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歪了歪脑袋,嘴角扬起,答非所问道:“你听谁说的?”
陆西禹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
应许见他这样,有些想笑,“没答应,都高三了肯定学习为重。”
陆西禹松了一口气,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虽然应许说学习为重,真的仅因为学习为重而拒绝。
他会喜欢自已吗?
应许温柔浅淡的眉眼蕴含笑意,他伸手揉了揉陆西禹的发顶,转身回了教室。
“陆西禹。”张卿默在拐角看了许久,这时候才走出来。
陆西禹转过头,相比刚刚焦急下楼的他,现在这个满面春风的神经病让张卿默感到无语。
张卿默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不得不说,应许确实是他此生所遇众多男子之中最为惊世骇俗之人。那精致绝伦的面容毫无攻击性可言,反而透着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惊艳之美,清新脱俗又不失艳丽动人。
更值得一提的是,应许举手投足之间皆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变化都仿佛能够牵动人心弦。这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使得人们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目光,进而沉醉其中难以自拔,渐渐地心生爱慕之情,只想靠近再靠近一些,永远也不要与之分离。
他和陆西禹一同来到琅城,十几年的交情,他从未见过这个骄纵的大少爷这样对一个人。
上课铃响,走廊的声控灯亮起,穿着红色校服的男生透过窗户看着那张侧脸。
“你喜欢上他了?你搞清楚他是不是omega了吗?你们家可一直让你找个女o或者女beta,你家家训都管不住你了?可别忘了还有个江大小姐呢。”
张卿默本以为他会否认,或是遮掩,毕竟他家里的情况张卿默心知肚明,可陆西禹只是点了点头,转过头来时虎牙尖尖。
“是呀,我想追他。”
张卿默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房子没搬,陆奶奶在阳台坐着躺椅晒太阳睡着午觉,两人脚步很轻,进屋也不敢发出声音,老太太被病痛折磨,睡个安稳的午觉并不容易。
赵丢丢进门,饿了许久的他走到应许身旁,拉着他的衣角,嘴里含糊不清念叨着:“哥哥,饿。”
老太太还是被吵醒了,本以为只有孙子一个人回来,揉了揉眼睛使唤着他倒水,应许笑笑,揉了揉赵丢丢的脑袋,给陆奶奶倒了一杯水。
当陆奶奶缓缓转过头来的时候,她那原本就布满皱纹、尽显沧桑的脸颊瞬间僵硬住了。岁月的痕迹如刀刻般深刻,使得那张脸庞看起来愈发苍老。而她那灰色的眼珠,则像是两面镜子一般,清晰地倒映出了应许的面容。
刹那间,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陆奶奶的眼眶中汹涌而出,顺着她那满是沟壑的脸颊滑落下来。只见这位年迈的老太太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应许,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此时,陆西禹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西禹凝视了良久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带着赵丢丢朝着厨房走去。
陆奶奶的泪水不断地流淌着,很快便浸湿了应许的肩膀。然而,老太太哭泣的时候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不断涌出的泪水,诉说着她内心深处无法言喻的悲痛与思念。应许同样满怀伤感地望着陆奶奶,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只剩下他们彼此之间那份深沉而又复杂的情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陆西禹只会煮粥煮面,陆奶奶吃着没滋没味,撂下勺子板着一张脸。??|
“奶奶,您现在只能吃清淡的,再吃一点?”陆西禹劝道。
“不好吃,连续吃了几天了,我是伤了腿又不是伤了胃,我要吃别的。”陆奶奶任性,陆西禹拿着没辙,求助地看向应许。
应许微微抬起那犹如深潭般淡漠的眼眸,毫无波澜地迎上了对方投来的视线。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眼前之人与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随后,应许像是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似的,若无其事地又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粥送进嘴里,轻轻地咀嚼着。
那一口粥被他慢慢地咽下后,应许这才缓缓地将手中的碗放回到桌上
“确实不好吃,奶奶,我给你做。”
“……”
陆奶奶鼓着掌,嘴里念叨着好呀好呀,一边的小团子赵丢丢照样学样,跟着陆奶奶拍着手,吞吞吐吐地说着好呀好呀。
相比之下应许的厨艺好得多,三菜一汤,比某人的白粥好了不知多少倍。
“还是因因做的好吃,陆西禹,你已经23了,饭都不会做。”陆奶奶吃着还不忘踩一捧一。×?
陆西禹点着头,“是,奶奶说得对,我明天就和应老师学,天天给您做。”
应许看了他一眼,“我有说要教你吗?”
“……”
还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第8章 往那一站就是兵
陆奶奶握着应许的手,靠在床头,灯光昏暗,明明走的那年,她还那么精神,每天都笑容满面,在广场上和人跳着舞,全国旅游,是个活力十足的小老太太,如今却满头银丝,每一根皱纹都撕扯着应许的心脏。
又疼又麻。
“因因啊,你其实没必要因为我回来的,我知道你不愿意,是我和陆西禹的错,不奢求你的原谅。”陆奶奶拍着她的手,声音苍老无力。
应许摇摇头,握起陆奶奶的手抚上自已的脸颊,“奶奶,我没怪过您,别自责。”
浑浊的眼里蕴含着陈旧的悲伤,他怪不得任何人,他怪不起,也不愿再想起。???
陆奶奶只是痛苦的闭上眼,摇了摇头。
“我还是喜欢您笑。”
陆奶奶听了,嘴角扯出一抹笑,“因因啊,当年那件事,陆西禹也是没办法。”顿了顿,泪水还是落了下来,“我只求你,别赶他走,最起码,让他补偿你。”
应许笑笑,不怪任何人可以是真,但不恨陆西禹绝对是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找过来毫无意义,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那个伤疤上舔舐,毫无尊严,牵扯得心只会更痛。
或许他有苦衷,但这不是伤害他的理由。
应许不会拒绝,他曾把陆奶奶比做亲人,在自已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里,她是主角般的存在,不管是恩情,还是亲情,他舍弃不了,既然已经决定放下,陆奶奶就还是他的亲人,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叫他因因的人。
“答应您,睡觉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