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今晚下班回来现抠的,只有一点点(比划)
明天要找一个不用花钱就有桌子有椅子有wifi有插座可以给电脑充电有水有厕所小鸡还不会迷路的地方激情抠键盘,还不用跟别人抢位置那么这种地方,当然是单位了。
老婆们,我这个微博号好像有点不妙,打过新浪的客服电话三次没人接,也一直禁言,感觉解禁遥遥无期了。淘宝我看了买不到号了,我也只有一个手机卡,已经注册过了,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搞小号的办法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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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柏闲璋同柏淑美一道回楼上,密谈许久。未必是奉星如专登留意,只不过晚间管家捧来座机找柏千乐,他正叉着腰站在窗前讲什么电话,有点训斥的意思,声调不高,但责备的意味却令管家犹疑。他向奉星如求助,捂着收音孔,做了个嘴型“大少爷”,同时手指往天花板一指。奉星如点了点头,他们等了一等,柏千乐的电话还未停,奉星如只好接起座机,男人在那边仿佛有些迟疑:“千乐在你这里?”
奉星如答是,随后柏闲璋没有别的话,只说,要千乐上去找他。信号截断得短促,管家退了之后,奉星如渐渐觉出其中的乖张舛错来:柏闲璋那句反问不知是有心抑或无意,话里仿佛夹着不能深究的狐疑。
柏千乐这厢留意到他们的异状,掐断通话,带着股盛气来,奉星如将座机交还管家,递了杯茶与他:“喝两啖消消气,刚才大少爷找你。”
柏千乐牛饮一番,抹了嘴,自去了。
却说这厢柏淑美,他眼见柏闲璋归回听筒,便撩了外套起身,柏闲璋留他,问,不待千乐一道听听?他摇了摇手背,他在人前向来逞强,这时才现出倦容黯淡。
他的脚步消散之后,又有交错而上的声响,是柏千乐:
“大伯。”
柏闲璋站起来,自己换了水,为他续杯,“坐,我跟你五爷商量了,千乐,现在是你当家,我们都认为,这件事该告诉你。老二那边,有办法了。”
柏千乐从前在他这里、在柏淑美手里、亦在柏兰冈那领受过许多任命,他聆听过许多自上而下的教诲,那时,他是下,是小,是无权置喙无能左右的随扈。他们与他推心置腹,但他自知,他并不能与叔伯们平起平坐。而这一刻,曾经无数次发生过的情景,却头一回让他领教到全然不同的含义现在,他似乎终于登上了那层遥不可及的台阶,那层无形而天堑般的隔膜,不知不觉地消融了。
他思路千回百转,但也只是柏闲璋手里的两杯茶罢了。柏闲璋放下锡壶,银光扭曲地倒映着他们的面容:“我跟五爷兵分两路他在军部斡旋,我要去琼岛一趟。家里,就交给你了。”
柏千乐眉心一拧,柏闲璋便知道他疑惑“想问我,无端端的,去琼岛做什么对吧?”
“我先问你,最近要开什么会,有什么动向,你清不清楚?”
他这样点播,柏千乐便将近来的新闻都滤过一遍,琼岛,他猛地抬眼琼岛,环亚太地区经济合作会议,中央常委里从顶头一号到末号,喊得出名姓的政治巨擘泰半都会出席。
柏闲璋点点头,“经合会。我想办法请x副国委见个面,你带人把家里账面盘点出来。所有房地产、信托、保险、生意、车子、债务、古玩珠宝字画……”
他声量逐渐低微,最后的话音仿佛没入那一池红龙里,涟漪之后,再不存一丝痕迹。只剩接受了耳语的柏千乐,微微张开唇,惊愕不已。
投名状,生死符,丹书铁券。
柏千乐干干地吞咽,他喉咙里泛起血气,多少代人积累下来的祖宗基业,柏闲璋几句话,恐怕明日朝露未晞,便百无一存。他茫然无绪,连话语都空白:“大伯……真的要,要……”
要什么,要怎么样,他自己也无从开口。还是柏闲璋长叹:“投名状投名状,你没有半点诚意,人家肯多赏你一眼?钱没了再赚,不难;老二就这么一世。我一世也只得他一个兄弟,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代我们家受过。他们不敢动我,更不敢触五爷霉头,于是拿他开刀你以为他们手里没点东西?扣押到现在还没判,也是一个信号:还有得谈。千乐,记住,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他叩叩台面,柏千乐凝神细听:“况且,就算他们肯放过老二,将来他命是保住了,前途有没有还是两说。这点家业能换他平安,”柏闲璋摇头,言尽于此。
代价之高,希望之渺茫,柏千乐亦感到前路险阻。柏闲璋交代完毕,送他出门:“这两天辛苦,盘好账给我一份,我带过去。”
