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1)

白栖阳想。

凌霄是位很有魅力的人物,清清冷冷,不染浮华,即便身处繁华喧嚷的清域,依旧自带疏离,与人说话时略显冷淡,却不会让人感觉失礼,反而有种他天生该是如此的感觉,偶尔露出几分笑意,倒让人受宠若惊。他应当家境很好,身上有种书香世家熏陶出的气质,以冰作底,以玉雕就,恰如诗中所说,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会让人产生仰望感。

且他真的很好看,是那种一眼看过去会让人惊艳的好看,身材纤细修长,皮肤白净无暇,腰细腿长,比例绝佳,一头短发好似乌黑的墨缎,光泽内蕴。脸上虽然带着面具,但下颚线条利落,鼻挺唇薄,睫毛浓密,双目有神,可以想见面具后必也是风华无双。

最令白栖阳无法抵抗的,是他调教时所展现的魅力。

明明气质没有明显改变,依旧克制有礼,冷淡疏离,但气势上却天差地别,高高在上,如登王座。他看向白栖阳时,眼神淡淡的,但其中的俯视与漠然却像一把凌厉的剑,对准白栖阳的心脏一击即中,立刻令他手脚发软,血流加速,心脏砰砰直跳,想要跪下。

那是S的气场,令万人臣服。

在这样的目光与气场下,白栖阳会克制不住地情动,阴茎勃起,呼吸粗重,迫不及待地想让主人触碰他、抚摸他,也十分想把头蹭过去,亲近主人,舔吻他的手指,俯吻他的鞋尖。

但凌霄从没有让白栖阳碰过他。

他冷淡、克制,从不会被迷乱色情的氛围影响,清冷到近乎禁欲,衣扣系到脖根,带着白手套,一丝多余的皮肤都不露,面对白栖阳的渴求呻吟,面上一片平静,身下连勃起都没有,好似局外人,高高在上,不染欲尘。

对白栖阳亲他、舔他的请求,哪怕只是亲吻手套、舔舐鞋子,他都无一例外地拒绝。白栖阳难免忐忑,担心是自己魅力不够,无法引起主人的兴趣,只好更努力地表现自己,尽善尽美。每一次调教的周末,他都会早睡早起,精心打扮,认真地洗澡,挑选好搭配的衣服,整理发型,细致养护每一寸皮肤,为了更好的体态,甚至不吃早午饭,一整天都很少喝水。

他开始健身,每周定制食谱,高薪聘请私教,打造出线条流畅、轮廓清晰的肌肉;会专门到清静的私人海滩晒日光浴,让皮肤呈现均匀的小麦色,光滑紧致,如蜜一般;会用最好的蜜蜡全身脱毛,尤其是胯下和肛口,一点毛发不留,干干净净……

他像打造昂贵的商品一般,锤炼锻造自己的身体,然后跪上调教台,供主人检阅观赏。

有时他会对着镜子自我审视,镜中的男人二十八九岁,肩宽胸阔,腰细腿长,体表覆着一层薄薄的、流畅的肌肉,胸肌起伏,鲨鱼纹清晰,身材虽不夸张,却十分精悍,肌肉分布均匀,线条流畅,有种不同于西方硬汉风的东方含蓄美,男性魅力十足。细细看来,该是十分有吸引力的,但凌霄对此却仿佛无知无觉,从未表露出明显异色,态度一如既往,看不出是否喜爱,除第一次调教外,也没有再夸过他的身材。

他思来想去,又悄悄换了一款面具,影影绰绰正可以将脸上最好看的部位展露出来,又带着若有若无的神秘感,欲遮还透。

白栖阳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期待用皮相去取悦旁人,甚至为此煞费苦心。

对叶沂提出希望主人延长调教时间,是白栖阳的又一重小心思,可以说是无奈之选。

他和凌霄,除调教外私底下交流很少,凌霄不与他主动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在主人享受安静或与他人交谈时,贸然插话,不是一个好奴应该做的事情,因此总是默默无闻地跟在凌霄身后,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白栖阳平素不是嘴拙之人,他虽为人内敛、寡言少语,但每次开口必切中时弊,令人心悦诚服,但因常年身居高位,每每开口都是发号施令,久而久之语气中便被养出了一股颐指气使的味道,与旁人说话时还没有什么,毕竟他气势逼人,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大人物,与凡俗不同,但与凌霄说话时,他却不能再用这样的语气。

可该用什么样的语气?白栖阳心里斟酌不定,他倒是想软下身段,温言软语,但他大概平素硬惯了,每每开口总觉得唐突,好像是冒犯,私底下练习时也觉得十分违和,担心弄巧成拙,便索性多做事、少说话。

