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我哈哈笑,“你也在信佛,除了佛门,哪里有投胎转世一说。”

他蹙了蹙眉,有些无奈,“大抵是近墨者黑,被你传染了。”

我望着他的脸,“以后我可以给你做,我也会。”

他嗯了一声,“真正的大厨都是男人,你只负责给我生孩子就好,我都这个年纪了,总不能到六七十岁该当爷爷的岁数了才做父亲。”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前浮现出他满头白发牙齿掉光却抱着一个刚出生的粉嫩*,笑呵呵的说,“来,叫爸爸。”

我越笑越大声,他的脸彻底沉了下去,故作厉害望着我,“白鸢鸢,是不是在琢磨我?”

我摇头,“不是,我好奇,你为什么不让谈秀雯给你生,你们曾经不是夫妻?”

他闷头吃饭,许久才对我说,“曾经年轻,十天半个月才偶尔做一次,哪有那么好的命中率,何况我兴致不高,有时要她主动,例行公事而已,现在一切都有了,才忽然发觉缺了点什么,本来还怕来不及了,以为这辈子都孤独终老,好在命运待我不薄,将你这样蠢笨的女人送给了我,辜负了不好,趁着我还可以,多生些,等我死了,也有人陪你。”

我咬着嘴唇,本来满心欢喜,被他最后一句话全都浇凉了,我偎在他肩头,有些撒娇的语气,“我不要,我只要你陪。”

他手指轻轻在我额头上戳了戳,“生死无常,没什么不能接受。”

我扭头看着他,“我要你为我,活到一百岁,曾经算命的师傅说,我是活到八十岁的面相,这样咱们就差不多赶在一起死了,生不能与君同,但愿死与君齐。”

他无奈的拧眉,“什么乱七八糟。”

他拿着火腿喂进我嘴里,我乖乖的张嘴吃了,他很满意,“改日我陪着你再去给老尼姑上一炷香,就当谢她将你给我了,没有藏着掖着等到我四十七岁的时候才把你送来,不然我真就看着美人力不从心了。”

才发现,他那么严肃的人都是假象,分明是个轻佻花哨的流氓转世。

我将头发捋在眼前,手指来回挑着,“给老尼姑上香做什么,信徒是进奉香火给佛祖。”

权晟风用方帕擦了擦嘴,“佛祖和老尼姑,不都是一家人。”

这都是什么啊。

我看他那副认真的表情,禁不住哈哈大笑。

我们从公寓里出来已经快中午了,莞城又是阳光明媚,但是温度似乎不高,我穿着风衣还是有些冷,他将我裹进他的怀里,低头喷洒出来的呼吸都是暖暖的,他没有开车,而是出了小区大门带着我径直往街道上走,过了十字路口,就是市中心医院的后门了,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住的地方这么好,挨着超市和医院,我傻傻的问了句,“交通这么便利,地价很贵吧。”

他轻笑了一声,“还可以,不及白唯贤给你赎身付出的代价高。”

我扁扁嘴,“权叔这样爱吃醋。”

他愣了愣,“权叔?”

我记忆里,幼年跟着父母双亲迁到了阜城边境的半山腰村庄上住,那里有个年长我十五岁的男人,父亲让我唤叔叔,如此说来,权晟风长了我十七岁,自然该是喊叔叔,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格外滑稽,最后终是无奈一笑,“随你,喜欢喊什么,我听喜欢。”

我心里一暖,还未曾来得及问他到医院干什么,忽然看到冯锦从对面的走廊过来,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张纸,神色有几分凝重,手上提着保温壶,推门进了一个病房,我看着权晟风,“她怎么在这里。”

他表情淡然,目视前方,脚下走到冯锦进去的那个病房,站在门口,将我的风衣外套裹了裹,“来看白唯贤。”

