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他只是想当我的M,不谈感情只求肉欲,或者是欲望中掺杂着些许感情,我反倒觉得都还好。毕竟调教之事本就有几分及时行乐、欢场浓情的意思,不会有过多私人牵绊。但叶沂并不这样想,他只是要“看看我”,什么都不求。然而,正如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什么都不求,往往也求得最多。
感情里最要紧的无非就是真心,而这恰恰是我一定无法给予他的。
这也是我纠结的症结所在,注定不会回应的感情,不如最初就不要开始。
我的良知让我过意不去对他的伤害,明明只是普通的拒绝,我也曾经对陌生或熟悉的人做过许多次,但从没有人像他一样,为此失魂落魄、形销骨立,好像失去了生命的主心骨,从此再无希望。
但我的内心又觉得,不应该出于可怜而开始一段感情,我心里十分清楚,我不可能对他产生爱慕之意,我这人冷心冷情,独身一人已成习惯,或许是受幼时经历的影响,不愿意与人产生过多的、亲密的牵绊,更不会毫无保留地付出一腔赤诚,本就不适合谈情说爱。
幼年颠沛流离、辗转波折的时光,终究在我性格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让我很难再接受极亲密的、交付身心的感情。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手头事情渐多,想起这件事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一眨眼便又过了两周,到了周末,白栖阳发来消息,问这次调教是否还去清域,我犹豫了一下,回道:“先算了,你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
白栖阳立刻回复,说他在距离京华大学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房产,环境清幽,安保严格,私密性很好,可以去那边。
京华大学位于帝都西郊,周边是几所高等院校,形成了大学城,地价颇高,但离中央商务区很远,通勤时间长,附近多是拆迁回置的居民、周边大学的老师与家境优渥的学生,投资者多,居住者少。
也不知道白栖阳这套房子是何时购入的,是在上次清域事件之后,还是早有准备。
但是在自己的房子中,总归更隐私方便一些,于是我说:“那就去你那边吧。”
他很快回答:“好的,谢谢主人,我会提前准备好。”
而令我惊讶的是,除了白栖阳,凌子忆竟然在这附近也有房子,且与白栖阳是同一个别墅群。不过这里离他的学校很近,他又是千娇百宠的富家少爷,会在学校附近买房,倒也在情理之中。
这周末学生会有高校联合活动,我作为工作人员去了凌子忆学校那边,他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与我们一起忙忙碌碌,像只勤劳的小蜜蜂,热情又肯干。下午活动举办完,大家各自散了,我闲来无事,便随着他散步去了他在校外的房子。
那是一个两层的别墅,布置得很温馨,窗边种着绿植,楼下是客厅、厨房与洗手间,楼上是两间卧室,以及一间健身房和一间影音室,凌子忆带着我上楼参观,进到影音室时,我看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光盘和画册。
凌子忆显然忘了他还在这里放了这些,见我的目光落在那上面,立刻手足无措,脸色涨红,慌忙跑过去想将它们收起来。我拦住了他,饶有兴致地拿起来端详。从封面来看,这些大约都是BDSM类色情影像,主角无一例外都是纤细漂亮的年轻男孩,他们有的被绳索紧紧缠绕,有的被吊在半空中,有的被做成壁尻,还有的跪在地上带着项圈为主人口交,动作各异,神态放浪,表情痴迷。
他难为情地低下头,嗫嚅着小声说:“我、我是想学习一下……”他悄悄伸手,将一叠书往里推了推,似是想掩藏起来,我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Danger的出版合集。
我顿了顿,又去看手中的光盘,问:“这些你都看过吗?”
“没有,很多都没看完……”凌子忆窘迫地在地上蹭了蹭脚尖,耳垂红得似要滴血,“看得时候,会很想要,我怕忍不住偷偷自慰,就不敢多看。我、我是真的抱着学习的心态去看的,没有想要、想要那样……”他结结巴巴地说,目光竭力真诚,似是想让我相信他“一心向学”。
我好笑道:“学习的心态……学得想自慰?”
凌子忆的脸一下红透了,“我忍不住,看得时候总会想,如果是您的话……一想就忍不住了。”他的眼底蕴着脉脉的水光,眼神像融化的蜜糖,甜而粘人。
我目光向下,看到他两腿之间支起了小帐篷。
他被我看得轻轻瑟缩一下,像是不好意思,但很快红着耳朵抬起头,声音轻软地叫我:“主人……”语调软糯含情,像是撒娇。
我也轻轻笑了笑,问:“那你最喜欢哪一张?”
凌子忆眨眨眼,有些不解。我便扬了扬手中的光盘,又说道:“这里面,最喜欢哪一张?”
