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1)

简迟整个人沉浸在被白音年吻了的冲击,酒精麻痹下没能想起反抗,亦或者在这种想法来临前,他已经在这个吻里丢失了方向。当手掌撩起衣角划过后腰,触电般的战栗顺着尾椎骨让简迟颤了一下,白音年似乎找到了他的敏感带,不厌其烦地流连挑逗,简迟最后一丝理智抵挡不住一层接着一层的攻势,沦陷其中。

关于这个夜晚,简迟最后能记起最清晰的是白音年附着在耳边一遍遍的低声引导:“叫我的名字。”简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三个字。清晨醒来,嗓子像是被火燎过般发不出一个字。

阳光透过窗帘中间的缝隙照在床上,躺在身边的白音年依然紧闭双眼,简迟默默坐起身,回想这段时间重逢以来到底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想到最后,发现这个问题可能在两年前就有了端倪。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并不是毫无发觉,只是怎么也不敢相信白音年会有这种想法,于是自欺欺人式地将一切归为补偿,但是傻子也知道,再怎么补偿也不至于到昨晚这种地步。

回想起来,简迟觉得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好像并不亏,但这种事情如果可以这样简单地盖棺定论,他也不至于纠结到现在。身侧的人轻微动了一下,简迟转过头,刚好望进白音年醒来后微深的双眸。

对视两秒。

“...早。”

“早上好。”

比起简迟不自然,白音年清醒后坦然地坐起身,被子滑落至腰间,面对还未消下去的痕迹,简迟完全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白音年似乎很喜欢看他窘迫的模样,手臂撑着床垫靠近,“饿了吗?我叫人把早餐送上来。”

简迟清了清有些哑的嗓子,“还好。”

这对白音年来说等同于默许,等他用床头的固定电话通知完侍者,简迟松开摩挲床单的手,忍不住开口:“昨晚我可能喝多了,你呢?”

白音年顿了几秒,明白简迟话语中的意思,“我没有喝酒,我一直很清醒。”

简迟的心突跳了两下,“那你......”

询问发出之际,白音年捧住他的脸颊吻了一下,简迟怔怔地坐着,看眼前白音年放大的面孔,漆黑的眼底好似无人探索的深海领域,望着他逐字逐句。

“我不是玩玩,如果这样,我不必等到现在。”

白音年没有多说,两句话足以道明他清晰而坚定的立场。他披上衣服,下床走向浴室,半道突然停下来,“你有没有听完那段录音?”

还没有平复心跳的简迟只来得及问一句‘什么’,白音年已经摇了摇头,关上浴室的门。简迟耳边环绕着‘录音’两个字,浴室水声淅淅沥沥,简迟俯身从散落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取出一只黑色钢笔。

白音年的那句‘记得以后带着他’,简迟便鬼使神差地一直把笔随身携带,即使出来游玩也没有忘记。他找到笔身上隐秘的按钮,轻轻压下,伴随电流的录音落在耳畔,从安德森的对话到白音年因为接电话离场,之后便没有和工作相关的内容,简迟之前仅仅听到这里就关掉了录音笔。

这次他没有按停。

嘈杂的电流声过后,蔓延开一阵断断续续的沉寂,简迟将录音笔凑近,那是一道沉重而缓慢的呼吸。

“不知道将这只笔作为礼物会不会让你觉得奇怪,但我的确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希望你可以将它听完。”

白音年的嗓音徐徐流出,简迟一颗心被紧紧攥起。

忘记了呼吸。

“该从哪里说起?两年前第一次与你接触,我有好奇,控制在可以掌控,并且随时随地抽身的范围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好奇演变成另一种无法压制的冲动,我不得不承认,你带给了我很多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比起追求一个比自己小九岁的男孩,我可能更不愿意接受要与一群毛头小子相争的事实,这种幼稚的事情不在我的准则内,现在回忆起,我可能已经做了很多那时的自己意识不到的幼稚的事情,其实我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这里,白音年笑了一下。

“我很矛盾,也有很多顾虑,所以选择了放任离去。两年里我想过很多次是否要重新去见你,也许见一面可以解开许多留下来的心结,这次的重逢不在我的意料内,却刚好符合了我的心意,也许是老天的安排。”

“如果你听到这里,可能已经猜到我后面要说的话。简迟,我曾经失过一次约,你没有索取任何补偿,就当我自作主张,用余下的人生弥补这个错误。”

“不可退回,当即生效。”

郑九煞

白音年番外完

第164章 番外一:《哥哥》

自从简迟租下这栋靠近大学的公寓,沈抒庭只来过唯一一次,从蹙起的眉心上看,大概绕不开对这个两室一厅的嫌弃。

一开始,简迟对此有些不满,但当来到沈抒庭的房子以后,这种感觉立刻消失殆尽。

沈抒庭完全有嫌弃他那间公寓的理由。

周一到周五,沈抒庭住在大学附近买下的一栋三层别墅,从昂贵的富人街区开车到学校仅需要十分钟。周六和周日他会规律地回家,这个‘家’指的是沈抒庭与家人共同生活的居所。

高中以前,沈抒庭一直居住在柏洛斯,并且在这里接受教育。除此之外,简迟很少听到沈抒庭提起有关‘家’的话题,或许因为沈抒庭不美满的童年与他特殊的身份。

这在平时生活中感觉并不明显,但有的时候会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比如电视新闻播放到柏洛斯国王在某个节日庆典上的发言,沈抒庭会在画面切到身穿华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冷不丁地说:“那是我父亲。”

简迟差点没拿稳遥控器掉在地上。

严格意义上说,沈抒庭的确是这个国家的王子。

高中的时候还好,比起王子这个怪异的头衔,圣斯顿的学生更将他视作一个高高在上的会长。但当沈抒庭回到柏洛斯,并且在首都大学开始主修艺术史的课程,简迟当天就看见了新闻头条有关于理查德王子的学业报道。

并不是HS那种站内论坛,而是一份摆在报亭出售的油墨报纸,附有沈抒庭下飞机时媒体拍摄的全身照。

简迟买下一份报纸,第一次意识到沈抒庭身份的敏感和特殊。

除了一起走在校园里偶尔会得到侧目,这种插曲在日常生活中没有带来过多干扰。简迟很少会多想,在交谈中从不会询问沈抒庭的家里,直到寻常的一个周五,沈抒庭主动开口:

“明天陪我回家。”

“好...嗯?”

当简迟意识到这个‘家’指的并不是沈抒庭平时居住的别墅,沈抒庭已经垂下冷冽的眼,补充了一句:“就这么定了。”

简迟:“......”

好在沈抒庭没有和父母居住在一起,否则根本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皇室成员拥有各自的居所,国王与妻子住在君主世代居住的斯纳吉宫,沈抒庭则住在圣伦斯宫,没错,那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宫殿。汽车行驶进主道穿过一大片草坪,简迟惊叹这座古老而威严的建筑,猜想哪里是沈抒庭的住所。车停在正门前,管家屈身拉开车门,简迟意识到他或许想得保守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