我整个人都愣住,白唯贤在市医院,我知道,可我却忘了。

我不禁暗暗嘲笑自己,看来,再强大的思念和旧情,真的敌不过时间和身边的新欢,我没有故意去遗忘和记起,却终究在和权晟风走散又重逢的庞大故事里,将白唯贤缩得越来越渺小。

我现在只要想起这里面躺着的人,害我失去了一个孩子,那种莫名的酸楚,让我很不安。

这不是我希望的。

权晟风指了指门,“你等我,还是陪我一起。”

我咬着嘴唇,“我想先跟你说句话。”

他将手指压在我唇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今天不想提那些,你想给他的,我要等他亲自来找我要,我不会伟大到,帮你这个忙,还这样主动,那是我挖空了心思得来的,我要去问问我母亲。”

我愣住,“你母亲?”

他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傍晚我开车带你去我母亲的墓前,阜城和莞城都各有一个是衣冠冢,在凤城,是我母亲的骨灰埋葬处。”

我点点头,“也好,和她在墓前说说,其实你要的不过是赢一次,既然已经做到了,他也尝到了一无所有要靠女人才能生存的滋味儿,何不放他一条路。”

权晟风定定的望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急忙解释,“我不是因为旧情,即使有,也寥寥无几了,我记得我孩子是怎么失去的,我再不会动摇,我只是不忍,他曾经对我,和你对我一样好。”

权晟风并没有回答我这些,他似乎没听到,沉默了良久,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脸,温热的掌心格外粗糙,我却觉得很安心。

“我是为了谢他将你丢了,才所幸没有让我错过,他给了我我想要的,我就不该再那么自私的夺走他别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还要他更惨。”

权晟风说罢笑着摇了摇头,“白鸢鸢,其实我还是很嫉妒他,即使你都离开了,还是帮了他最后。”

卷三:痴缠三生叹_第六十九章 我敬你这一场支离破碎的梦【2】

权晟风留下这句话,我感动得就差痛哭流涕了,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了句“等我出来”,就推门进去了。

他似乎是想到了我一定回偷听,为了不给我难堪,他主动留了一条缝,恰好能看到躺在正喝粥的白唯贤,还有一侧坐在椅子上给他剥橙子的冯锦,白唯贤看到他格外冷漠,他甚至都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着,冯锦大抵是知道权晟风是什么人,她站起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权总。”

权晟风的步子顿了顿,有些嘲讽,“白总身边总是不缺女人,这是风流本性。”

“我的私事,权总太感兴趣了,甚至不惜私下调查,怎么,看到我并无所动,觉得白做了,不甘心?”

权晟风仍旧在笑,似乎对待一个无知的孩子般,“并非没有用,相反,太有用了,白总敢说,没有带着白鸢鸢去了阜城,得知真相后恨不得挽回她,却被拒绝了,这才又回来找了冯锦,明知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女人,却还不得已留下在身边,日日夜夜看着觉得别扭,食不下咽的滋味儿,白总比我清楚。”

权晟风脱了风衣搭在腕间,随意的找了把椅子,坐在挨着门缝的位置,他侧身朝着门口,脸对着白唯贤,冯锦将粥碗接过来,放在床头,“权总,唯贤才好些,您口下留情。”

“我说什么,轮不到你来置喙,白总怜香惜玉,我可不是,你一副故作纯情怎么伤害了白鸢鸢,我还没有和你算账,你最好还是在我面前闭嘴安全些。”

冯锦脸色一僵,我有些苦笑,原来她根本不是真的不懂,而是故作不懂来挖我的伤心事,让我知难而退,更让白唯贤在她的纯情和懵懂中看我不顺眼,这才会有同处屋檐下那几日她对我的刨根问底,我还为了博白唯贤的高兴拼命讨好配合她,现在才知道,真正纯情犯傻的哪里是冯锦,而是我。

我不知道权晟风是查出来的,还是看一眼就能看穿人心,他总是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这样无所不能的男人,竟然对我这么好这么痴心,我不知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太积德了,这辈子才让我遇到了他。

“权总也没资格在我面前说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