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处，刘哲出事了。”

第47章 爱你

周辞到医院的时候刘哲还没从手术室出来，秦彬候在门口，看到周辞过来脸色凝重地走上前和他交代现在的情况。

“护土刚已经出来一次了，情况，”秦彬看了眼周辞，有些不忍心，“情况不太好，刘局长他本就伤的严重，又因为手术不及时，可能，可能”

注意到周辞瞬间煞白的脸色，秦彬剩下的话没能说下去。

“不是说第一时间就送到医院了？为什么手术会不及时？”

秦彬的话每一个字都踩在周辞情绪的底线上，他寒着脸，声音冷厉，浑身上下都透着暴怒的气息。

“医院先通知的家属，刘...刘家那边闹了一阵，医生不敢和他们起争执，直到闻院长过来才让人把他们赶了出去。”

周辞的眼里渐渐染上浓重的阴霾，“他们人呢？”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秦彬听的心里直打颤，闻言立马回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派人把他们扣下了，现在在闻院长办公室。”

看到周辞稍微缓和了那么一丁点的脸色，秦彬稍稍松了口气，深深感谢自已没把刘家的人放走这个先见之举。

“先扣着，”周辞冷冷回了句，先是皱着眉担忧地看了眼“手术中”三个字，然后才收回视线看向秦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彬刚放下一点点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是在八仙山出的事，那边没有摄像头，根据行车记录仪的情况看，刘局长是遇到了飞车党，对方只有一人，但持有枪械，刘局长在躲避过程中车从山崖翻落。”

“飞车党？”周辞拧眉，觉得是自已听错了。

秦彬忙低下了头，顶着周辞冷凛的视线硬着头皮回道：“对，我也觉得有问题，所以派人在查了，但现在还没有结果。”

港城曾经的确有过一段时间飞车党盛行，即使是在闹市区都会有人作案，可现在市警局的局长钱亮当初能顺利坐上如今的位置，靠的就是肃清飞车党一事的功劳。自那以后，港城飞车党可以说是已经绝迹了，但现在不仅莫名其妙的出现，而且甚至还持有枪械，偏偏还那么巧的是在八仙山那么个人烟稀少的地儿。要说这其中没有问题，猪都不信。

“还有”秦彬思索再三，还是不确定该不该把刘哲当时开的是周辞车的这件事说出来，可如果真按他所猜想的那样，要是刘哲真的没能救回来，那未免对周辞有些太过残忍。

周辞看向秦彬，探询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秦彬咬了咬牙，闭紧了眼破罐子破摔道：“刘局长当时”

“周辞！”

秦彬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嘶吼打断。

满身狼狈的陈尘冲着周辞疾步冲来，还没等周辞反应过来，就揪着他的领口把人给推到了墙上，“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

陈尘崩溃地朝周辞咆哮，脸部肌肉剧烈颤抖着，瞪大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被汗打湿的刘海一绺一绺地垂在他额前。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是哲哥呢？怎么会是他呢！”

陈尘一遍遍重复着，一遍遍质问着，不知道是在问周辞还是在问自已，他神情惘然，抓着周辞领口的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卸了力，整个人完全陷入了自已的世界里。

从他晦涩的只言片语里，周辞意识到什么，胸中压抑着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迸裂开来，瞬间便将他整个人裹挟其中。

周辞抓住陈尘的胳膊，一个用力就调换了两人的位置，手腕扼住陈尘的脖子将人按在了墙上，“是你做的！”

他语气肯定，与其说是在询问陈尘，倒更像是直接给他定了罪。

“你”

看着陈尘失魂落魄的样子，周辞咬牙放下了高高扬起的拳头，刘哲现在还生死不明，自已就是把他给打死又有什么用。

想到刘哲，周辞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嫌恶地推开了陈尘。

而此刻的陈尘像是完全失了神智，没了周辞的禁锢，整个人顺着墙就滑坐到了地上，目光涣散，表情凝滞，嘴里仍在一直不停地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是你呢？”

手术室外死寂一般的静，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躁动着的心跳声似比鼓点还要沉闷震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焦急等待的人的理智，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薄弱如纱，不知何时就会彻底绷断。

周辞眼不眨地抬头看着还亮着灯的手术中的牌子，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不受控制地狂飞乱跳，一会儿飘到他与刘哲在学校“鬼屋”相见时的场景，一会儿又回忆起昨夜两人喝酒时的闲谈，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骗子，”周辞喃喃，“不是说好以后的酒都包给你了吗？”

周辞抬头望着天花板，努力瞪大着眼睛，将已经溢出眼眶的眼泪收了回去。

而另一边，倚着墙坐在地上的陈尘同样双眼通红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除了偶尔眨动着的眼睫外，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有过变化。

“小周处！出来了！”

一直泥人般呆坐着的人闻声便冲了出去，明明离得最远，可却是第一个跑到刚出来的闻述面前的。

“他怎么样了？”

陈尘的声音嘶哑低沉，像久未经甘霖灌溉的土地一样干裂，偏偏他自已毫不在意，带着期待和恐惧的目光紧紧停留在闻述身上，好似那是他仅剩的救命稻草了。

“闻叔，他怎么样了？”

落后一步的周辞也凑上前，同样紧张地向闻述询问着刘哲的情况。

连续做了好几个小时的闻述刚走出手术室就被个鬼一样的人怼脸拦住了，吓了一跳，听到周辞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尽管心存不忍但还是如实和他说了刘哲的情况。

“手术很成功，但他坠落过程中头部受到了猛烈撞击，情况不算乐观，如果48小时能清醒过来就没多大问题，如果不能，那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以后成植物人的可能性也很大。”

周辞身体踉跄了下，失神地望向手术室大门。

半小时后，周辞隔着lcu的玻璃窗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刘哲，除了头部，他全身上下多处骨裂，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处处都是擦伤，就连那张清秀的脸也一样没有一处好地方，到处都是前挡风玻璃破碎后划出的小伤口。

周辞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不敢想刘哲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之前自已不小心撞到他鼻子都嗷嗷叫了半天，如今这样他得有多疼。

陈尘也还在门口守着，脸色灰白，和刘哲这个病人不相上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从接到刘哲电话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