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1)

燕寒蹙眉,有些犹豫。巴图达赖现在不在身边,若有个闪失便无人能护着自己。那珈性情乖张,这庆格尔泰也是一肚子坏水,不知道他们两人又要玩什么花样,若只是存心戏弄,他可不想上门自取其辱。

燕寒摇头,躲过庆格尔泰就要走至外庭,谁知下一刻庆格尔泰把他拦腰一抱,还伸手捂了他的嘴!

现下此间宫室内并无旁人,可青天白日,他竟想在此地劫持自己吗?燕寒大骇,奋力挣扎起来,可庆格尔泰力道不弱,一时也挣不开――燕寒好不容易脱出一只胳膊,一拳砸向庆格尔泰面门,庆格尔泰也没有防备,被砸了个正着,顿时鼻血长流,好不狼狈。

庆格尔泰吃痛,松开了燕寒,燕寒趁机跑出去唤苏赫的名字,叫了数遍,那都尉官还没赶来,燕寒心焦之际,庆格尔泰又从后面追过来,抓住他的胳膊,道:“我并不是存心冒犯你,可小王爷现下是真的出了事!”

燕寒看懂他说的话,一时也忘了呼救,呆了一会儿才问:“怎么回事?”

“他受命去城外巡视,遇到天朝的细作的偷袭,受了重伤……现在都无法下得床来!”

燕寒蹙起眉,将信将疑地凝视眼前人――倒不是燕寒多疑,只怪先前庆格尔泰教他吃了不少亏,他不敢再轻信。

“不诳你!我可以赌咒!”

见庆格尔泰信誓旦旦,燕寒不由地心头一动:不管怎么努力,他始终放不下那珈,而战事再起之时自己便要永别龙城,与那珈再会恐是无望,今次……权当最后一面吧。

暗自下定了决心,燕寒直视庆格尔泰,道:“带我去见他。”

诚如庆格尔泰所言,那珈确实受了伤正躺在床上休养,而燕寒见到他时,他正把从人端来的膳食掀翻在地,似乎是在发脾气。

“你来了?!”惊觉庆格尔泰把心上人带来,那珈立时转怒为喜,挣扎地想从床上爬起,可稍一动作就痛得龇牙咧嘴,燕寒瞧着心惊,忙上前轻轻按住他。

那珈受的是箭伤,伤在大腿,虽没有触及要害,可坐卧也十分不便。瞧这光景,没个十天半月的定是下不了床的。

精神倒是很好,看不出有什么性命之虞。燕寒斜睨了庆格尔泰一眼,庆格尔泰捂着适才止住血的鼻子,尴尬地笑了一声。

“你可以出去了。”那珈攥着燕寒的手,一边冲着好友这般道,庆格尔泰听罢直翻白眼:过河拆桥也不带这样的吧?埋怨地腹诽了那珈一通,庆格尔泰悻悻退离。待他一走,那珈就把燕寒往怀里一揽,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半月那珈一直没有半点动静,燕寒本以为他早已死了心,对自己不存念想,谁知今次又故态复萌……燕寒被亲得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想推开那珈,动作之下那珈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处,燕寒不忍心,便停下挣扎。

见状,那珈反倒笑了起来,他凑近燕寒的唇边,又重重地咂了一口,尔后道:“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但其实你还是心疼我的,对不对?”

燕寒不语,耳根微红,他看懂了那珈的话,却不知该怎么作答……那珈确实是他挂心的人,可是他却不会为那珈放弃自己先前所作的决定。

见燕寒不说话,一副默认的样子,那珈胸中积聚多日的阴霾霎时一扫而空,他此时也顾不得身上带伤,欢欢喜喜地抱住燕寒滚到床上。

燕寒被这记孟浪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旋即眼前的光景倒置,他已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那珈身下。

但见置于自己上位的男子一语不发,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燕寒心底有些发怵,又过了一会儿,那珈的手径自动起来,解了燕寒两枚领口,还有一路往下的趋势。

“你做什么!”燕寒惊疑地唤了一声,攥紧自己的领口,那珈却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掰开那儿,道:“我想看看你。”

燕寒读懂他的这句话,浑身一震,尔后拼命地摇起头来。

那日在靶场,这伤痕累累的身子他不是早就看过了吗?为何现在又要……

“燕寒,我不会再伤你。”那珈柔声道,“信我一回好吗?”

