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骗你是小狗。”
“那拉勾。”
沈既欲说着伸出右手,宋再旖看着,觉得面前这个沈既欲实在太可爱了,小指和他缠起来的时候想亲他,被他偏头躲开。
“我还没刷牙。”
宋再旖忍着笑,学着沈既欲无数次对她那样,捏住下巴将他的脸转回来,然后没有犹豫地亲他,从额头,到眉眼,再到薄唇,蜻蜓点水的一下,淡淡的薄荷味在两人呼吸间萦绕,她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了,起床吧。”
沈既欲攥紧她的毛衣下摆,嗯一声。
乖死了。
他进浴室洗漱的期间,宋再旖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桌边收拾行李,今天下午闭幕式
结束后他们就要回北江了,带着满身荣光,她已经可以想见一中的喜报要贴到几里开外去了。
午饭两人没有在酒店吃。
秉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宋再旖想吃这儿特色的海鲜捞面,沈既欲带她去了,本地百年传承的一家老字号,仍是专车接送,到店才发现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正值饭点,锅里的沸水翻滚得比海浪还汹,却依然供不应求。
宋再旖以为要等,也想过要不算了,换一家吃,但话还没说出来,手被沈既欲牵着,穿过长龙般的队伍,径直进门。
直到落座,坐进这张整个大堂唯一的空桌,目睹服务生把印有预约二字的立牌拿走,宋再旖恍然,不禁感慨,这人是怎么能够把所有事都无声无息办好的。
沈既欲抬头撞上她的目光,挑眉问她是不是要爱死他了,宋再旖笑着嗤他自恋狂。
她感冒还没痊愈,海鲜是发物,属于寒性,所以就算尝到为止,没有贪嘴,但确实吃得挺舒服的,胃满足了,到了下午的闭幕式就开始有点晕碳,靠着椅背,倦着张脸,就连鼓掌时的神情都挺漠然,旁边贺庭周见状问她怎么了。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又补一句,试探地问。
闭幕式仍在之前那个报告厅里举行,暖气还是很足,但和开幕式有所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分赛区坐,而是按照获奖等级,方便上台领奖。
最终名单在闭幕式开始前半个小时由组委会正式下发,和昨晚流传的那份没有差别,沈既欲和蔡言易位列前60名,获得保送资格。
而她和贺庭周则坐在拿到金牌的那一群人中。
宋再旖听到他这一句,两秒的缄默后反问:“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她的情绪太过平静,以至于贺庭周一时难以分辨她的真实想法,所以想了想垂下眼说:“因为昨天我把你生病的事情搞得兴师动众,违背了你的意愿,对不起。”
宋再旖不置可否,“事儿是你主动说的,还是徐老师问的?”
贺庭周回答:“我从考场回酒店的时候,徐老师正好在大堂和蔡言易说话,看见我,没看见你和沈既欲,就问我知不知道你们俩人呢。”
“你怎么说的?”
“就,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
“可是贺庭周,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医院?”
宋再旖倏地打断他,淡声撂话,却始终没看他一眼,台上流程已经进行到颁奖仪式了,从最风光的那六十个人开始,报告厅里的掌声变得热烈,覆盖掉贺庭周的沉默,她不以为意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沈既欲。
他站在不算中间的位置,甚至有点偏,那里聚光灯能照到的范围有限,但架不住他那张实在优越的脸和太过鲜活的意气风发,轻而易举地成为焦点。
宋再旖跟着鼓掌,一直注视到沈既欲下台,才收了视线,缓缓转向贺庭周,看着他认真说:“我不管你是出于担心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这样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不然我们朋友也别做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抱歉。”
“没事。”
第61章 EIG毕业快乐
回到北江后,一中的阵仗比宋再旖想得还要夸张,红底金字的喜报贴了整整半个月,期间把这件事转载了几轮,北江的雪就下了几场,没完没了的,教室外是天寒地冻,教室内,备考氛围倒是热火朝天。
期末统考的倒计时牌子一页一页翻到底,在一月中旬如期而至,宋再旖熬了好几天,把之前分给竞赛的时间全补回来了,沈既欲看得心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她,她两点睡,五点半起,他就同步作息,宋再旖问他何必呢,他说他乐意。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成绩出来那天,宋再旖以709分登顶市区第一。
聂书迩对比着自己惨淡的分数,简直不敢相信这种高分是人能够考出来的,但没痛心几秒又开始替她纠结到时候去哪所大学,起劲得不行。
宋再旖听了会儿,笑着打断她:“我打算报北江大学。”
如果这是沈既欲想要的,那她会让他得偿所愿。
期末考完,高三没有放寒假,照常上课,而沈既欲在一只脚已经迈进大学的情况下,还是照常来了学校,仍坐在八班最后一排,仍是那副三好学生的优良作态,偶尔帮老师批改卷子,多数时间安安静静地刷着奥数题,为来年春天的国家队60进15选拔做准备。
唯一有所变化的,就是他和宋再旖在校内越走越近了。
他会在中午等宋再旖吃饭,会陪她跑完800米,会在课间走进七班,将买的那瓶牛奶放到她桌上。
而宋再旖回应他的则是体育课帮他买水,经过二楼食堂顺手给他带一份葡挞,礼尚往来地送进八班,沈既欲在临近放假前打的那场球里没注意抻了筋,也是她扶他去的医务室,两人离开的背影拉长在那天的夕阳余晖里,看起来特别般配。
至此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算是彻底摆上明面儿了,就像从前完全平行的两条线突然相交,甚至还打了个结,实在惹人好奇,对于两人的暗度陈仓在年级里众说纷纭,可是还没等有个定论,高三就迎来了短暂的寒假。
一旦抽离学校,他们之间更多的细枝末节就无从知晓,旁人能窥探到的,只有宋再旖在社交账号更新的寥寥几条动态。
第一条是除夕夜,一碗飘着紫菜的饺子,第二条是夜晚篮球场的塑胶地面,照明灯在大雪消融的积水潭里倒映出一张脸,模糊但棱角分明,画面右下角还有贴膏药的脚踝入镜,第三条也是最后一条,发布于开学的隔天,是一张银渐层的照片,敞着肚皮在晒太阳,特别萌,而抚着它的那只手却不是宋再旖的,骨节修长,扣着块机械表,很明显的男款。
她一句配文都没有,可关于那个人的名字就快要冲出屏幕。
有人感慨沈既欲道行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搞定了一中最难泡的妞,有人还停留在宋再旖和贺庭周那段,夸宋再旖好本事,钓了一个,谈了一个,还能保持那么好的成绩。
反正各种流言都有,但宋再旖不在乎。
新学期到的时候,她剪了留了大半年的长发,修成锁骨发,图洗头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