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如雕塑般紧紧握住瓷瓶,久久沉默不语。
苏玉敏锐地察觉到南辞的异样表情,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不忍心下手?”
苏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如饿狼般猛地掐住南辞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在沈翊身边待了几年,你真当自已是个人物啊!我告诉你,他不过是图你一时新鲜罢了,别太把自已当回事!别忘了,是谁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唔,松……手…我……南辞不会答应你,我不会让你继续掌控我。”南辞有气无力地拍打着苏玉的手,声音仿若风中残烛,几近熄灭。
苏玉这才缓缓松开手,面沉似水,冷哼一声:“哼,是么,你竟妄图从我手中逃脱,我们走着瞧,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言罢,他催动内力,轻而易举地捏碎了茶杯,那茶杯仿若脆弱的薄纸,不堪一击。
天色如墨,渐渐暗沉下来,南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紧紧握着瓷瓶,拖着仿佛有千斤重的步伐,无助地抬头仰望着天空,心中泛起一阵比黄连还要苦涩的滋味。
“重活一次,我本以为自已能够掌控这具身体的命运,我是如此渴望将命运紧紧握在自已手中,可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我根本无法握住,无法握住……”
“噗~”南辞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全身一软倒在地上。此刻,他全身的骨头仿佛被无数只蚂蚁疯狂啃噬,痛苦难耐。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如同风中残叶,拼命地挠着那快要碎裂的骨头,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丝痛苦。
“阿辞,阿辞你怎么了?”沈翊看见倒在地上的南辞,心像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连脚步都变得慌乱起来,他急忙跑过去。
倒在地上的南辞,听见沈翊快步走来的声音,那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他的心脏,他颤抖着手,像风中的落叶一般,掏出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他努力压制着身体的痛意,仿佛那痛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想要将他吞噬。他试着站起身来,却发现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快步跑过来的沈翊扶起南辞。南辞抖着他那泛白的嘴唇,轻声道:“没事,只是摔倒了。”他的声音,仿佛风中的残烛,微弱而又坚定。
沈翊如同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掏出几颗糖,宛如捧着珍贵的宝石,小心翼翼地递给南辞,轻声说道:“来,它很甜的,吃一颗就不痛了。”
南辞微微一怔,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耀眼闪电,刹那间撕裂了他记忆深处的夜幕。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六岁那年。
那时的他,就像是一只受了重伤的小兽,遍体鳞伤、气息奄奄。余氏无情的棍棒犹如狂风暴雨般落在他瘦弱的身躯上,每一下都让他痛不欲生。终于,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拼命从那可怕的魔窟中跑了出去。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孩子,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前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将他扶了起来。他费力地抬起头,看到一张陌生却又无比亲切的脸庞。那个人正是沈翊,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拍去南辞身上的尘土,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递到了南辞面前。那一刻,他宛如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希望之光,照亮了南辞绝望的心。???
如今,相同的场景再次上演,沈翊依旧如当年那般温柔地扶起了他,同样给他几颗糖。原来,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沈翊便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道曙光。
南辞的内心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熊熊烈火,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无法抑制。他猛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沈翊,仿佛要把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
沈翊显然被南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失措。他就像一只迷失在茫茫迷雾中的羔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只能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怎么突然哭跟个小孩子似的。”
听到沈翊的话,南辞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泪水像一串串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打湿了沈翊的衣襟。
第38章 豫王出征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了龙泉宫金碧辉煌的地砖上,照亮了整个宫殿。侍候在皇上身旁的常公公,手持拂尘,挺直了身子,高声喊道:“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这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带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
话音刚落,徐大人突然一步踏出队列,拱手施礼后朗声道:“禀皇上,臣今早得到确切消息,南安国大军已然压境,正朝着我国边境袭来!”
皇帝闻听此言,心中猛地一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所言可为真?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有半句假话!”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身影从大殿门外稳步走了进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苍梧王沈翊。他来到殿前行礼后说道:“徐大人所言非虚,臣刚刚也收到了消息。此次南安国调动了足足十万大军,来势汹汹,恐怕不易应对啊!”
苏玉看向此刻安然无恙站在大殿中的沈翊,不由得握紧拳头。他想立马将南辞碎尸万段。
正当皇帝暗自思忖之时,苏玉的党羽李大人忽然开口插话道:“苍梧王,您既然涉足朝政,就应该懂得朝堂之上的规矩才是。怎的这个时辰才来上朝呢,是否有些过分了呢?”
然而,与苏玉素来不和、立场相对立的陈大人见状,则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替沈翊辩解道:“李大人此言差矣!眼下军情紧急,他带来的可是关乎国家安全的重要情报,岂能因些许小节而忽视?”
