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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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一样找不见的镯子。而?且镯子上有只有他俩才知?道,她在他怀里,被他教着怎么打开?的机关。

如果每个?都单独发生,沈衿不会怀疑,但串联在一起,就像是她为身边人做好准备才离开?,刺激何韵也不是寻死?,卖掉镯子是为了在外生计。

即使是蛛丝马迹,或许是误会……但他有种直觉,她没死?。

他一手撑着桌子,抬头时眼尾染上一抹红,盈着笑出来的泪,眸色极亮,等不及下面的人去查,直接吩咐下去。

“去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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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娘, 可是要去书院?”

在溪边坐着浣衣的一群妇人,其中一个大嗓门朝远处喊着。

“正是,江先生说缺孩子们练字的麻纸, 我去镇上买些。”

说话的女子着淡姜色布裙, 腰间围蔽膝,青丝皆由一根桃木簪子盘在?脑后, 将额两侧的碎发全梳起,良家妇人模样, 打扮素雅,温婉可?人, 一手挽着木篮, 从牛车边跳下来。

她?远远应着大家的话, 路过河岸时,朝着溪边笑了?下。

这一笑看得众人心?里暖暖的,当?真是赏心?悦目。

但最开始,半年前,听说村西头搬来了?一个带孩子的美艳寡妇, 大家都是提防的。这江水村地处偏僻, 在?扬州和陵南交界的山林中, 村里也有几个寡妇, 名声都不大好的, 勾引汉子赚银子花。

这又新?来了?一个,传得像仙女下凡似的, 几个好奇心?重的结伴去看。

过去大半年了?,当?天去的人还是能想起?来当?时。

灰尘漫天起?, 着孝服的女子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站在?土房子前,一手轻拍、低语哄着怀里的孩子, 又忙中偷闲地偏过头,向她?们颔首,算是全了?礼节。

一看就和那些妖妖娆娆、走路乱拧的寡妇不一样!

后又听她?说,是死了?夫君,大着肚子被夫家赶出来的,对她?的同情就更多了?。各家娘子都愿意接济她?些。后来才?发现,齐娘子虽孤儿寡母,过得却不紧巴,出手也大方。

一个年轻些的妇人嚷道:“嫣娘放心?,恁孩儿在?俺家呆得好好、俺娘可?欢喜,恁过两日再?来抱走。”

这个村子的人,烟戚都熟悉了?,居心?不正者少,大多是良善淳朴之辈,她?道:“今日有空我就去了?,多谢瑶娘。”

瑶娘“诶呀”一声,“嫣娘怎么总是客气?!俺家妮儿还在?江先生那里赖着,嫣娘又照顾她?,教那孩子可?不省心?,比不过你?家孩儿听话。”

孩儿的话题被自动忽略,“江先生”三字一出,这群妇人都相视一眼后,皆会心?笑了?起?来,年龄大的便开始问:“嫣娘!你?和江先生啥时候办好事啊?”

“你?俩都不小了?,早日办、早日光明正大搬到一处,晚上也热闹!”

大家笑开,说着打趣的话,像是炸开了?锅。烟戚住了?快一年还是不习惯此处的开放,在?言语越发过火前,她?连连摆手,红着脸快走了?。

“嫣娘都生过孩子的人嘞!咋还这么容易害羞。”

“话说……看她?孩子模样,从前的夫君应该贼俊俏。”一人小声说。

“再?俊俏还能比得过江先生?”

“可?不好说……不过俺咋发现,嫣娘孩子和江先生还有点像?”瑶娘纳闷问。嫣娘在?书院帮忙,孩子总在?她?们家,看得时间久了?,越发觉得眼熟。

可?她?这话一出,得到了?众人的反驳,怎么可?能?

言辞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希望嫣娘子和江先生能快些成亲,江先生教村里的孩子读书,嫣娘瞧着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针线画工都好,平时也教教孩子。

况且,这两人一个书生鳏夫,一个貌美寡妇,一人拉扯一个孩子,正好凑一对!

……

烟戚走出去很远,去镇上特意穿了?一双新?绣鞋,但从岸边走过,鞋两侧沾污了?,回去要擦一擦。

她?抬手,手背贴在?了?面上,有点烫。

不是被戳中心?思的羞赧,纯粹是羞的!大家说起?话来荤素不忌,实在?不是烟戚这等道行能听下去的。

还没到晌午,书院还没用膳,她?下午才?教那些小丫头们女工,属实不着急。

她?沿着河边慢慢走,暖风拂过面容,舒缓又惬意,一如?三年前从豫州乘舟离开时。她?先到梁州,在?撑船老妪家借住了?一日,随后进了?城,她?需要换些银钱。

她?打算逃走时,就打算将手镯带着,藏在?袖中不显眼也不累赘,到了?一个地方立刻卖掉。但进了?当?铺后,看着店里的东西又觉得……他的眼光实在?是太独特了?,和其他东西格格不入。

加上这手镯实在?太贵重,会被压价,而?且她?也容易被人盯上。她?思索一番,索性将上面的宝石翘下来几颗,假装是大户人家的侍女,替主子出来卖东西攒私房钱,也被压了?价,但好歹换了?银票。

她?有了?钱第一件事就寻了?个医馆,果不其然,是有身孕了?,而?且胎像不稳,需要静养着,每日再?温补喝些安胎药。

烟戚才?离开豫州,就在?梁州边缘,若他起?了?一点疑心?,或是派人来查,她?就完了?。只匆匆抓了?几副药,路上有空煎,没空、也没地方就算了?。

她?走水路,从梁州顺江南下,在?荆州租了?一处院落,雇了?丫鬟婆子,自在?地住了?下来,每日好吃好喝,顺便生了?孩子,过得有滋有味。

若无意外,她?会一直定居在?荆州,当?个富贵的悠闲小寡妇。她?从未卖过手镯,反倒是缺钱就翘颗宝石下来,一颗便够她?大手大脚花许久。

可?后来,发觉有追兵在?查,她?便卷铺盖、抱着孩子跑到扬州,扬州主城也变得不安稳,她?整日提心?吊胆,没想到她?明面上死了?,他还不依不饶地查。

她?算在?繁华的州郡中过了?两年潇洒日子,后来干脆直接躲到山里来。她?到此快一年,没怎么用银钱了?,手镯上还剩四五颗蓝宝石、绿松石……

“嫣娘,”一高瘦青衫男子从书院迎出,在?说话时就已接过烟戚手中的木篮,“怎去了?这般久?路上可?曾生了?事么?”

太过熟悉的路,烟戚一直想着旁事都能直接走回去。说是书院,其实就是村西的祀堂,两边空着的厢房清出来给孩子们读书识字用。

“未曾,”烟戚也随着送出手里的东西,那么多张麻纸,摞在?一起?确实挺沉的,她?在?袖子的遮挡下按着略酸的手腕,“只是镇上近日莫名多了?许多人,书肆也迟迟未开门。”

男子在?烟戚身边走,并?没走向书院,反而?拐弯到了?旁边的院落。院内虽朴素,两侧住上了?小桃花树,并?不粗壮,反而?俏皮了?些,院子一周都种着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