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上官家一众人气成猪肝色的脸,司徒锐连像周辞那样掩饰都懒得掩饰,直接扑哧笑出了声,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上官弘这次是真有点忍不住了,他表情阴翳地看着司徒锐,故意道:“难不成司徒家这是打算违反当初的约定了?”

他这一句话一出,现场瞬间骚动了起来,众人也顾不上这时的诡异气氛了,纷纷聚首开始交谈着,猜测司徒锐今天来此的目的。

司徒锐还没开口,丁以晦倒是先笑了起来,他模样一如年轻时那般俊儒,如今也不过是增添了些岁月的痕迹,身上倒更有一种洗去铅华后的飘逸。

“这么多年了,小六怎么还是和当年一样,什么事总爱多想,”丁以晦和上官弘目光相对,一个锐利一个阴沉,“阿锐是辛夷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今天来此不过是为庆贺弟弟高升罢了,怎么连这都能想到别处去。”

丁以晦说完轻轻摇了摇头,一副面对顽劣弟弟时无奈的样子,偏偏上官弘只能受着,如此气郁难解,竟连表面的和平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周辞晃了晃和丁辛夷握在一起的手,丁辛夷侧身,低下头凑近他,轻轻发出了声:“嗯?”引得周辞莫名有些脸红。

“怎么了?”丁辛夷专注看着周辞,有些担心的又问了遍。

周辞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然后又凑近了些丁辛夷,悄声询问,“爸那句话什么意思啊?”

丁辛夷失笑,没想到他家宝贝还是个好奇小猫,对自家老父亲战斗能力一向自信,丁辛夷也不担心现场状况,于是就简单和周辞讲了遍s市几个世家的关系。

上一辈中,年纪最长者当属明家大少爷明臻和上官家的上官弛,其次便是丁以晦和岑家长子岑怀瑜还有司徒锐的父亲司徒毅。

从前世家关系还没后来那般紧张,又因为各家彼此都有工作往来,孩子们从小也都是一块上学一块玩的。

上官弘是那一辈里除了丁以晗外最小的孩子,刚跟着大哥上官弛进入他们这个圈子时才五六岁,但却因为心性原因,从小便是少年老成,板着张脸没一点孩子样。

性格洒脱豪迈的司徒毅对他最是不喜,老爱捉弄他。所以除了年纪和他相仿的岑怀桑外,也就亲哥哥上官弛和同上官弛脾性相仿的明臻会带着他玩。

而至于丁以晦,则又是个例外,他表面看起来老成持重,可却是一众人里最腹黑的那个,同谁都能混了个好关系。

“要这么说,爸和他关系不应该挺好的吗?”小猫疑惑,猫猫脸上满是不解。

丁辛夷看的心痒痒,喉头滚动,一双眼里填满了欲望,却又因场合不对硬生生压了下去,他贴着周辞的耳侧,带着笑低声道:“因为他后来喜欢上了岑家的大小姐。”

离得太近,丁辛夷说话时的呼吸都喷洒进周辞的耳廓里,惹得他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待脑子转过来圈儿,周辞更是惊讶地看着丁辛夷,“岑家?那不是”

丁辛夷怕把人再惹生气了,就没继续逗他,笑着点头补全了他的话,“对,就是咱妈。”

周辞扭头看了眼沉着脸的上官弘,又看了看自家意气风发的爹,想到圈里流传的关于上官家主的感情问题,突然有那么一丝可怜这个到现在还单着的他了。

情场失意也就算了,没想到单是打嘴仗也打不过,真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全十啊。

一场护犊子的无硝烟战争就这么在丁以晦的出场里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事后得知了今天现场所有情况的宁梓辰甚至专门打来电话捶胸顿足地后悔没有出席,错过了这么世纪性的一幕。

丁辛夷不愿意搭理他,把手机开了扬声就扔到一边,毫无人性地开始抱着周辞亲昵,满足他早在宴会厅时就已经萌生的欲念。

自顾自叭叭了半天的宁梓辰一直没听到这边的动静,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当即气得咬紧了牙,对着丁辛夷来了一通长达一分多钟不带重复的连续性输出,最后阴恻恻地幸灾乐祸通知道:“对了,记得提醒你家那位,该回去了,c市一堆事还等着他呢。”然后啪的就挂了电话。

