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我说了,给我介绍介绍。”

谈先生的气场不比权晟风弱,我一时间夹在他们中间,有点怯场,不由自主的往权晟风身后靠了靠。

“连一声大哥都不叫了,直接喊我谈先生,晟风,你也实在无情无义到家了。”

权晟风走过去一点,“我和秀雯已经离婚了,你自然算不得我大哥。”

原来,这个男人是权晟风前妻的哥哥。

我站在权晟风身后,抿着唇看着,似乎这段婚姻,有些由头。

“秀雯如果好好的,我不会来见你,更不会从莞城追到了阜城,你敢说,你不是为了躲避。”

权晟风哈哈大笑,“谈先生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天下,我还不需要躲避谁,就是现在你找到了我,又能奈我何?”

男人叹了口气,“秀雯的情况很不好,大夫已经把她从疗养院送到了精神病院。”

权晟风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这事我知道。”

“她半夜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能跟她说几句么,匆忙挂断了是为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总不至于离婚了,跟仇人一样吧。”

“她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

男人低眸不语,权晟风打开一侧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匣子,“如果是来要钱,这个你拿去,打点一下精神病院,好好照顾她,但如果是别的,恕我做不到。”

权晟风走过去,将那匣子放在案几上,男人只是瞟了一眼,“钱能买来秀雯健康么。”

“我也做不到。”

“你只要去,哪怕看一眼,她自然就能好。”

权晟风冷笑了一声,“你把我看得太神了,她得了精神病,我去看一眼就能好,那还用大夫干什么,全天下的精神病都排队来见我一面,不就行了。”

这么严肃的话题被权晟风轻佻的一说,我忍不住捂着嘴要笑,幸好他高大的身子挡住了我,不然被那个男人看到,还以为我是幸灾乐祸,兴许就要冲过来打我了。

“你不已经把她接回家了么。”

权晟风转身望着他,男人点了点头,“她本来只是有些积郁成疾,如果一直在精神病院,恐怕没病也染病了,我当然给她带回来了,莞城那边不安全,你那些仇人,你虽然和秀雯虽然离婚了,可万一他们没法找你,去害她怎么办,你这样无不念情分,我也不敢指望着你去救她。”

权晟风沉默半响,“现在在哪里。”

“阜城的桔园,我们谈家,大伯老了,他以前最疼惜秀雯,秀雯住在桔园,还能清醒点。”

权晟风没有说话,男人最后望了一眼那匣子,“我们谈家是不如你有钱,可也不缺这点,我莞城还有事,必须今天回去,已经告诉你了,秀雯就在桔园,从你这宅子出去,坐车不过四十分钟,去与不去,看你自己良心。”

男人提步要走,又在门口止住,“那事,她对不起你,这几年,她够自责了,自责得险些得了失心疯,我也在注意你,你单身了七年,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你带在身边,我不知道,只是希望你去见秀雯一眼,以后把这段情放下,不然你这后半辈子,就快活得了么。”

男人说罢就走了,院子一地的残花瓣,被他肆意踩在脚下,我有些心疼,权晟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始终愣神,我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他这才回过神来,低眸看我,“想说什么。”

“秀雯,是你前妻。”

他点头,“他是秀雯的哥哥。”

“去看看吧,既然这么近,我不信你心里忍心不去。”

他抿着薄唇,看着一侧的梨木椅子,“其实没有必要。”

“天大的仇恨,她为你成了这个样子,冲这份情意,你就不该不闻不问。”

他忽然笑了笑,轻轻抚上我的脸,“白鸢鸢,想不到你这样大方,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他最后说那半句话的时候,已经不笑了,手随之要离开,我握住他的手背,“我在乎,可我也知道,你心思很重,这件事不解决,你也过不舒服。”

他再度沉默,等了很久,他幽幽的说,“你陪我去。”

我披了斗篷,他穿了西服,走出愿意,发现阜城的秋凉,比多年前我还在这里生活时要严重得多,早晚凉的入骨,到了中午又太热,细雨绵绵接连两日,就足够让人厌倦了。

他撑着伞,我们进了汽车,这一路他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安静望着窗外,我坐在他旁边,手还在他掌心里握着,我轻声说,“是不是很多年没见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忽然带了点笑意,“比你和白唯贤,算不得久。”

我嫌他取笑我,用力把手抽出来,还没来得及收回,他又握了回去,“你一直想白唯贤,可我不想她。”

他说完又回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我摇头,“你一定有你的道理。”

他看着前面,湿润的街道有些安静,两个清洁工在拿着大扫帚扫着,阜城的街道似乎没有尘土,永远那么干净,尤其在这样的季节,都被雨水冲刷了,我打开一点车窗,凉风灌进来,清新的泥土和残花的芬芳涌进来,我笑着把手伸出去一点,掬进来一捧,递到权晟风鼻子下面,“你闻到了什么。”

他吸了一口气,“女儿香。”

我倏地就脸红了,偷眼去看司机,也在笑着开车。

“你这么不正经。”

他搂着我,我后脑贴在他胸膛,砰砰的有力跳动着,他的声音幽幽的传出来,我眯着眼,惬意得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算是书香门第吧,刚才你看到的,谈方谱,是她的大哥,在莞城的大学做老师,她父亲和大伯都是文化局的退休干部,母亲在省妇联,她大学毕业就嫁给了我,那年,好像是二十二岁,我二十六岁。”

他喘了喘气,可能是那些回忆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我想坐起身,他却死死箍着我,仿佛怕我跑了一样。

“你喜欢她么。”

权晟风低眸看着我,我仰起头,和他四目相视,他亲了亲我的鼻尖,“不及喜欢你这么深。”

我哦了一声,“那不也是喜欢。”

车子忽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权总,刚才一个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