看到那珈这般道,燕寒愣了一下,感觉他又开始解自己的衣扣,这回也没抵抗,燕寒认命似的阖上眼睛。

第三十六章

看到那珈这般道,燕寒愣了一下,感觉他又开始解自己的衣扣,这回也没抵抗,燕寒认命似的阖上眼睛。

那珈的动作极慢,像是小心翼翼又像是故意折磨,也不知磨蹭了多久,肌肤渐渐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虽然看不到,可燕寒还是感受到那珈的审视,这么想着,双目闭得更紧,直到腰侧传来暖暖的体温,他才惶惶地睁开看眼,发现那珈的手正轻抚那儿。

“还疼吗?”那珈这般问,望进燕寒的眼里。

燕寒摇了摇头,他的伤势并不像看起来那般恐怖,年初的时候就好得差不多了,这般那珈的手又顺着腰线一寸一寸往上移……胸膛、锁骨、颈项……燕寒的每处疤痕他都细心地抚了一遍,最后手指停留在了燕寒柔软的腹部――那曾经致命的伤处。

刚被那珈碰触的时候燕寒就一直浑身紧绷着,碰到这里时,他更是难以自抑地打了一个寒战――那个夜晚险些葬身狼腹的恐怖记忆仿佛又在此时袭来,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力量去抵抗,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野兽前赴后继地扑过来,抓挠他、撕咬他……那情景燕寒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随着那珈的手指游弋,燕寒颤抖地愈发厉害,见状,那珈叹了一口气,把手缩了回去,一边替燕寒轻轻拢上了衣襟。

燕寒困惑地抬眼,那珈不语,只是亲了亲他的眉角,而后将他收进自己怀里。

“我好想要你……想得都要疯了。”那珈喃喃着,自从得知燕寒生还,他便再没动别的人,算算时间禁欲也有月余了,而现在燕寒正躺在怀中,鼠蹊甜蜜地胀痛着,叫嚣着欲求……可看到燕寒惊恐的模样,他终究还是停了手。

伏在那珈的胸前,聆听着心脏的跳跃,肺腑的震动,燕寒虽然不知道那珈此时在说什么,可现在这个姿态却教他十分安心。过去曲意逢迎那珈时,也是千般宠爱,但那时怀揣着顾虑,处处谨小慎微,何曾像现在这样,心无旁骛地感受一个人的体温?可这种温存又能维持得了多久?巴图达赖一回来,自己就得跟着离开,也不知道未来会去向哪里,可燕寒还是明白:他和那珈,难有交集。

或许真如牧仁所言,不爱任何人,就不会有羁绊,没了羁绊便能毫不留恋地离开……可,自己若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那一定也会变成个无“心”之人吧?

没有心,当然爱不成,可他的心……还在。

这么想着,眼睛发涩,燕寒忍不住回抱住那珈,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仿佛这样做,泪水就不会轻易滑落。

那珈全然不知燕寒在想些什么,只当他在撒娇,便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背脊,这般反倒教燕寒更加难受,他咬住嘴唇才不至呜咽出声。

入夜。

燕寒耳不能闻,只能用看的读那珈的唇形,于是那珈便命人把府邸中的蜡烛全部点着,数百根小火苗同一时间随风轻曳,把寝室照得亮如白昼,这光景梦幻无比,燕寒看得都觉得有些目眩,而那珈又同他说了许久的话,直到东方渐变,那珈搂了他一同睡去。

两个少年依偎着,直到日上三竿,燕寒起身,那珈拖着他的胳膊,不情不愿道:“又要走,不能住在我这里吗?”

“我现在毕竟是三王爷的人,总是宿在你这里,会被人说闲话的。”

那珈眉头一挑,不屑道:“什么闲话,我才不怕。”

燕寒莞尔,直觉有时那珈性子直率,比他更像个孩子。燕寒凑近那珈,主动在他脸上落上一记浅浅的亲吻,那珈一呆,旋即面孔微红,道:“好吧,你先回去,但要记着常来。”

第三十七章

燕寒点点头,就要离去,那珈忽又觉得不妥,抓过他的胳膊道:“我的伤还没好,不能出去,你先许下个日子,时候到了我派人去接你。”

燕寒心头一紧,自己根本不会再来,那珈教他定下相会的日期,岂不是注定要食言?

沉默了一会儿,燕寒回道:“就三天后吧。”那时巴图达赖也该回来了。听闻,那珈绽开笑容,捉过燕寒的手轻轻咬了一口,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