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此刻的那片风信子花海,上官弘眼前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当年上官弛一个人在花园里忙前忙后的样子,想起了他脸上当时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对不起啊哥,你想要的,我都没能替你做到。”

上官弘笑着对那片风信子说道,语气和他平日里好似没什么差别,可眼睛却不争气的红了个彻底。

直至日暮,上官弘方才如梦初醒般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然后缓步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清晰的“嘟”声在书房里响起,不过转瞬,便又消失在书房里。

“上次让你做的事,有进展了吗?”

电话刚被接通,上官弘就直接切入了正题,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

“这才多久!”上官宸咬牙切齿的声音穿透听筒回荡在房间里,“你不要欺人太甚!”

上官弘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轻轻敲着,闻言倒是扬唇脸上露出了抹讽刺,“我的好二哥,这可不是我逼你。是我的好侄子,你的好儿子在逼你。”

对面的上官宸怒气更甚,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气急败坏道:“你”

可到底还是放不下唯一的儿子,自已咽了这口窝囊气。

“这次真的不是我从中作梗,我也很急,但本来谈的好好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那边突然就反悔了。”

上官弘听着他的话,手指依旧没规律地缓缓敲着,眼睛同样无焦距地盯着空中一处,神色有些凝重。

“有打听到什么吗?”

他手指停下动作,眉头一皱,冷言问向对面。

“我那天去找老爷子偶然听了一耳朵,他好像找到了新的药源。”

这句话一出,上官弘脸色更冷了,手指再次敲打着桌面,频率更快了点。

“好,我知道了。那劝说这件事情你先停了,接下来只把人盯好就行。”

吩咐完上官宸后,上官弘直接就挂了电话,甚至都没给上官宸回话的机会。

崔秘跟装了监听一样,又是卡着点儿走了进来,看到沉思着的上官弘,自觉安静立在了一旁。

没一会儿,上官弘回过神,将刚刚上官宸透露出来的消息简单综合起来分析后,第一时间就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明渊身上。

毕竟除了他那儿有药外,如今就只有秦彬能够研究出治疗脑神经损伤的特效药了。但秦彬现在也在他的手上。

上官弘顿时觉得头疼,从知晓丁以晦已经得知一些当年事情的真相后,他就隐约有种所有事情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丁以晦那里的消息是从沙川传来的,忍不住担心上官佑状态的同时,也不免为这几个小辈们感到骄傲。

可是现在再次接触到和明渊有所关联的事件,上官弘又开始怀疑起自已让上官佑去沙川的决定是否正确。

尽管他们这几个孩子不管是谁都不比明渊要差,可说到底,他们身上的牵挂太多了,免不得做什么决定前会有种种顾虑。

可明渊不一样,他心无挂碍,像颗不定时炸弹一样,危险又可怕。

“崔二啊,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上官弘抬头看着崔秘,神色间尽是茫然,“我是不是不该把所有事情都瞒着他们?”

当年崔家兄弟俩,父母离异后一人随了父亲姓崔,一人跟着母亲姓秦,而多年后竟又机缘巧合跟了同一个老板,哥哥留在了老板身边,而弟弟则被送到了老板弟弟身边。

当年一夜之间不只是上官弘没了哥哥,同样失去至亲的,还有崔秘。

那天通过监听装备听到tiger和明渊的谈话后,丁辛夷当即派人去了m国,查找这些年来明家的消息。???

尽管他二叔丁以明因为工作原因常驻m国,可他与明臻关系说不上好,对于明家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要不是之前丁辛夷因着明渊的事拜托他帮忙留意明家,他也不能及时察觉到明臻失踪的消息。

那天tiger和明渊的谈话,话里话外都提到了明渊初到伊甸园时的状况,听起来算不上好。

尽管tiger可能带了些刻意贬低的意味,但不管怎样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当年明渊刚来伊甸园时,并不被人看重。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明家的大少爷放弃舒适安逸的生活,小小年纪就跑来沙川这么个吃人的地方找罪受?

还有tiger一开始说的明渊害死亲爹这件事,又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丁辛夷想到了一个人明泽,或许从他那儿可以了解到些什么,他毕竟也是明家人,是明渊的亲弟弟。

可临到拨出号码时,丁辛夷又开始有些犹豫,如果事实真如tiger所言,那要明泽怎么去接受这样的真相呢?

尤其是想到先前上官佑得知真相后的迷茫,丁辛夷更觉头疼,怎么一个两个的,总要他们这些人摊上这种事儿,面对这种左右为难的两难选择。

不然就再等等吧,等到m国那边的消息传来后再说。

丁辛夷眉头紧皱,看了眼亮起屏幕上的明泽二字,握着手机的手指一动,按灭了屏幕,到底没能拨出那个号码。

第14章 消息

看了眼地上被打晕过去的人,周辞按了按太阳穴,颇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

他转头无可奈何地看向两个罪魁祸首,只见一人迎着他的目光呲牙笑着挥了挥手,而另一个刚碰到他眼神就仰头看向天空,显然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

周辞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忍住了。

“要不泼杯水弄醒?”

崔景明竟也后知后觉发现了不对,看着周辞试探性开口出着馊主意。

周辞艰难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算了,等会儿吧。”

这要真是明渊派来的,一盆冷水泼下去倒也无所谓。怕就怕万一是友军,都已经有了一手刀的仇了,这再多出一盆水,怕是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