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何觅忙不迭回答。
“来做什么?”游霄又问。
他自己也不知道来做什么,连瞎编个理由都做不到,张口结舌了一会儿,他慌忙回答一声:“没什么!”随后拔腿就跑飞奔出游霄的房间。
他跑得几乎像是在逃亡,横冲直撞,脚步踏在地板上蹬蹬直响。阿姨没来得及问他做了什么,怎么跑得这么快,他就一下子冲进了自己在一楼的房间,脚步刹不住,手臂在门框上撞了一下,疼得他嘶声,之后又重心不稳往房内跌了两步,好巧不巧,腰又撞上了桌子。
何觅疼得跪下来,膝盖狠狠磕在地板上,这让他身子又一歪,跌坐下来。他呆了好一会儿,爬起来,把房门关上,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膝盖,再掀起衣服看了看腰。
就这么短短一小段时间,撞的地方已经泛起了淤青,短袖短裤睡衣也因此变脏了。
何觅为自己的冒失叹了口气,手指松开,衣摆落下来重新盖住腰。他走到衣柜前,又忽然停住,似乎是思考了什么,接着就从里面拿出一套长袖的春装睡衣来。
他房间阴凉,又从小有节俭的习惯,虽然游家根本不在意那一点儿电费,但他还是尽量避免开空调。换了这一身睡衣,何觅不免有些热,他坐到床上打开电扇,有了凉风,这才舒服一些。
没过多久,何觅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何觅,开门。”游霄的声音响起来,“你刚刚来找我做什么?”
他莫名其妙跑去游霄的房间,又莫名其妙地逃跑,游霄洗完澡,自然就来兴师问罪了。有了这一段缓冲的时间,何觅也算是冷静下来,他下床去开门,边开边说:“没什么啦……”
一开门,游霄就皱起眉头来。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往何觅屋内看了一眼,又用挑剔的目光在何觅身上扫了一圈。很快地,他“啧”了一声,左手把何觅往房间里推,给自己空出道来,右手关上门,紧接着走向何觅的书桌。
何觅膝盖还疼着,被推了,不由自主踉跄两步。游霄见着,眉头皱得更紧,问:“你怎么了?”
“诶?”何觅不明白他问话的意思,“什么怎么了……”
这家伙一问三不知,游霄有些不耐烦,说:“你腿怎么了?还有这个天气你穿什么长袖睡衣?穿长袖也就算了还不开空调。”这时候,他注意到风扇的声音,就好像又找到了挑刺的借口,“知道开风扇不知道开空调?你猪啊。空调遥控在哪?”
何觅赶紧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把遥控摸出来。这房间对刚洗完澡从空调房出来的游霄来说就跟个小火炉似的,令人心情烦躁,他开了空调还是没有好脸色,又质问:“别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他两只手交叠放在胸前,下巴微抬,还没吹干的黑发被他随意撩往脑后,一缕不听话的短发丝仍垂在额前,积了水滴,摇摇晃晃地坠下来,落在他的鼻尖。游霄抹了一下鼻子,把它擦掉,再看何觅,何觅已经不自觉地撇开了目光,说:“今天想穿长袖嘛……”
“今天这温度穿长袖?你脑子没问题吧?”游霄毫不客气,“还有你的腿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呀,真的。”何觅对他笑笑,正常地走了两步,“你看。”
游霄眯起眼睛,没那么轻易被糊弄过去,何觅今天反常得过了头,必定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这些不寻常的点综合在一起,游霄略作猜测,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身上有伤?”
何觅睁大眼睛,立刻回答:“没有……”
“脱掉。”游霄发号施令,“衣服脱掉给我检查。”
何觅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眨了好几下眼睛,犹犹豫豫、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游霄这个时候一心想着检查他有没有伤,目光很是坚定,何觅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把它往下扯,又别过头:“不要吧……”
游霄冷酷地说:“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脱的话,我自己动手。”
话音刚落,何觅的心跳一下子加快,睫毛又扇动许多次。他在游霄的凝视下傻傻地后退了一步,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拒绝。
游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言出必行,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去解他的纽扣。
空调的冷气呼呼地散布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驱逐热气,播撒凉意。但何觅似乎半点也没有受它影响,他的身体愈发热起来,在游霄的强势进攻下显得软弱无力、抵抗不能,肢体和衣服布料纠缠着,渐渐地,上衣被解开,他的上半身在游霄的面前袒露出来,洁白的皮肤与腰间一块明显的青紫,也被游霄收入眼底。
看到他的身上果然有伤,游霄的表情立时变得更加不悦,而何觅那软绵绵的挣扎与求饶,也被他一起无视。
“不要这样,游霄,游霄……我,我自己脱,好不好……”
现在再来后悔,晚了。游霄置若罔闻,何觅已经被他推到了床上,他支起身子来,在何觅还没反应过来时,揪住了何觅的长裤,狠狠往下一拽。
光裸大腿暴露在空气中,何觅一下子蜷起身体,膝盖上的淤青只在游霄眼中一闪而过,就隐入被子中。
这在游霄眼中,已经成了他又一次受人欺负、又要瞒骗自己的证明。此时此刻游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让何觅承认身上的伤,让何觅无法抵赖,在这强烈的意志下,他自然无心去在意自己行为是否妥当。
他抓住何觅的大腿,逼着何觅把那受伤的膝盖重新露出来,一不小心用力太过了,何觅就此双腿大开,他的手也从原本的位置滑走,只留下一道发红的指痕。
何觅现在身上就只剩下套着两边袖子、露着胸膛的上衣,以及腿间一条内裤,这个姿势羞耻度实在有些太高了,何觅瞠目结舌地看着游霄,脸上热意飞涨。
“游,游霄……”他结结巴巴地说,“别这样……”
游霄阴沉着脸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先放开我……”
游霄:“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我不,不小心撞的……”何觅说,“就是刚才撞的……”
游霄冷笑起来:“撞伤有什么瞒着我的必要?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就是事实,但对游霄来说是道理不通的谎言。何觅只能讨饶地看着他,狡辩一样地说:“真的,是我自己弄的……”
他每说一个字,游霄的嘴角就下垂一点,最后何觅讪讪地闭嘴。
房间里开始凉起来了,冷气吹到他躺的这个地方,舔舐过他裸露的每一寸皮肤,弄得他情不自禁地颤栗。他想要藏起自己的身体,但游霄死死地盯着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能是何觅的眼神太过可怜,游霄这时候才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何觅年长他一岁,但发育得一直很慢,不止身高赶不上他,体型也一直纤细瘦弱,在游霄眼中和白斩鸡没有两样。
直到现在,这具躯体以这样的形式展露在他面前,他才发现虽说何觅确实与他想象一般纤瘦,但又和他想象中有许多不一样。
就像何觅的皮肤,常年晒不到阳光的腰腹和大腿,颜色虽然白皙,但却不是那种他讨厌的苍白,而是相当有生命力的、好像要泛光一样的莹白。他的手把在大腿上,手指在腿肉上滑动时,那触感光滑柔嫩,几乎让他舍不得罢手。
游霄也开始脸上发烫了,他瞪大了眼睛,着了魔一样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手触碰的地方。他看到了微红的指痕,接着,视线又不听使唤地往大腿更内侧滑去,他看见内裤边缘的肉那和粉色相接近的颜色,似乎是被布料磨出来的。
游霄忍不住想,何觅分明从不珍惜自己,将自己当做最低贱的、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下等人。但这样的何觅,竟然长了一身小少爷般的细皮嫩肉,这简直是最不匹配的荒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