果然,正埋首在周辞锁骨间牙齿轻轻磨咬着那层薄弱皮肤的丁辛夷闻言立马停止了动作,满面寒霜地盯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眉毛皱得能夹死只苍蝇。

被人半抱在怀里的周辞十分不合时宜的笑了,整个身体都一抖一抖的,瞬间就引来了丁辛夷幽怨的目光,周辞敛了敛笑,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么气?我们之前不是聊过这个吗?c市我本来就是要再回去一趟的。”

注意到丁辛夷依旧没有丝毫柔和下来的脸色,周辞弯了眼睛,从沙发上撑起上半身在他唇角吻了下,轻声安抚,“好啦,我保证尽快处理完c市的事,然后马上回来陪你,好不好?”

丁辛夷没说话,长臂一揽,将周辞抱进了怀里,无奈叹气,“要是能把你缩小装进口袋里就好了。”

周辞一愣,随即清冷的脸上扬起抹明媚的笑,应和道:“好啊,那哥哥走哪儿都带着我好不好?”

这下轮到丁辛夷傻了,好一会儿,他抬手扶额,细碎的笑从眼睛里倾泻而出,有些气急败坏地隔着衣服在周辞肩上咬了下,“祖宗,我真上辈子欠你的。”

第23章 出事

c市秘书处,李秘刚处理完这一天送过来需要周辞过眼的文件,睁着自已红到快要能和丧尸媲美的眼睛,第n次怀念他那高冷的小周处。

唉,只怪当时年少,不知冷面阎王也是个宝,竟没发现他的好。

想到市长办公室里还坐着个需要自已去汇报工作的,李秘从抽屉里掏出个镜子,看了看自已还算茂密的头发,眉头深皱,留恋地又多看了几眼,忍不住悲上心头,照这样下去,他恐怕很快就要和它们说再见了。

唉,也不知道植发贵不贵,回头可以去张处长那里打听一下,唉,如果把发票寄给小周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自已这么辛苦的份上帮忙报销掉。

李秘依依不舍地收起镜子,拿着整理好的汇总文件起身去了市长办公室。

自从婚礼后丁辛夷带着周辞以度蜜月的名义偷偷回了s市后(虽然丁辛夷自已后面被上官佑坑了一把暴露了),劳碌命许攸就被赶鸭子上架打理起了市长的工作。

虽说按他的能力,区区一个小小的c市,应付起来不成问题,但到底是不合规矩,也就是周辞在离开前已经把c市毒瘤清理的差不多了,不然要搁以前,恐怕是他俩还没离开就已经被举报了。

李秘进来的时候,许攸刚和丁辛夷通完电话,周辞要回来的消息目前只有几个人知道,毕竟是偷着跑的,太光明正大地倒徒留人话柄。

两个同样以一已之力承担起了上司工作有苦难言的难兄难弟隔着办公桌遥遥对视,仿佛一眼万年,只一秒,就从对方眼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怨念,那是万千打工人对老板最诚挚的感情。

这一刻,两人就像是找到了自已的血脉亲人,恨不得当场相拥而泣,把酒共烧烤,狠狠吐槽他个一天一夜。

只可惜梦想之所以那么美好,就是因为它只是梦。

而打工人连觉都不够睡,哪里来的梦那么奢侈的玩意儿?

兄dei,原来你也是社畜!此刻,从彼此眼中看出对方对自已怜悯的两人果断移开视线,艹,老子才不用你可怜!

社会主义兄弟情啪的一声碎成了渣渣。

感受到自已被恶心得上下翻腾的胃,李秘一秒都不愿在这里多待,生怕再次被傻子传染,把文件摔到桌上转身就走,边走边吐槽这间办公室风水一定有问题。

满脑门子问号的许攸和桌上的文件大眼瞪无眼,双双无语。

转天,周辞的飞机准时在c市机场降落,只是还没走出机场,就接到了港城邱家老宅管家的电话,短短几句话后,周辞脸上便起了乌云,用泛着冷意的声音和对面交代了句:“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

提前就等在机场的许攸、明泽和李秘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瞧见周辞的脸色,一个个均闭紧了嘴巴,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现在最好不要招惹小周处,不然下场会很惨。就连一向没有眼色这种东西的明泽都感受到了危险,安静当起了小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