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根本不需要我。”

乔贝听他的脚步慢下来,自己也稍稍减速,不过令两者始终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吊着陈向天不至于让他失去追逐的欲望,但又不肯立即给他想要的回答。

“我”

乔贝打断陈向天的话,“如果你需要我那天就不会强奸我,不会叫成那样好像我在欺负你,还让振明听见,你需要我什么?!”他的语气异常压抑,音量节节攀高,最后几乎是低吼出声。

陈向天姿态畏葸,甚至因为他最后的怒吼无意识地打个颤,越风和张安成的确把他的自信给打压彻底,面对乔贝根本就是无理取闹的宣泄,他却仿佛自己好像真的有做错什么般惶惶起来。

但如果陈向天要是站在他面前,就会发现乔贝的神情不如他表现的那般愤怒眉间是舒展的,眼睛睁大,瞳孔收缩,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显得有些兴奋,但无论如何也和愤怒扯不上关系,甚至说得上是愉悦。

他在欺负陈向天乔贝很喜欢这个,尤其喜欢陈向天委屈的神情。

“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也操了我的子宫。”陈向天努力压下自己的不安情绪,试图不被乔贝带着跑,“你没吃药,你可以忍着啊”陈向天隐瞒了一些事实,心中又是涌起歉意。

“哦,全是我的错”乔贝的脚步快了些,像是要离他远点,“我打一开始就不该帮你,你活该被越风和张安成强奸,他们把你奸成婊子你开心是吧?离我远点,我才是罪魁祸首,我害得你被他们强奸,被他们操烂。”

“乔贝!”陈向天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奈极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强奸你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别跟我走在一起!”乔贝猛地甩开他的手,“当然是你的错,这不是废话吗?骚货,你他妈的没鸡巴会死吗?!难道张安成和越风那两个东西喂不饱你是吗?你一直勾引我,还害得陆振明听到了操!他回家打了我一顿欸”

“都是因为你和陆振明联系,如果你不和振明联系我那天就不会走了,这也是你的错,是你先打破誓言的。”

“你不配跟我走在同一排。”乔贝吐出这一句话,满意地发现陈向天终于没再试图阻止他的脚步。

陈向天备受屈辱,跟在他身后,垂眉敛眸,惴惴不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老师他打你了。”自从乔贝和他做爱那天两人就没有任何交流,陆振明也没跟他提起乔贝被他揍了一顿。

“会痛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当时我不该叫得那么大声,害得你”陈向天被他羞辱得面无血色,自尊心被彻底踩在脚下。

“你装什么,振明不喜欢我你很开心吧?”乔贝继续讽刺他,但怕陈向天不敢继续跟着他,又稍稍缓和了语气。

“乔贝”陈向天念着他的名字,狼狈地低头,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错。

“之前的也就算了,昨天你还和越风一起电我呢,我也算帮你了吧?你这样对我?”乔贝说到这真的咬牙切齿起来,细眉拧起来“你给张安成处理伤口不给我处理伤口?我看你就是对鸡巴上瘾了,谁把你操舒服你就喜欢谁、就帮谁是吧?”

乔贝似乎一点都不想帮他。陈向天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紧紧跟着乔贝,嘴里只知道念着对不起。

“乔贝、你别走太快,”陈向天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再次抓上乔贝的右肩,“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嗯,勾引你、我也不该和老师联系、不该和、他打电话”

“你又哭什么?”乔贝这句话念出来终于放缓了脚步,这叫陈向天以为自己还有希望。

他红了眼眶,凝噎着话语断断续续地和乔贝道歉,说自己不该当骚货。

“你别不管我,我一个人、不行。”

陈向天按着乔贝的肩,前路有人走来,他拉下兜帽遮住自己的脸,气息慌乱到毫无节奏。

陆振明曾教导他们和别人打架斗争时一定要保持冷静,相同实力下谁的情绪先波动谁就输了。

现在陈向天便心慌到全无理智,在和乔贝的言语交锋中输了个彻底。

乔贝察觉到他在往自己身后躲,心中更是激动起来,“别躲,你缩着更奇怪”陈向天紧紧抓着他的肩,身体颤抖,乔贝能听见他的吸气声。

“你要我帮你吗?不要缩起来。”

陈向天身体打着颤,站在他身侧,慢他一步。乔贝知道他低着头,又道:“抬头啊,他们聊天呢,不会看到你在哭。”

陈向天缓缓抬头,却直接和走来的人对上了视线,正好是他认识的人,那人朝他投来诧异的视线。

乔贝拽着抽噎的陈向天走到无人的角落,似乎意识到安全了,陈向天反手把他压在墙上,死死环住他,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像是把他当作逃避眼神的工具,“你、骗我”他语调压抑,在努力忍耐自己的情绪。

乔贝被他捏得有些痛,冷哼一声:“怕什么,你又不会认识他。”

“我、认识”他咬着牙说。

乔贝先是心虚一秒,但旋即冷道:“你不爽可以走,求人帮忙的不是我。”他作势要扯开陈向天的手。

陈向天更用力地抱住他细瘦的腰,恨不得把乔贝揉进怀里。他大概沉默了四五秒,随即开口的时候抽泣彻底掩盖不住,“不、行,我都说了那么多道歉的话唔,对不、起”

乔贝耳边的啜泣声不断响起,陈向天像个小动物在瑟瑟发抖,“别,别不理我”这太夸张了,为什么自己会颤抖到停不下来?陈向天大脑一片空白,张开口只知道道歉,“都是我的错,呃、是我、我不敢反抗。”他的泪水把乔贝的脖颈弄湿了。

“我太没用了我需要你,现在能帮我的只有、哼嗯只有你了。”他呼吸不过,话语都带着一股气断声吞的感觉,可怜又卑微。

他说,我只有你了。

他说,我需要你。

他说,乔贝。

乔贝的手颤抖一下,犹豫了一会才试探性地覆上他的背。陈向天把头埋得太深了,所以瞧不见自己交付信任的这人的神情。

乔贝学着自己还是孩子,还是孤儿时想象中的母亲安慰自己的模样安慰起陈向天,他揉捏陈向天的后脖子,柔和地抚摸手下宽阔的背脊,轻轻拍着他轻颤的腰,时不时嘴里说出一句别哭,语气轻柔到顶点。

他的嘴角扬起,为了安抚陈向天甚至挂起以外不轻易带上的浅笑可那并不是他自以为的安抚的、温和的笑弧度上扬地有些大了,期间掺杂的兴奋过多了,过于危险过于神经质。

乔贝仿佛明白了要怎么做才能拿到最终大奖,陈向天越无助越好最好让他不要有多余的理智。

“别哭,我会帮你。”

他的视线放在远处的一对鸟儿身上,其中一只先是小心翼翼地靠近,但最后却忽地展翅飞离。

鸟儿展翅飞入树枝间,站在枝干上好奇地瞪视宿舍楼下停留的孤单的身影。

张安成抬头回视它一眼,旋即拄着拐杖进了宿舍楼。最近这些鸟到处扑朔翅膀,在树杈间飞来飞去,立春过了它们就开始发情求偶,叫得让人生烦。

这是他受伤后的第三天下午,他拄着拐杖回来,一个人。

虽然他要求某人来看他,但那个人只是给他发了大概五百字的回复,仔细认真地列出好多条自己不能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