他把凌霄看得太重,左也担心,右也顾虑,反倒很少敢主动做什么。

可是,他和凌霄要好久才能见一面,日思夜盼,总算熬过十五天,见面后却只相处短短半个小时,怎么能够?这并不是生理上的不满足,其实凌霄每次调教,他都是一路火花,爽到爆炸,三五分钟就泄一回,这样没用,也撑不过很长时间,半个小时的调教正正好。

是他心里,总觉得不够,无论如何相处都不满足。他像是得了名为凌霄的心瘾,看不到便日思夜想、思念如狂,看到后又觉得心痒难耐,盼着相处时间长一些、再一长些,最好永远不到尽头。

他知道,一旦离开调教室,主人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叶沂会走过来,与主人并肩前行,言笑晏晏;其他无主的奴会悄悄站到不远处,或明或暗地用目光勾引;还会有不知轻重的小孩,冒冒失失地跑过来,问主人今晚需不需要叫奴。

可笑!他就站在这里,主人如果有需求,不会叫他吗?哪里轮得到外人来问!

他心里暗恨,却又不知该怎么做。他偷偷去看其他主奴相处的情形,奴一般是跪在主人身边,也不太说话,但他们的主人会时不时垂手抚摸,低头与他们亲密交谈,甚至会抬脚在他们身上轻轻踩踏,奖赏似的调教……可凌霄从不会对他做这些。

凌霄似乎觉得,他们的调教关系只限于调教室内。

有一次,他甚至对白栖阳说,“在外面不用叫我主人”,把白栖阳吓出一身冷汗。

【作家想说的话:】

今天依旧粗长,彩蛋是白栖阳番外的后续,千字左右,写一下请求延长调教时间的后续和本章凌子忆求调教成功后,白栖阳的心理~

彩蛋试阅:

那一瞬间,白栖阳心底一跳,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阻止的话,借口拙劣引来凌霄奇怪的一瞥。

彩蛋?热荩?

白栖阳思来想去,终究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对叶沂开口,希望他能代为转达请求。他也想过自己去求,说得情真意切一些,盼主人垂怜,但又担心唐突,且一旦被当面拒绝,日后相处会尴尬许多,不如请叶沂做为中间人来得稳妥。

叶沂这个人,着实奇怪。他好似十分看重凌霄,眼神里有着无法掩饰的喜爱和倾慕,言行中也带着不自觉地讨好,心神一直挂在凌霄身上,察言观色,能够及时又稳妥地打点一切。但他却分明不在意凌霄与谁亲近,心甘情愿地为凌霄准备调教室,准备调教器材,没有分毫嫉妒和不甘。

白栖阳以己度人,看不懂他,一时觉得他极喜欢凌霄,爱到卑微,一时又怀疑只是错觉。叶沂帮他传达请求后,凌霄很快答应下来,调教时间延长为一小时,如果幸运遇到凌霄有事要忙,不着急离开调教室,这个时间还会更长一些。

白栖阳心下欣喜,觉得主人待他到底与众不同,温柔宽容,十分宠爱。自他跟随凌霄以来,凌神就再没有收过其他M,只一心一意地调教他,对旁人的勾引和请求视若无睹。这样明显的偏爱,让白栖阳心底不免产生了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虽不敢宣之于口,却总在心里来回品读,暗觉甜蜜,比如――

主人只喜欢他。

他是主人的所有物,主人也只调教他一个奴,他们虽然尊卑分明,但在另一重意义上,又何尝不是关系另类的伴侣?

他希望自己这个想法没有亵渎主人。

调教室A01虽然位于清域,但叶沂特地将它空出来,只做凌霄一人的调教室,平日总是大门紧闭,外人难窥其容。――至今,这里只调教过白栖阳一人。(注1)

这样想来,颇有几分爱巢的意思。

所以,当凌霄对那个纠缠不休的少年说“去A01等我”的时候,白栖阳如遭雷击,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去看叶沂,发现叶沂似乎也怔了一下,但随即却笑起来,有几分开心的样子,周到妥帖地让少年先上楼去等。

那一瞬间,白栖阳心底一跳,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阻止的话,借口拙劣引来凌霄奇怪的一瞥。

――其实,他有什么立场呢?

他和凌霄……只是S与M的关系而已,连朋友都算不上,除却每半月一次、每次一小时的调教外,生活中他们再无交集。

是凌霄的温柔与宠爱,无所不应,给了他不自量力的错觉。

白栖阳的心像被浸入冰水中,又冷又痛。

但他不甘心。

他自信自己不比任何M差,即便有暂时不如的地方,日后也定可以通过努力弥补,主人想玩什么,他都可以奉陪。他会通过自己的表现,证明他是最优秀的M,让主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