奉星如原本在等柏千乐小说翻来倒去,料想他们或许长谈,夜色渐浓,他有些坐不住。正要回房,听得零碎声响,人未至,声先闻:“小黄,阿司匹林还有没有?给两片我。”
那人步入门内,脚下滞留,好片刻,才问:“小黄呢”
“管家接货去了在厨房。”奉星如回答完,又是两厢无话可说的僵持。他合上书,看柏淑美停在门边,仿佛语塞般进退为难,索性放了书站起来,两个存着宿怨的旧人,一盏灯,这氛围太旖旎,而于礼不合,于情难容。
但柏淑美已抬脚迈入门内。他自顾捡了惯常的位置捱下,倒了杯水,管家离开很久了,而奉星如没有泡茶的习惯水在玻璃壶里,是冷的,满浸着冰凉的月色。他自己翻出药板,随便翘了两片,就着冷水丢进嘴里
未遂。
“头痛,就别送冷水了。叫人绞条热毛巾,敷个十零分钟都好过。”
男人斜乜奉星如一眼,随后竟然听话地放平水杯,扔下铝板。奉星如好言相劝,为的是还那一晚他替他挡住炮火的人情柏兰冈与柏闲璋争执,是柏淑美那一拽,把他拽出战局。虽然附赠了埋怨的瞪视,也总比他孤立无援好得多。
奉星如不可能亲自去绞这条热毛巾的二十年前他绝对义无反顾。别说区区一条热毛巾,为柏淑美鞍前马后他都心甘情愿。但眼下他最多也只为他拨个内线电话,便到此为止。显然柏淑美也对旧情不复的现实很自知,因此只是安静聆听他简短的通话。沙沙的中断电流里,回荡着各怀鬼胎的沉默。
“早点休息。”
似乎不堪忍受这沉默,又似乎这沉默太不堪,待毛巾送来后,奉星如留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地说辞,便打算抬腿走人。
仿佛男人存心故意不令他如愿:“我同老大计划了,老二,应该能保。”
这真是很荒唐的幕景。一对旧人,如今竟然要以他的侄子他的丈夫为题,才引出注脚。奉星如站定,感觉出同样的言不由衷,他不知道应该作何许答复。权衡筹划,是他们贵人之间的游戏,他向来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因此他也只好干巴巴地回应:“那就好,你……”他停顿,因为犹疑:“你们都辛苦了。”
柏淑美有一丝朦胧的直觉,以往那个刻意藏拙的泥人奉星如又回来了。消沉、缄默,对他退避三舍。或许前两日的指责与怨怼是奉星如最接近真实的面目奉星如唯一一次暴露出尖锐心声,刺刀般逼迫他。然后时机流逝,那副消沉的、坚硬的泥壳又糊满了他周身,把切实的奉星如、把他最由衷的话音密封得暗无天光。
他们分立两块岸岩,仿佛触手可及,其实相隔着万丈海沟。
作者的话:好怀念在学校,大把时间可以挥霍,抠键盘一点负担都没有。上班了,才觉得下班之后的私人时间才是最奢侈的。
微博大号被举报到禁言了,这回是五天,这里也很老婆们汇报一声,小鸡很想你们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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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们也仅仅传递了这寥寥几句不痛不痒的对话。毛巾尚且蕴热,他们之间便有了旁人的插足。
“哥。”他们一站一坐,俱闻声望去,只见晦暗的楼道尽头曳下一道微斜的影,柏千乐的脸庞拢在灯下亮光之外浓重的暗空里,喜怒难辨,奉星如心里莫名地凛凛。柏千乐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款步前来,视线越过奉星如,直直投向坐着的、满脸病倦的柏淑美。
“五爷,该交代的大伯都交代我了,你们放心。”他目光扭向奉星如,只字不发,随后扭身便走。奉星如受不得他这一眼,匆匆别过身,追去:“千乐!”
他的尾音消散之后,客厅里便只剩下岑寂。柏淑美仰起头,毛巾遮盖了一部分视野,他的视线涣散片刻,除了廊下偶尔的虫鸣,瓦檐下徒留他孤清的鼻息。
“水凉了,五爷,换吗?”
状似请示,实则催促。柏淑美扔下毛巾抛入水盆里,顺了佣人的意:“算了。”
至于头疼好转与否,独他自知了。
柏闲璋一旦拍板,那绝没有拖拖拉拉的道理。隔日柏千乐就带着律师信托等各路人马点出了眉目,又请三方审计过了一轮,晚上奉星如归来,屋檐下难得热闹起来连日门庭冷落,柏千乐带来的人十分规矩,干活手脚干净,彼此相熟还能聊上两句。暮色浓重,管家带着佣人推来饭菜,与被迫应付那些趾高气扬的审查官们不同,对着自己人,他招呼得真挚,一碟碟试过瓷盅瓷碗的温度。
他们拿到明细,奉星如见过相当有份量的册子,装在最朴素的牛皮纸壳里。他没动,但柏闲璋眼尖,以为他有兴趣,中断了与托管方的交谈,对他说:“想看就看吧,都在里面。”