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声手里拿着一杯水,上楼前专门给萧潇倒得,她需要喝水。
喝水能消气。
那水,萧潇不喝,凑到她嘴边,她也不喝。没关系,傅寒声笑意溶溶的在萧潇身旁坐下,他把水喝了,还很甜。
萧潇压着火气,她跟傅寒声提要求:“你让曾瑜把我衣服收拾出来,我要回客房住。”
“恐怕不行。”傅寒声看着萧潇,很为难:“今天下午回傅宅,听妈说她要跟我们一起回山水居,老人敏感,哪能阻止她过来?我只能给曾瑜打电话,让她赶紧把你东西搬进来,你说老人家如果等会进了婚房,发现你我分开住,发点火没什么,这万一要气出什么好歹来,你我上哪后悔去?”
听了他的话,萧潇只有沮丧,温月华这会还在客厅里站着,说不定一会儿就上来,若是收拾行李的时候被她碰上,也确实是不好,但……
“你我说好的,只做名义上的夫妻。”哪能真的住在一起?
傅寒声顺着她的意:“嗯,只做名义上的。”
萧潇想,还好,傅寒声没有说话不算数,只能退一步了,语气缓和了许多:“你母亲走了之后,赶紧让曾瑜把我东西收拾好,送到客房去。”
傅寒声颔首一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水他喝了一半,剩下半杯交给萧潇:“你喝,我去给你拿礼物。”
有宁波古董模型车,温月华明代青花瓷器在先,萧潇这份礼注定不轻,那是一条脚链,点缀着闪闪发光的钻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坐,我给你戴上。”傅寒声拿着脚链,在她面前蹲下。
这条脚链,是傅寒声亲自去选的,一眼看中,当时就在想,潇潇脚好看,她又喜欢穿卷腿牛仔裤,帆布鞋,脚踝上若是戴上一条脚链,一定是非常好看的。
萧潇可不这么想,她把水杯放在一旁,急着去握他的手,当时一心想着要阻止她,哪还顾虑举止是否妥帖?
“太贵重了,我不要。”
傅寒声抬眸看着萧潇的眼睛:“一会儿我们下楼,老太太若是问我送了你什么礼物,再或者宁波在一旁起哄要看我给你送了什么礼物,到时候你我怎么收场?”
“……”又是因为温月华和宁波,萧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傅寒声握着萧潇的手,笑道:“好了,潇潇听话,我给你戴上。”
得,把她当孩子哄了,这才意识到手被傅寒声握着,开始不自在了,把手抽了出来,哪能真让傅寒声帮她戴,再说这里又没人,何需扮恩爱?
“我来,你不知道该怎么戴。”傅寒声没给她,
说了这么一句话。
萧潇当时也没多想,直到几个小时后,她才意识到这脚链却道是另有玄机。当然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你怎么能随便送人脚链?”萧潇忽然问。
“哦?”他低头把脚链绕过她的脚踝,随口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送脚链多半是有含义的,男人如果送女人脚链,有‘拴住’的意思,许诺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啊?”
傅寒声似是第一次听说,讶异的看着她,然后又看了一眼他正在佩戴的脚链,蹙了眉,也生了气:“这周毅,我让他帮我挑礼物的时候,他怎么就独独挑了脚链呢?”
萧潇叹了一口气,她猜也是这样的,这种事情,他又哪能亲力亲为,明知是演戏。
“这也怨不得他,你让你男助理挑礼物,他哪知道这些。”再说,周毅好像还没女朋友,有些饰品的用意,多是女人比较在行。
“是不知道,知道了还买,倒像是故意使坏了。”傅寒声似是对周毅无话可说,摇了摇头,又抬眸看萧潇,很礼貌的问了一句:“还戴吗?”
萧潇也不当一回事:“戴上吧,反正事后还要再取下来。”
取?
傅寒声笑了笑。
戴上,哪有再取下来的道理?
胃疼,傅先生可真会折腾人
这时候,傅寒声拉着阿慈走过来,萧潇退了几步,他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勾,算是笑了,径直打开车门,撵阿慈上车,高彦已眼明手快的坐上了后座,照看阿慈,至于张海生,自是坐上了副驾驶座。
萧潇觉得傅寒声有点多此一举了,直接让高彦和张海生把阿慈送回山水居就行,何必劳驾宁波再跑一趟。
幸亏她没把这话讲出口,宁波跟她得瑟:“小嫂子,我哥在澳洲那边给我们都买了礼物,说来傅宅匆忙,把礼物落在了山水居,让我送阿慈过去的同时,顺便把礼物带回来。”
“额……”原来是这样。
夫妻再见,没有拥抱,没有甜言蜜语,就连偶尔眼神交集也是心照不宣的平和,倒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相处方式淡的不能再淡了。
傅寒声打开7307后车门,看着萧潇,微笑着侧了侧头:“坐后座,路上可以陪妈说说话。”
“妈也要去山水居?”萧潇惊讶。
傅寒声因她口中的那声“妈”,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正巧我回来,她想跟过去,看看山水居婚房是否还需要再添置些什么物件。”
正说着,果真见温月华提着手提包走了出来。萧潇并不知,温月华这次去山水居,并非主动提出,而是傅寒声跟母亲闲谈时,提及婚房摆件不妥当,温月华做事向来是尽善尽美,听儿子这么一说,哪还能坐得住:“我跟你和潇潇一起回山水居。”
殊不知,早已落进儿子设下的语言陷阱里。傅寒声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等的就是这句话。
路上,免不了要说话。
温月华叮嘱儿子:“潇潇喝中药吐得厉害,不适合药补,回山水居后,食补最重要……”说到这里,温月华大概觉得说给儿子听等于白搭,就又接了一句:“这事还得跟曾瑜说,跟你说没用。”
傅寒声不高兴了:“怎么也没人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傅母揶揄道:“你又不是医生,说给你听有用吗?只怪我们没打电话给你,你出去那么多天,倒是打通电话回家啊!”
傅寒声自知理亏,不说话。他在国外,再忙,打一通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但他不打,心里压着一把火没散开,打了也带着情绪,所以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