他轻轻地“啊”了一声,害羞而难为情地低下头,头顶似乎都要冒出蒸汽来,“没、没有啦……”他一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手指不停缠绕,很不好意思的模样,但在我的目光下,还是伸出手,从我这边抽出一张光盘,小声说:“也没有很喜欢,就一点点、一点点……”
我好笑不已,回身坐在沙发上,说:“那放给我看看。”那张光盘的封面十分露骨,是一个有些女性化的漂亮少年,被粗糙的麻绳绑在铁床上,旁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他下身挺起的阴茎,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根细长光洁的铁棒,抵在他铃口处,少年面露恐惧,脸颊却浮起绯红的春色,眼眸也是水润的,楚楚可怜,又莫名勾人。
凌子忆穿在毛绒拖鞋里的脚趾蜷缩两下,神色羞窘,却仍听话地将光盘放入放映机中,然后磨磨蹭蹭地回到我身边。
“跪下。”我说。
“是,主人。”他眼中流露出几分欢喜,软下膝盖跪在沙发旁。
影片开始放映,开头便是一段极为暧昧的喘息,少年雌雄莫辨的嗓音婉转轻柔,含着迷茫的欲望和深深的渴求,低声叫:“主人……”然后画面才由暗转亮,一双穿着皮鞋的脚从光洁锃亮的地板上走过,鞋跟轻敲着地板,发出“哒哒”的声响,镜头跟着脚步走过休息室和一间间明亮温馨的房间,逐渐上移,停在一扇小小的铁门前,冷铁带着些许暗红的铁锈,泛着冰冷的光泽。
一只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按住门柄,轻轻下压,铁门向内慢慢打开,露出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身后的光映亮了门前的一小片空间,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门开后,喘息声变得愈发清晰,少年温软的嗓音中饱含情欲,无意义地哼叫着,声音清悦,像出谷的黄鹂鸟,婉转动听。这声音倒和凌子忆的有几分像,只是凌子忆要更好听一些,声音更显娇嫩,每一道呻吟都像带着小勾子,轻轻地往人心上搔。
一只手伸出去,“啪”一下按开了墙上的开关,灯光霎时大亮,映彻房间。
那是一个冷铁与白墙交相映衬的冰冷冷的屋子,墙上挂着犹带血迹的狰狞刑具,一支支带着倒刺的鞭子垂下,鞭稍凝固着暗红的血迹。墙角处摆了一张冷硬的铁床,上面绑着一个肤色白皙的赤裸少年,近乎于黑的铁色与少年极白的肤色相映衬,极富视觉冲击感。
少年身上绑着密实的麻绳,修长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在床头,头上带着隔音耳机与遮光眼罩。
这是一个人为打造的剥夺感官的密室,囚禁着一个纤细漂亮的柔弱少年。
许是感觉到轻微的光线变化,少年轻轻侧过头,不确定地小声问:“主人?”那声音如泣如诉,娇软异常。
那双手将手套慢慢摘下,扔在少年脸上,肆无忌惮地抚摸上他赤裸的身躯。皮革冰凉的触感让少年打了个哆嗦,但他却露出欢欣的喜色,满怀依恋地说:“主人,您来啦……小骚奴好想您……”说着,红润的双唇轻轻含住手套,舌尖色情地舔舐着。
男人粗暴地揉弄着少年湿润挺立的阴茎,手指用力攥,指尖掐弄龟头,少年吃不住疼,蹙眉呻吟着,阴茎略微软下去。男人便抬起他的腰,修长的手指伸进后穴,前后剧烈抽插,几分钟后手指从后穴里勾出一根粗长的震动棒,它仍在高频震颤着,上面覆了一层晶莹的水光。
少年发出一声长长地呻吟,像是被搔到了痒处,极舒服的样子,阴茎又硬了起来。
“骚货。”男人冷嘲一声,声音竟意外地十分年轻。
……
我看了几分钟,不由怔住,因为这个片段十分熟悉,模仿的是《刑虐的阿尔法》中的一个篇章。
这……我是不是该起诉他们侵犯版权?
我有些好笑,却又不得不承认,就开头这几分钟来看,这部片子还算有点水准,镜头语言虽不说十分出色,却也没有流于低俗,颇有几分SM的美感,也不怪凌子忆会喜欢它。
这间影音室设备过硬,不仅屏幕是巨幅曲面屏,观看效果出色,声音也是立体环绕,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响在耳边,让片中主角的喘息声变得极其暧昧。我看向一旁的凌子忆,他乖巧地低头跪着,柔软的头发垂下来,盖住通红的耳朵,长长的眼睫下垂着,如同震颤的蝶翅般不停抖动。
我伸手抚摸他的耳垂,轻轻揉捏了两下,那里果然很烫,热气腾腾。
“当初敢买敢看,现在怎么不好意思了?”我的手指顺着他的耳廓滑到脸颊,沿着眉眼慢慢抚摸。
他仰起脸,迎合着我的手指,呼吸急促了一些,眼眸水润,“太羞耻了……明明只是私底下偷偷的幻想,现在却被您知道,实在太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