一时间,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激烈的争执声在大殿内此起彼伏。原本安静肃穆的朝堂顿时乱作一团,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搅得心烦意乱,头痛欲裂。他怒拍龙椅扶手,大声呵斥道:“如今战事吃紧,国家危在旦夕,你们不思如何抵御外敌,反而在这大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莫非都想亲自去前线打仗不成?”
皇帝的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殿内炸响,震得所有人都心头一颤。刚才还争执不休的李大人和陈大人顿时面面相觑,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发一言。整个大殿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皇帝沉重的喘息声在空中回荡。
苏玉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开口道:“陛下,微臣以为苍梧王英明神武、智谋过人且武艺高强,实乃统领精兵出征南安国大军之不二人选啊!”他言辞恳切,目光坚定地望着皇帝。
皇帝微微眯起双眼,暗自思忖着苏玉所说的话。此时的沈翊的势力本已颇为强大,倘若此番再能领军出征并取得胜仗归来,其势力必将更胜一筹。如此一来,朝廷中的局势恐怕会变得难以掌控。想到此处,皇帝不禁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曜忽然向前踏出一步,躬身施礼,高声说道:“启奏陛下,臣弟多年来一直在外征战沙场,历经无数次大小战役,积累下不少作战经验。依微臣之见,此次出征不妨就让臣弟前往吧。”他说话时语气沉稳有力,透露出一股自信与坚决。
皇帝闻听此言,宛如黑暗中见到一丝曙光,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之色,连忙点头应道:“甚好,甚好!既然豫王主动请缨,那朕便应允了。”
“谢主隆恩,微臣定当不负圣望,凯旋而归!”白曜恭敬地叩首谢恩。
站在一旁的沈翊见状,心中焦急万分,正欲开口争取这一机会。然而,未等他说出只言片语,白曜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拉住沈翊的胳膊,并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切莫再做无谓的争执。
待到退朝之后,沈翊快步走到白曜身旁,面露忧色地对他说道:“你难道不知晓此次战事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吗?况且,你不是还有所等待之人吗?为何要这般冒险请战呢?”
“哥,此次南安国大军压境,来者不善啊!其气势汹汹,实非易与之辈。这一去,恐怕前途未卜、凶险异常。而我等待的那个人,或许再也无法等到了。然而,此番出征,不仅是为了捍卫我们的国家,更是为了践行曾经我们共同许下的誓言锄奸扶弱,护佑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白曜面色凝重地说道。
沈翊闻听此言,眉头紧皱,连忙劝慰道:“休要胡言乱语!你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两日之后,阳光洒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一片金黄。城门口处,白曜身着一袭银光闪闪的厚重铠甲,英姿飒爽地纵身上马。他身后紧跟着五万精锐之师,个个精神抖擞,土气高昂。
白曜骑在战马上,向着皇宫方向拱手行礼后,高声喊道:“陛下,臣今日率五万精兵出征,必不辱使命!”
此时,皇帝登上城楼,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曜及其麾下军队,声如洪钟般高呼:“豫王此去,务必要平安归来!待你得胜还朝之日,朕定会为你大摆庆功宴!”??
“谢主隆恩!”白曜再次抱拳施礼,然后猛地一扯缰绳,冲着身后的众将土大声吼道:“出发!”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马蹄声响彻云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程。
站在城墙之上的沈翊,目送着白曜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深深的忧虑。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白曜能够旗开得胜,早日凯旋而归。
夜幕笼罩着大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份宁静。就在这样的深夜时分,苏玉身轻如燕地施展着轻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梨云院南辞的房间外。
屋内的南辞正处于浅眠状态,突然听到一丝轻微的响动,警觉性极高的他猛地睁开双眼,迅速从床上坐起。然而,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冰冷的触感令他瞬间僵住,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х?
借着微弱的月光,南辞隐约看到眼前之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面容被黑巾遮掩得严严实实。紧接着,只见那人手腕一转,将匕首移至南辞的手指处。寒光一闪而过,南辞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鲜血顿时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那人动作熟练地接住滴落的鲜血,小心翼翼地将其滴入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之中。原本安静蛰伏在盒子里的虫子,一接触到鲜血,立刻变得异常活跃起来,它们扭动着身躯,仿佛嗅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随后,那些虫子顺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入了南辞的体内。
南辞惊恐万分,声音颤抖着问道:“这……这到底是什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此时,苏玉冷哼一声,伸手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布,露出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庞。他恶狠狠地瞪着南辞,咬牙切齿地说道:“哼!干什么?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是阴魂蛊,一种极其厉害的蛊虫。它一旦进入你的体内,就会慢慢侵蚀你的神智,让你产生各种恐怖的幻觉,直至你的精神彻底崩溃。不过嘛,如果你乖乖听话,按照我说的去做,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