧着傅贺临的眼神只像是瞧着一个无用的物什,开口道:“既然回来了,就最好安分一点。”
“这是我的个人劝告。”
“......是吗。”
听见这话,傅贺临倒是也明白了对方的来意,而他看着这位傅大少爷,原本清俊的面容上亦带着些隐约的嘲讽和凉薄:“这种传言,大概是不喜欢某些人吧。”
对方毫不掩饰的反击似乎有些出乎傅贺呈的意料,而他的注意力此刻方才真正的落在了青年的身上。
傅贺呈很少这样直视着他人,一般会用带笑的表情使得眼睛弯起来些许弧度,以达到热情的假象。
而此刻他面上笑不达心的痕迹甚至已经消失,那张折叠度极高的俊美面孔毫无半分表情,只让半撑在桌前的整个男人有种近乎金属的肃然冷漠。
傅贺呈对于这种压迫的视线熟视无睹,而他前些天在陆承嗣面前刻意收敛起来的锋芒,此时在只有二人的办公室内再无遮掩,也使得青年原本温润的眉眼带着种戾气。
他当然知道傅贺呈这样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算什么,不就是也喜欢陆承嗣吗?
青年平静的直视着对方,眼里倒映出傅家正经少爷的面容:“是,我处心积虑接近他,我承认喜欢他。那你又算什么,好朋友?”
最后三个字傅贺临说的极为迟缓,而傅贺呈确实没再说话,他抱臂看着他面前这个所谓的弟弟,最后亦是扯了扯嘴角。
这个笑容不带任何感情的色彩,几乎只能算得上是肌肉间的单纯扯动,而那双眼睛却只像是一只森然的野兽,直勾勾的盯着傅贺临。
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肩膀,随即开口道:
“明天.......明天我会再来,那时候我希望不要再看见你这张脸,不然可能你会比我更先后悔。”
傅贺呈的话说的很快,几乎毫不拖泥带水,而他拍在傅贺临肩膀的力道半分未收,只让坐在沙发上的人身体沉了沉。
而自他转身之后,被落在办公室内的青年喉结滚了下,实际上在意识到他和陆承嗣的关系之后,他都尽可能的表情不显露,免得让陆承嗣不喜欢他。
他大概知道陆承嗣会喜欢什么样的,他也愿意为了对方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然后试探出最合适他们的关系。
而他现在也搞不清楚傅贺呈和陆承嗣的关系,但是既然对方来威胁他,就说明压根也只是一个失败者。
傅贺临更是有些庆幸,他没真的去对杭新公司下狠手。
上天眷顾,幸好他没继续。
一切尚且处处有利于他 ,陆承嗣明显也喜欢他更多
傅贺临对傅贺呈的威胁几乎当作耳旁风,他低头看着地面,眼中唯有阴沉郁色。
所以,他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对方又算什么东西。
第102章 就是错过
而一边的陆承嗣早已经到了傅家的私人疗养院,他坐在病床旁的陪护椅上,随着仪器的滴答声音,但此刻面上的表情已然呈现出一种赫然的空白。
现在陆承嗣的脑子里没有05的叽叽喳喳,只能听见自己愈发迟缓的心跳声。
这个时候意外的安静,陆承嗣没有去试图触碰对方,反而是静静的看着床上病人胸口微弱的起伏与呼吸。
直到傅贺呈再度走了进来,陆承嗣只稍微瞥了过去,他的目光微微的在对方身上停留片刻,可能就连风都在偏爱这位天之骄子,就连他相关于对方的所有印象里,也都是一如既往的顺风顺水。
而在他落魄尝过多年苦楚之后,此刻陆承嗣方才觉得他与这位朋友或许始终没有真的相识。
就像他现在并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到底为何出现一样。
他分明、杭新分明是因为他母亲宋文的死才成立的。
陆承嗣依旧记得母亲去世的那个下午,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在病房内坐了两夜一天,只守着那张无人的病床不动。
“明天停灵,陆董安排您负责宋夫人的丧事安排,在这里是明天来客的名单,还请过目。”
衡泰集团的总助只不忍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少年,对方休学回h市已经让陆董有些不满,而这些天尽管是因为夫人离世的缘故,但对方举动已经算得上极为出格。
看在旧日里的情分,他最终还是劝了一句。
“什么都应该适可而止,这是董事长最后给您的一次机会,也有其他旁系的想要接手.........”
“……”
少年只长睫微低,而其下的眼眶却是有点发红,将原本清冷有余的外貌更增添了几分惶恐的脆弱,也只换的他人一声叹息。
而他已经趋近于青年的面孔已然被一种茫然的神情替代,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凌乱到发皱的贴在少年尚且瘦削单薄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