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真正的死因

“我妈？”贺岚怔住了，“我妈、我妈是病死的啊，大家都知道……”

“你跟我来，会知道真相的。”

江凌夜没想到会扯到段依楠的死因上，在贺家资料里，段依楠的确是不治身亡，最后油尽灯枯死在家中。她穿上漂亮的礼服掩盖病气，安静躺在床上，贺岚放学之后回到家里，和往常一样向妈妈问好，妈妈却再也没有醒来。

贺岚垂下眼眸，明显心神慌乱，手心里冒出细汗。江凌夜不知道苏砚在卖什么关子，就算让钟弋去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结果。

“岚岚，你想去吗？”江凌夜低声问。

“我、我……”

江凌夜搂住贺岚：“苏砚，你也是出身豪门的优性Alpha，有身为Alpha的骄傲，应该对趁人之危是最不齿的。”

“当然，我如果这么卑劣，他早就是我的Omega，也轮不到你现在来警告。”

“去吧。”江凌夜吻了吻贺岚的额头，“我在这里等你。”

*

贺岚跟着苏砚一起走进主楼，进入二楼最南边的卧室。这里是苏砚的房间，贺岚小时候经常过来玩，和苏蔚一起闹腾，两个孩子在主楼里穿梭，苏砚的房间免不了遭殃。

苏砚大他们三岁，像个小大人一样，给他们规定秩序，犯规就会被惩罚。有一次把贺岚弄哭了，苏砚抱着他哄了许久，给他喂了好多可口的点心和彩皮纸包装的小糖果，懵懂的贺岚吵着长大后要嫁给苏砚哥哥，因为在他家里，肯定能肆无忌惮地吃糖，还不会被妈妈骂。

此刻桌子上就放了一个果盘，里面摆满贺岚喜欢的各种甜食，贺岚嗤之以鼻：早干嘛去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在他被赶出家门孤苦无依时，是苏砚放开了他，现在就别指望他会回头。

“过来。”

贺岚站着不肯动：“你叫谁呢？唤狗一样。”

“岚岚，过来。”

“……”更像唤狗了。贺岚不情愿地走过去，苏砚剥了一颗草莓糖塞到他的嘴里，顿时把他齁得五官皱成一团，忍不住吐出来。

“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口味了。”苏砚说。

贺岚翻个白眼：“你也说了是小时候，我现在不怎么爱吃甜食，伤牙。”

苏砚无奈摇头，把那盘水果糖放到一边：“真的打算和江凌夜订婚？”

“嗯。”

“他不简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和江家有关。”

“那又怎么样？”贺岚无畏地直视苏砚，“他不管是不是江家的、是什么Alpha，都阻止不了我喜欢他。”

每次贺岚生气时，那双眼睛又圆又亮，像是两颗圆滚滚的黑曜石，煞是好看。苏砚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刚触摸到贺岚，就被他让开：“你有话快说，孤A寡O的，共处一室容易惹人非议。”

苏砚忽然有些怀念十年前，贺岚才上初中，经常绕在身边，“哥哥”、“哥哥”叫个不停。自从离家出走之后，再见到他，这孩子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长满利刺，对他逐渐疏远，以至于后来“哥哥”都不叫了，一口一个“苏砚”，像是要划清界限似的。

“岚岚，你还记得这个吗？”苏砚站起来，从柜顶拿下一只中等大小的泰迪熊玩偶，贺岚看一眼：“不记得了。”

“真的？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玩具，只要按它的肚子就会唱歌、说故事，你小时候非常喜欢，成天抱着它睡觉。”苏砚抚摸着泰迪熊褪色发白的绒毛，“后来长大了，你把它还给我，说是不需要了，我就把它一直放在柜子上，偶尔拿下来，就会想起你以前在我身边天真可爱的样子。”

他的口气越深情、越惋惜，贺岚越是气愤，捏紧拳头：“我为什么还给你你不清楚？！我被贺于生赶出家门，第一个来找你，结果你说什么？让我回家，去向家人道歉，离开贺家我什么都不是！”

苏砚皱起眉：“岚岚，我当时劝你回去，是因为贺伯父打电话给我，承诺一定会好好对你，我才会那么说……”

“这种话你都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贺家怎么对我的，你看不见吗？！”贺岚深吸一口气，“算了，都过去了，反正从那一刻起，我就死心了。以前喜欢过你，是我瞎了眼，幸好和你早早划清界限，不然怎么能遇到一心对我的阿凌？”

室内迎来一片沉默，贺岚倔强地扭过头，不愿再和苏砚对视。苏砚一步步走来，拉起他的手：“如果我这一次承诺，余生都会站在你这边、用心守护你，你会回来吗？”

“不会了，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贺岚将手抽出来，“你如果把我骗来只是想说这个，那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他转身想要离开，被苏砚拽住：“不是，我说的是真的，你妈妈的死因没那么简单。”

“你知道什么了？”

苏砚拉着贺岚，来到那只泰迪熊面前：“你知道泰迪熊为什么会唱歌、说故事吗？”

贺岚点点头，莫名其妙：“肚子里有一块芯片，有存储卡，那些歌和故事，不都是你下载的吗？”

“那你有没有发现，这块芯片，是带录音功能的？”

贺岚懵了，自己和这只泰迪熊一起待了十年，只知道尾巴后面是开机和换电池的位置，两只爪子可以调换播放顺序，竟然不知道它还能录音。

“其实你把它还给我之后，我一直没动过，而且早就没电了，只是当做装饰品放在柜子上。那天从港岛回来，总是想起你拒绝我的样子，就突发奇想把里面的存储卡拿出来，没想到竟然意外发现有一段录音。”

苏砚打开笔电，旁边的接口插着读卡器，他点开存储卡文件，在一排故事和儿歌的音频里，果真有一个录音文件。

“文件日期是9月12日……就是我妈去世的那天！”

“嗯，我也知道那是伯母的忌日，所以才会留意。”苏砚握着鼠标，移到文件上，“岚岚，你做好准备，这段录音里可能有你承受不了的东西。”

“……我来。”贺岚咬着唇，用轻轻颤抖的手指点下鼠标左键。

文件打开，开头便是段依楠的声音：

“贺于生，你对得起我吗？你为了蒋淑芳把我推下楼，害我瘫痪在床，现在我还没死，你却要把私生子带回家，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把自己的孩子接回家里，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吗？！”

“自己的孩子……那岚岚呢？他就不是你的孩子了？你有为他考虑过吗？！”

“长得一点都不像我，说不定是你趁我不在家弄出的野种呢！叫我回来就为了撒泼，真是浪费时间。”

音频里传来布料的摩擦声，像是段依楠抓住了贺于生的衣服：“贺于生，我死后你最好能照顾好岚岚，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夜夜去你梦里，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