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可是丁辛夷,有什么可担心的?

跟着赵为民一起来的是市纪委和市检委的人,将李振东贪污公款陷害市长以及非法囚禁的事情简单通知后便离开了。

李振东,赵为民的小舅子,也是之前会议上周辞特意点了名的李局。

那样一个处处逢迎,仗势欺人的人真能一个人就做了这么多事吗?

周辞自是不信的,他先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意识到这是赵为民在刻意瞒着,不知计划了多久,就是为了等今天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会前丁辛夷一反常态的示弱,周辞蹙眉,看向丁辛夷的目光里不免多了几分审视,今天这个场面,丁辛夷事先真的不知道吗?

“那现在两个市长要怎么办?”

底下不知谁喊了一句,彻底将汹涌的暗流推到了明面上,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厅鸦雀无声。

突然,赵为民爽朗一笑,走上前拍了拍丁辛夷的肩膀,“我老了,也该交给年轻人了,小丁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力,当是市长的不二人选。像我这种老家伙给他打个下手就挺好的。”

原本难以调和的紧张局势因赵为民的主动退让解决的意想不到的顺利,可周辞却高兴不起来,他冷着脸走出了会议室,脑子里一会儿是丁辛夷软着声音要他保护他,一会儿又是当年离开时冷言冷语的他,整个脑子都是乱的。

尽管周辞知道现在的他和丁辛夷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告诉自已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可他就是说服不了自已,胸口处又涨又涩,难言的委屈快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不在状态的周辞竟没注意到前面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捂着嘴抵在了墙上。

屋子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可鼻尖玉兰花的香味还是让周辞一时间就认清了来人,可想到上一秒自已还在因这人难过到想哭,周辞就气上心头,抬脚踹了他几下,听到他发出几声闷哼,心头的郁气才稍稍散了些。

“不气了?要不要再踹几下?”

丁辛夷知道周辞已经认出了自已,便放开了手,只是身体还贴着他,将人挤在自已怀里。

周辞哼了声,撇开头不想和丁辛夷说话。

丁辛夷轻笑,再次点燃了周辞压下的火苗,他怒气冲冲的转过头,刚要开口就被人堵住了唇。

周辞挣扎了几下,被丁辛夷抓住手腕按在了墙上,随着唇齿的不断碾磨,彻底没了脾气,整个身体都是软的,不知何时被松开的手臂主动缠了上去,骨节分明的手抓着丁辛夷后脑勺的头发,按着人更贴近自已几分。

唇舌的勾连交缠让他们在这一刻彻底沦陷在情/欲里,隔着衣物的摩挲逐渐开始让人不满,周辞的手顺着丁辛夷的脖颈一路向下,划过他的脊背、腰腹。

埋首在周辞脖子里的丁辛夷发出声隐忍压抑的呻吟,呼出的沉重气息徘徊在周辞耳边,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湮灭,他的手向上勾到了丁辛夷的裤子拉链,唰地往下一划,只剩最后一层隔阂。

拉链声让沉溺的丁辛夷找回一丝清明,他握住了周辞想要继续作乱的手,咬了下他的耳垂,哑着声音道:“宝贝,这里不行。”

可已经没了理智的周辞哪里肯依,似嗔似怒地瞪了眼丁辛夷,然后便继续噬咬亲吻着他的脖子,在那处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咬了咬。

丁辛夷咬了咬牙,在准备妥协的前一秒及时拉回了思绪,他蹭了蹭周辞的脸颊,亲昵地安抚,“宝贝,这里不合适,我帮你好不好?”

周辞一双湿润的眼睛早已混沌,他懵懂地看着丁辛夷,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周辞抓着丁辛夷的头发,三年来的想念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些满足。

第6章 往事

丁老爷子膝下有二儿一女,可到孙辈,也仍只有三个孩子。

老大丁以晦与妻子只有丁辛夷一个孩子,老二丁以明一儿一女,而最小的丁以晗,别说要个孩子,三十几岁了连个合适的结婚对象都没有。

可即使如此,丁老爷子那群老朋友,哪怕是家里孙辈成群,到了他这里,也都只有羡慕的份儿,甚至曾经有人感慨,“要有一个丁辛夷这样的孙子,做梦都能笑醒咯”。

别说是老一辈,就是在s市政圈小一辈里,提到丁辛夷,酸的有,佩服的有,羡慕的有,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句丁辛夷的不好。

丁家虽三代从政,可丁老爷子定下的规矩,任何人不能靠着家里的关系,照老爷子话说就是:“想当官,那就自已混出个名堂来,靠着家里出个贪的昏的,是要我们丁家遗臭万年吗?”

而丁辛夷也的确从不曾用过家里任何资源,却仍旧年纪轻轻就走到了高位,甚至只比丁父低了一级,成为s市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常务副市长。

三年前,s市因市长升迁,领导层进行了一次较大变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市长的接替人选。

而在候选人丁辛夷和徐明中,明显看好前者的人更多。

一方面,前市长张林叶是丁辛夷直系师兄,对这个雷厉风行、见解独到的小师弟一直都很是关照。

另一方面,上面这些年来一直都主张革新,而徐明作为上一代领导班子出来的人,有些想法和行为都还是较为保守。

所以虽说结果未定,但其实大家都已经默认丁辛夷是市长的不二人选了。

可最后,公布出的新市长却是徐明。

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作为丁辛夷爱人的周辞,也只从他那里得了一句安慰似的玩笑话,“那不挺好的,这样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你了。”

丁辛夷对这个结果表现的太平静了,每个听到消息的人都或惊讶,或不平,或可惜,可作为当事人的他,却冷漠到好像整件事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丁父也试图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解释,要知道有些人在副厅级待了一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能往上走一走,可丁辛夷才二十多岁就有了这样的机遇,却不知为何而错过,让人怎么能不在意。

但同样的,丁辛夷仍是轻飘飘一句“我能力不够”就想应付掉,事不关已的模样彻底激怒丁父。

两人因此大吵一架,那是周辞进了丁家后第一次见到丁辛夷被训。那个从小到大一直作为丁家骄傲存在的丁大少爷,云淡风轻地站在一旁,任凭丁父怎么生气都不置一词。

丁辛夷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能瞒的死死的,无论是从他这里还是从别人那儿都得不到一点消息。

可他越是这样,周辞越是不安,觉得事情肯定和自已有关。

周辞去找了自已的博土生导师岑教授,同样也是张林叶和丁辛夷当年的导师。

当时在场的除了上级领导外就只有张林叶、徐明和丁辛夷。

周辞不知道丁辛夷和他们说了什么,才让他们三缄其口,但他清楚自已去问肯定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可岑教授不同,当年如果没有岑教授的资助,张林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学业,对他来说,岑教授既是老师,也是恩人,所以岑教授问,不管怎样他都不会隐瞒。

岑教授很快就带来了消息,就像周辞想的那样,丁辛夷的沉默,是因为这件事和自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