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那珈的爱意有如疾风骤雨般任性而疯狂,就算他今日处处维护,可保不准日后他明白真相,自己也会遭受乌日娜同样的下场。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

念及此,不寒而栗,燕寒已不愿多作想象。

第二十二章 告白

一场闹剧刚开场便谢幕,有惊无险。

只是在众人散去之时,单于单独召燕寒近旁。

“如冰。”向来不苟言笑的男人和颜悦色地呼唤自己,燕寒不明所以,心中怯怯地应了一声。

“你觉得那珈如何?”

四下无人,单于忽然这么问,一定有什么用意,燕寒寻思,含糊道:“小王爷年少有为,是为人中龙凤。”

“呵,年少有为?也只有你会这样说他吧。”阿古拉笑道,虽然语带不屑,可是却包含着别样的宠溺,“我是问你,是否特别中意他?”

“共妻”制度下的后宫是不允许后妃特别偏爱哪个皇族子弟的,哪怕心里喜欢也不应表露在外,不然就是有失“妇德”。深谙这个道理,所以燕寒心里一“咯!”,忙道:“臣妾对诸王爷皆是一视同仁,别无他想……”

“是吗?”阿古拉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番燕寒,道:“在我面前无需讳言,喜欢就说喜欢,赦你无罪。”

听阿古拉的口气,似乎早有腹案,燕寒想了一想,回道:“臣妾心意,陛下早就明白,又何必再问臣妾?”

“呵。”阿古拉又笑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言吧:那珈年少气盛,不服管束,我想让他娶一门合适的妻房,犹豫再三,却没有好的对象。难得他对你一片真情,待你产下皇嗣,我可以将你许给那珈,今后不必再做‘共妻’。”

听完这番话,燕寒愣在当场,他怎么也想不到单于竟有这种打算!自己本来就非女红妆,谈不上对那珈存意,更何况依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生事端了!

“陛下,我不能……”

“不要着急,我允你一个月之后再做答复,”阿古拉打断燕寒道,“这些天,好生思量吧。”

燕寒满怀心事步出正殿,可一出门迎接的并非牧仁,而是一个他避之不及的男人。

“如冰。”那珈唤道,一边走到他身旁将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头:“等一下再走好吗?”

燕寒垂首不语,那珈跟着弯腰,低下头观看他的表情。被这样盯得浑身不自在,燕寒躲避着那珈的视线,可那珈却不依不饶,一把攥过了他的手,迫使他和自己四目相交。

“殿下……”燕寒心慌,想抽走自己的手,可是被男人牢牢掌握,根本难动分毫。

“单于都跟你说了吗?”那珈问得小心翼翼,燕寒当然明白他所指为何,双颊登时滚烫──虽然当着大单于的面他还能一口回绝,但不知怎的,面对那珈本人,他却忽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我喜欢你,如冰……从第一眼开始。”那珈紧握他的手,喃喃道,脸上带着有点不搭调的羞涩。

“这样的话,殿下对很多人说过吧。”燕寒努力想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可是颤抖的音调却透露出其他的情绪。

“不!我只对你一人说过!”那珈一口咬定,又觉得这样说未免太过傻气,踌躇了一番,才接道:“我已经无法忍受和皇兄们分享你……明白吗,如冰?这种心情前所未有,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想和你在一起。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意为何……”

“我、我不知道!”听到这番情话,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被抛诸脑后,燕寒心中一片紊乱,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那珈没有继续逼问,沈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有一个月……”

“嗯?”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去尼雅了。”那珈这样说,一脸期盼:“在那之前,你能回答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被一双炽热的眸子盯着,问这样的问题,燕寒有一瞬间,意乱情迷……深深望进那珈的眼里,久久无法言语。

“未来的事我都已经想好了:你有了身孕,行动不便,在迦罗分娩之后我再接你去尼雅……我不急着你生第二胎,过上一年半载,待你的身子恢复,我们再……”

可能是感知到燕寒的动摇,那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自己理想中的未来蓝图,语气甚至带着点得意忘形,这教燕寒立刻清醒!

那珈的想法自作多情、太不实际!留在匈奴的每一刻,燕寒都有性命之虞,他都自身难保了,哪来的心思再去考虑什么儿女情长!更何况那珈喜欢的是“燕如冰”,而不是男儿身的他!

这样想,燕寒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冷静地听那珈说完,然后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子,也不马上回绝他,只道:“多谢殿下美意,请容如冰考虑。”

得到这样冷淡的回复,那珈多少有点失望,不过离开之前,他仍旧握紧了燕寒的手说:“我等你。”

第二十三章 谎言

时光飞逝,一个月之期将至,可那珈等来的,并非他想要的结果。

“臣妾仔细想过了,臣妾已孕之身与小王爷并不相配,更何况不能因臣妾一人之私,坏了皇室宗法,臣妾甘为‘共妻’,毫无怨尤。”

当着单于的面,燕寒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却是近乎无情的拒绝。单于听罢也颇为无趣,不再提许配之事,不久那珈获悉,更是震惊不已。

“她真的说宁愿做‘共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

“千真万确,”庆格尔泰道,“宫中的仕女就是这样传话给我的,我看这个燕如冰是铁了心不愿跟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不可能!”那珈霍然起身,“我要找她问个明白!”

“喂喂喂,老兄……”庆格尔泰急忙将他拦住,道:“你可知道现在的她是什么模样?”

“怎样?”

“四个多月的身孕,肚皮都开始鼓起来啦,难道你要扯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质问她为什么不愿和你长相厮守?这像什么话?!”

“我才不管这么多!”甩开好友,那珈吼道。庆格尔泰无奈地扶起额头唉声叹气:“为一个小姑娘,你真的头壳坏去了……罢了罢了,帮你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见她一面吗?我去想办法,趁这机会你好好把话对她说清楚,可别像上回一样,枉我一片苦心,却被你辜负。”

多日不见那珈,燕寒原以为被扰乱的心池早已平静无波,可是庆格尔泰的到来,却让那池静水再起涟漪。

“小王爷他病了,药石罔效,所以今次特遣庆格尔泰请阏氏前去观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