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有!”
我狠狠的跳下床,站在他面前,我拼命的将他往床的位置推,然后我飞奔到门口,将卧室的门锁上,又那椅子挡住,做完这一切我回头去看他,他的脸上满是无奈,“这是做什么。”
“我不要你走!”
我跑过去,直接扑进他怀里,他稳稳地接住我,他总是这样,每次不管我多么放肆多么突然的做个动作,他从不惊慌,淡然平静的接纳我的小调皮小任性,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天,不知不觉中,我把他看成如我生命般重要的人,而高楚寒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我从没有这么强烈的要珍惜权晟风,我很怕某一天我醒过来,他就不在了,而且永远的都不在了,就像姚温和说得那句话,这个世上最爱我的男子,再也回不来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我一次也不要尝,风尘里给了我太多痛苦和打击,我虽然都咬牙挺了过来,但是在感情上,我知道我没有姚温和的坚强。
“晟风,你知道么,珍惜眼前人,这是高楚寒的死给我唯一的念头,我不要做姚温和,我这辈子都想守着你,哪怕你一无所有了,你就算失去这一切,天下那么大,总有容身之处,住不了别墅可以住茅草屋,吃不上山珍海味可以吃粗茶淡饭,没有好衣服穿,我们就穿粗布亚麻,我会织毛衣,只要给我点布,我还会用缝纫机匝衣服,没有过不下去的日子,可是命一旦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权晟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到最后,似乎都将我吞没了,他猛然翻身将我压在床上,我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水床里,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我看不懂,也看不透,他不由分说,狠狠的吻下来,几乎将我口腔里的全部气息都掠夺了去,我有些晕眩,可能是空气稀薄的缘故,他忽然又离开我的唇,灌了一大口气进来,我晕眩的感觉又好了,然后他再吻下来,这样反复很多次,我在极致的巅峰里感觉到了生死的可怕和激烈,我抱着他,生怕他会凭空消失一般,他将我的裙子撩上来,我听到他解开皮带的声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狠狠撞了进来,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炙热将我席卷在其中,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感受惊涛骇浪般刺激疯狂,我随着他沉迷、沦陷。颤抖,最后归于平静。
他伏在我身上,不肯下去,他的胡茬经过一天一夜又长出来许多,轻轻摸索在我的肩头,随着他唇的动作,有时轻柔有时激烈,我就在一疼一痒中忍不住的呻、吟了几声。
“晟风。”
他嗯了一声,我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梦,他真的在。
“别走。”
这次他没有说话,我们这样互相拥抱着静默了许久,直到我的眼睛瞥到窗外的天空泛起了淡淡的朦胧的鱼肚白,他终于放开我站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低头望着仍旧躺在床上喘息的我,“鸢鸢,我必须去,这次的事,我不出面解决不了,我亲眼见了高楚寒死,而且姚庚荣的离开,*很轻易的会认为和我有关,我的事情不简单,我的手也不干净,我在这里,是不会结束的,黑道的风云,你不理解,稍有不慎,满盘皆输,我到了今天,我不能输,一旦输了,我不是失去这一切财富和地位,而是连命都搭进去,你明白么。”
我明白,我都明白,你跟我说,你不是个好人,我知道,只是那时,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我虽然清楚,做夜总会老板的,多少都有些不干净的背景,可我觉得你是个看似冷漠却内心如火的男人,你比很多男人都稳重善良,你一次一次的救我于水火,我以为这是你的天性,后来才知道,你只是对我这样,对别的女人,你总也一副冷冰冰,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你的一样。
