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戚被虚虚揽住,他这回解抱腹熟练多了,她周身一凉,炽热的指尖拂过脊背,没忍住地轻颤起来。
察觉到她的害怕,沈衿的手?扶在她的腰际,启唇安慰道:“别怕。”声音头一次带上?了温和,真正的亲昵。
帐落下?。
陌生、害怕、又不适。烟戚有点冷,可他炽热的身躯只让她很无助。
闭眼是无尽的黑暗,烟戚想到,她已经进宫许久,快有四个月了,只是躲得?久了,难免心生妄念。
她睫毛颤着,因为疼而眼睫沾泪。她忽而想起,其实……她想过这么一日的。
在她去年及笄时,婆子们闲话说她长大了,要?被世子收房。她彼时整日跟着小郡主,侍女的身份但硬生生养出了半个贵女的单纯懵懂,直白去问他,会不会像婆子说的那样。
他那时说,不会。对一个女孩子说这些即使是沈玉琅也难免尴尬,但还是耐心解释。
他说,我们烟戚不会被收房,她会有红烛,会有凤冠霞帔,会是很漂亮的新嫁娘。
烟戚记住了。恍然交错,她睁开眼,眼前沾泪,朦朦胧胧的视线中晕开,是偏寒凄色的,今夜最后一抹月光,不是她的红烛。
烟戚默念要?忍着、忍着,听话一点,可她突然很委屈,还是忍不住了。
沈衿被她弄得?很不解,她进宫后都?很拘谨听话,怎么突然开始大哭起来,他初尝情事,可以说的上?是还没尝到呢,她就呜呜咽咽地哭。
他此刻面上?泛红,亦很难受,长喘了一口气,压抑着,低沉地声音问她:“罗氏……”他咬咬牙,攥紧手?,问:“你怎么了?”
烟戚一开始哭就停不下?来,不想搭理他,但这毕竟是皇帝,她含糊着说:“我疼。”
她没自称嫔妾,顾不得?失礼,沈衿也没空计较她的失礼了,他实在不知女子是否都?这么麻烦,哭哭啼啼的,若是往日,他早就要?说她了,但如今终究是对她多了点怜惜。
“缓缓,”他侧拥着她,生硬但算得?上?温柔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就好了。”
烟戚仍是抽抽噎噎的,若他依旧不好商量也就罢了,但冷不防变得?好声好气的,加上?有了肌肤之亲,两人之间的关系总归是变得?不一样。
胆子也大了,她断断续续地说:“嫔妾、嫔妾今天好难受,可以,改日……”
沈衿俯身吻住烟戚的唇,她剩下?的话还还没说完,哭哭啼啼的声儿全被封住,他顿觉清净许多,连唇齿交缠这样太过亲密,他从前无法接受的举动都?变得?可行起来。
唇瓣流连间,他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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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帐隔了内里的旖旎春色, 出来的福顺没想到暂时进不去了,带着宫人往远处走了些,又?遣了小?太监去?把尚寝局的人唤来一个。
芹霏带着彤史来了, 她一直负责的事终于有了着落, 简直是轻松许多?。
内里偶尔传出哭声,还有皇帝破天荒耐着性子哄的声音, 能猜到十分不易。
芹霏又?走远了几步,在宫中做事虽然时刻铭记着尊卑, 但被压迫久了,尤其遇到沈衿这样让下面人十分难办的主子, 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灾乐祸之?感。
老祖宗的规矩不无道理, 司寝宫女被派去?皇子身边教以人事, 可当时的三皇子倒好,完全无视送到府上?的司寝宫女,甚至将其当做普通宫女,分下去?做活。
何皇后?将整颗心放在将娶正妃的太子身上?,哪里顾得上?二儿子的事, 只将这件事吩咐去?尚寝局, 芹霏当时还是个小?女官, 在其中简直左右为难, 受尽苦楚。
她总同这些贵人打交道, 看出来了,少年火气大, 哪能对女色无动于衷呢。不过是三皇子实在是太过心高气傲,看不上?宫女之?流, 后?来此事便作罢。
如今吃点?苦头,也是必然?了。
……
秋时的夜寒凉, 草木之?上?笼着一层霜色,白芍双手抱在胸前,隔着衣袖搓了搓胳膊,时不时向皇帐的方向望一眼,愈发担忧进去?久不出的烟戚。
小?安子走了过来,看见白芍也嘴甜,唤了声,“白芍姐姐。”
白芍见过小?安子几次,觉得这哪里是话本中皇帝身边阿谀奉承的阴邪太监呢,明明像个傻孩子,也没有那么拘谨,她问:“我们小?主呢?怎么还没出来。”
“罗小?主今晚不会回去?了。”
“啊!?”
过往宫人纷纷向两人扫过来好奇的目,光白芍神?经大条完全没发现,本来就担心烟戚,听了这话更是刨根问题地焦急问:“怎么回事啊?”
“罗小?主今晚侍寝啦。”小?安子歪过半个身子,不好意思直接看着白芍说。
白芍愣在原地,方才情急去?拽小?安子衣袖的手也顿在了半空中。
久久没有回声,小?安子也和旁的嫔妃身边的宫女打过交道的,无一例外都是想让主子得宠的,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能跟着享福,可白芍的表情不像是高兴。
“白芍姐姐,你怎么了?”他问。
白芍匆匆摇了摇头,面上?又?开始笑,只不过语气有点?生硬,“那倒是好呀……我该去?守着小?主么?”
小?安子压下疑惑,“姐姐你回去?等着信儿就行,宫外规矩少,小?主或许会留宿在前头的。”
白芍点?头,又?说要去?给小?主收拾衣裙首饰,别了小?安子,步履匆匆地往后?面帐子走。
路过一众整装卫兵,她瞄到树后?有人影,脚步自然?慢了下来。果然?待四周无人,秋月冒出来个头,小?声喊着:“白芍?”
林中之?约,烟戚没见到沈玉琅,但白芍此刻见到了。
僻静无人处,她见到了月下披鹤氅,眉目清隽的世子,他出身高贵,却待人亲和,见到她这个小?宫女,从前府中的侍女也是和颜悦色。
“烟戚还好么?”
是真的为烟戚着想,白芍没顾得上?这是她从前的主子,忍不住质问道:“世子凭什么问烟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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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沈玉琅身后?的长策疾声呵斥,世子怎么能轮到一个奴婢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