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1)

玉兰眼眸一亮,跪了下去,“娘娘放心,那些做过手脚的药材过了今晚就会全部消失……”

第九十二章:事成

入夜,前院下人三三两两都回房间休息了,只留下一人看管照顾萧毅。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萧毅革职被罚,到底还是萧家的人,萧妃又亲自来看过。前院的人不敢让他遭罪,每一晚都回轮换着留人照看他。

陈管事为了公允起见都是让杂工伙计们抓阄决定,这一晚轮到的是姓孙的马奴,平日里只管给王府养马,打扫马厩之类,前院人手不够用他也被调了过来……

姓孙的性子躁,喜欢酗酒,一旦喝酒了就耍酒疯,故而四十多岁了也没讨到婆娘。

一看抓阄抓到了他,姓孙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在陈管事面前没敢表示,等人一走他就将抓阄的纸条狠狠摔在地上,连踩了好几脚,还觉得不够解气!

“龟孙子的,让我去照顾那个偷东西的小白脸?谁爱去谁去!”姓孙的马奴一天到晚酒瓶不离手,到了傍晚准喝得醉醺醺的。

不过不止姓孙的不待见萧毅,前院大部分杂工奴才都不待见,没有人愿意伺候他吃喝拉撒,到了晚上还要给他换药。

小连儿倒是个人精,别看着只有十几岁,长得像个瘦竹竿。他逢人三分笑,做事手脚勤快,嘴巴说话又甜,就连陈管事也从他身上挑不出毛病来。

这一晚,本该去休息的小连儿却没有入屋,手里提着个灯笼站在萧毅的房间外。

姓孙的早已喝得烂醉如泥,整张脸熏得通红,酒嗝不断。他伏在门外摆着的木桌上,不过一会就鼾声如雷。

小连儿轻手轻脚来到他的身边,将灯笼放在桌上。

桌上摆着两瓶药,一个是内服,另一个是外敷的。小连儿盯着药瓶看了一会,就将其中外敷的瓷瓶拿起藏入袖中,将一模一样的白瓶放了回去。

姓孙的手一滑,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盯着小连儿,“你怎么在这?”

小连儿笑嘻嘻地看着他,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给姓孙的马奴披上,“我起来出恭,碰巧路过。我说老孙你注意着点,里面的人不一般,可别睡得太死……”

一觉醒来,酒气散了些,身上觉得有些冷,姓孙的也不客气将小连儿的衣服裹紧,嘴里嘟囔着:“他算个什么玩意?不过是仗着自己姓萧……姓萧又怎么样,还不是手底下不干不净地偷拿东西!”

小连儿收敛了笑,手指点在嘴上让他小声点,“话不能这么说……”

喝酒壮胆,姓孙的粗着脖子,嘎嘎的嗓音恨不能让所有人都听见,“有什么不让说得?我哪句话说错了!”

小连儿拉着他,“小声点,别让陈管事听见,你还想不想继续待在王府了?”

王府给得工钱不低,最起码足够他每日买酒,姓孙的这才不甘愿地闭了嘴。但还是将房间里的萧毅吵醒了,他睡得本来就浅,身上的伤无一日不痛……

更让他牵挂的是鸾儿,他活是为了鸾儿而活!不该成为她的累赘。

在没有进入丞相府之前,他无数次庆幸自己被萧家领养,成了萧叔的孩子!但在遇上萧凤鸾之后,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要姓萧!

“水……”萧毅哑着嗓音咳嗽不已,外面的人久久未动,萧毅只能拔高嗓音又唤了一声,“水!进来给我倒水!”

外面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姓孙的才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

“喝个水也要叫,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事事都要人伺候!”

守在外面的小连儿没有走,他在等一个人……

王府墙外巡夜人将梆子敲了几下,声音由远及近,“流萤有火,小心夜烛。”

梆子声刚响过,身上披着银鼠披风的萧妃就穿过拱门走入了前院,一切都和小连儿预料得一样。

拿人钱就要替旁人办事,他留心过萧妃几乎每夜都会过来,不过都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守夜的下人就算知道,也碍于萧凤鸾的身份不敢声张。

每夜萧妃停留的时间很短,一盏茶的工夫,匆匆来匆匆去。

小连儿笑了笑,这些深宅大院里的肮脏事还真不少,只是明面上瞧着光鲜。

今天这一晚,萧妃娘娘应该是走不掉了!

小连儿吹灭了手中的灯笼,将脸遮住,头也不回地顺着屋檐投下的阴影回了大通铺的屋子。

他不在话帮谁做事,也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人命是最低贱的,还不如用来换点实在的东西,有了钱,他的几个妹妹才不会挨饿,才能治病。

回来的小连儿撞见了起夜的陈管事,陈管事看他手中的灯笼,立即紧觉地皱了眉头,“你去哪了?”

小连儿脸上不见害怕,将两眼一弯,道:“我不放心老孙去看了他一眼,他果然喝得烂醉,我将自己外衫给他了。”

陈管事看了一眼小连儿身上的衣服,心下信了七八分,“你去看他做什么?他这人啊,就是个烂酒鬼!做人还是不要太心善免得惹上麻烦。”

小连儿受教地点头,“我记下了。”

在陈管事要走的时候,小连儿拽住了他的衣袖,“管事,你猜我看见谁了?”

“小崽子!”陈管事朝他脑袋打了一下,“要想活得久,就必须管好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第九十三章:寒露幽井

“要我伺候?瞧瞧你现在还算个什么玩意?凭着裙带关系作威作福的小白脸!我呸!”

老孙酒意未消,浑身都是胆!他身为马奴,在王府里面最没有地位,被人欺压的火憋在心里。这一回逮到了机会,还不往死里作贱萧毅?

他手一抬,将茶炉的水倒在了地上,“萧大公子不是口渴想要喝水吗?来!爬过来喝!”

萧毅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只因他有伤在身动弹不得,竟被王府中最低贱的马夫杂工随意欺弄!

姓孙的自鸣得意的笑声还没停止,“呼”的一声房间的木门被人用力推开。

萧凤鸾从门外走来,华贵的披风泛着雪色冷光。但更冷的是她这双眼睛,她盯着姓孙的马奴势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谁也没想到这么晚萧凤鸾会过来,方才还恣意大笑的老孙,见了萧凤鸾就像老鼠见了嘴边带血的猫儿,两腿打颤得如同面条。

往前一扑,抖如筛糠的就给萧凤鸾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