我何其荣幸,有生之年遇到你,和你狭路相逢。
可我又何其害怕,这份幸福,只是短暂的昙花一现。
他望着我,一步一步的倒退,最终走到了门口,他依然凝视着我,脚很准的落在椅子腿上,将它挪开,然后手背到身后,摸住了门锁,轻轻一拧,我听到那一声金属的声响,我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我猛地坐起来,顾不上穿鞋,跑过去,最后抱住了他,“晟风,答应我,平安回来,不然我一定不原谅你,我恨你一辈子。”
他将我抱住,搬起我的脑袋,狠狠吻下来,用尽生命的力量一般,而这个吻,并没有多久,只是很大的力气,在我觉得唇齿都像是被他咬破的时候,他松开了我,在一眨眼间,人就走了,消失在了庭院深深,最终开着那辆车拂尘而去。
我的心,也在那一刻,莫名的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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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早晨太阳升起那一刻,开始等待,等到了日上三竿,午饭萍姨做了很多,我却一口没有咽下去,我又开始等,从午后迷离温柔的阳光里,坐在庭院的椅子上,望着那只懒洋洋的狼犬愣神,一直沉默到了傍晚的黄昏。
那一缕降落地平线的阳光,像是在祭奠什么,明明对这个繁华却冷漠的尘世那般不舍,却还是要服从生死的规律沉了下去,我看着它的恋恋别依,有些心疼,我转身喊了一声萍姨,她拿着铲子走出来,“夫人。”
“晚饭吃什么。”
“蟹粉肉圆羹,素炒香芹,煲的排骨丝瓜汤,加了许多红枣,夫人脸色苍白,我给您补补血。”
我哦了一声,“再炒个辣子牛腩吧,晟风爱吃牛肉。”
萍姨答应了一声,转身又进了厨房。
我托着腮看着天,火烧云越来越大,最后都染透了半个天际,我呆呆的望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从那堆凌乱的杂志里翻出了手机,给权晟风打电话,关机。
我失落的放下,狼犬吠了一声,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它忽然跑过来,*的脚面,我穿着拖鞋,光着脚,被它舔得很痒很湿,我弯腰伸手去摸它的头,它是权晟风带回来的狗,听说还是局子里的警犬,但是对主人很温顺,对坏人才厉害,它能活活吞下一个小孩,也能将大人咬的血肉模糊,它跑起来特别快,虽然是权晟风买回来看家护院的,他极少逗它,可它就和权晟风好,很少来找我,它浑身的毛光亮柔顺,大眼睛明亮极了,精神的时候威风凛凛,除了懒洋洋时很像我,其它的我都觉得它就是禽兽版的权晟风,不知它为什么有些急躁,在我脚下又开始打滚,一边打一边叫,我被它闹得心烦意乱,转身进了院门,它追着我,在玻璃门上不停的挠,正好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的萍姨瞧见这一幕,也很奇怪,“这大黑是怎么了,平时老实极了,也就跟先生才精神,今天闹什么。”
我看了一眼时间,又给权晟风打了一个电话,依旧关机,我心里跟有爪子挠痒痒似的,看着桌上香气喷喷的汤也没了胃口,我站起身,要上楼,萍姨在后头叫住我,手上拿着汤碗,“夫人,早晨和中午您就没吃,不饿么?先生回来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我扶着楼梯摇头,整个人都无精打采似乎被什么剥了似的,“不想吃,留着吧,等他回来热热一起吃。”
我刚要往楼上走,忽然门铃响了,我大喜过望,飞快的推开萍姨跑出去,我打开门,看到的不是权晟风,而是满脸慌张的沈斌,我又失望了,也对,权晟风哪里需要按门铃,他有钥匙的。
“你怎么来了,晟风呢。”
“白小姐,我接到了西凉码头那边来的消息,说风哥,可能出事了。”
卷四:烽火戏凤城_第八十章 西凉码头爆炸
沈斌这句话险些让我晕过去,我无力的瘫倒下去,他伸手将我接住,唤了声白小姐,我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晟风……到底怎么了?”
“我还不清楚,本来是要去截姚庚荣的东西,结果走了一半,忽然接到看着西凉仓库那边人的消息,说仓库埋了炸弹,那里面都是军火,一旦被炸了不知道殃及多少人和房子,风哥立刻带着人赶过去了,结果现在被困住了,姚庚荣带了好多人去包围了,咱们的人根本进不去哎,白小姐!”
我没有听他说完就已经瘫在了地上,他伸出脚垫住了我,我直接坐在了他脚面,他弯腰来扶我,我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如同一个死人般,他拉扯着我更加费劲。
“白小姐,我还没见到到底什么情况,我只是来通知您一声,假如到时候……风哥那里,您是最亲近的人了,出了什么事您也好有个准备。”
“不会出事的!”
我抓着他的裤腿,固执得仰头看他,“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一定回平安回来,怎么会出事,他从不骗我,他对我的话,没有做不到的。”
沈斌脸色很难看,“白小姐,事发突然,风哥也是中了姚庚荣的圈套。”
“他不是很聪明么,他怎么会跳进去?”
“凤城虽然*管得很松懈,但一旦爆炸,殃及了西凉码头附近太多地方,首先挨着公路,每天过往车辆非常密集,路过的汽车全都得完,旁边是铁道公寓,住户成百上千,超市和医院都紧挨着,西凉码头是风哥的地盘,这肯定要找上他,到时候事儿就闹大了,他这才赶着过去的,没想到姚庚荣来了一招请君入瓮,直接给按死在里头了。”
我听着他说后果,就觉得毛骨悚然,全身都发冷,“可是姚庚荣,不是去了莞城么。”
“没错,风哥算到了他会走水运,结果没想到他哪个也没走,把那些东西运到了郊外的别墅藏着,那里不是他的名义买的,是一个心腹的房产,*一时半会儿根本查不到,而等查到了,姚庚荣也都想好了退路,他打算在走之前把风哥拉下水,所以虚晃一枪,又回来了,风哥光顾着追缴他,西凉码头人手不够,姚庚荣带着人去了,将我们自己人给绑了,又埋下了不少炸弹,现在的情势对风哥很不好,不知道谁把高楚寒死在盛世夜宴的消息放出去了,*已经成立立案小组了,矛头就是风哥,西凉码头一旦爆炸,所有人都会以为是高楚寒的亲信给他报仇来,姚庚荣的罪名完全洗脱,再说他还有不少人都是局子里的,他这次是一箭双雕了。”
我身子被这些血淋淋的真相冰的失去了知觉,我从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黑帮之间勾心斗角这么阴暗可怕,几乎都是拿着彼此的性命去赌去搏,凤城不过是祖国内地一个最不起眼的二线小城市,陈旧而沧桑,谁又能想到这里隐藏这么可怕而危险的人物,姚庚荣简直就是这世间最阴险狡诈的狐狸,老谋深算而孤注一掷,他没打算放过所有和他敌对的人,高楚寒成了牺牲品,而权晟风,他最危险最在意的头号敌人,他做了这么复杂的一场戏,几乎他亲自放出来的所有时间都和他真实出发的相差了两个小时,权晟风也算聪明,他还多算计了姚庚荣一个小时,追捕半天也还是晚了一步,最后被姚庚荣牵着进了陷阱。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来不及了,我和风哥是兵分两路的,他带着十八个人去了西凉码头,我是到宜城的港口赌姚庚荣的货物,结果扑了个空,我收到消息说,要更容带着货物去了郊外的别墅,我就知道不好,给风哥打电话,就关机了,结果姚庚荣手下联系的我,跟我说,三个小时后给风哥收尸去,现在还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我缓了一会儿,“报警。”
“不行,风哥现在死活不知道,一旦报警的话,他做的那些事,全都漏了,仓库里都是军火和古董,全是非法途径得来的,一样就够判了,何况那么多,这就必死无疑,不只是风哥,这些手下,都逃不了,如果能报警的话,姚庚荣也不敢这么放肆了。”
我忽然觉得铺天盖地的绝望向我席卷而来,我想哭却发不出声音,想就这么睡过去,不清醒就不难受了,可我根本割舍不下,哪怕就是死,我也要亲眼看着他。
我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沈斌扶着我,轻轻环着我的腰,将我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白小姐,您在家里等着吧,我带着人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